在吩咐了兩名將士去給張玄送酒之后,周文軒順著山坡來到了山腳下,在那里有一位白衣如雪的女子,正在遙望著山頂?shù)囊黄墙濉?p> 周文軒朝著白衣女子揮手喊道:“仙姑,這邊?!?p> 白衣女子微微回眸看向周文軒,而周文軒則是著急忙慌地跑了過來,他說道:“抱歉了仙姑,出了點小意外,讓你久等了?!?p> “無妨,我也剛到此地沒多久。”白衣女子搖了搖頭,隨后探出了如蔥白一般的手指,指向山峰說道:“這把火...是你指使的?”
顯然白天的一把大火將整個山峰燒的一片狼藉,雖然周文軒得勝之后第一時間搶救火災(zāi),但周圍的花草樹木還是難逃一劫?;ɑú莶荼贿@一把火付之一炬,周邊森林的樹木也被這盡數(shù)燒毀,只有寥寥無幾的枯干茍存了下來。
“仙姑說笑了,白天你不是也看到了嘛,我哪兒使喚得動神火世家的人?!敝芪能帉⑹直吃谀X后,找了一顆樹干靠了上去,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因為是山腳下,所以這里并未受到大火的侵襲。
白衣女子打量了一下山頂上的燈火通明,原本蔥郁茂盛的景象已然不復(fù)存在,替而代之的是說不盡的凄涼。山頂上他們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架起了篝火,這是對失敗者最大的諷刺。
“是啊,這場大火還真是燒得驚心動魄,神火世家的精銳盡出,四位火神一齊出動,這是近百年來都沒有的壯觀景象。新野霍家是有名的老頑固,能驅(qū)使得動這尊大佛的人,究竟是何許人也?”白衣女子喃喃道。
“講真的一開始我也挺驚訝的,不過后來想想,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畢竟我的那位師姐身份不一般。對她來說,似乎這世上就沒什么是她辦不到了。”周文軒道。
白衣女子輕聲笑了笑,隨后說道:“看來兵圣人的學(xué)生個個都不簡單呢,不過我看你的士兵不像極北之地的戰(zhàn)士,倒像是山海關(guān)的人?!?p> 周文軒這才想起來:“啊對了,忘了和仙姑說,我現(xiàn)在的身份是北丘韓氏的客卿,怎么樣,比你們口中的關(guān)外悍匪聽著高大上吧?!?p> 白衣女子問:“那你不回龍崗,不回奉天盟了嗎?鐵脊蒼龍和周老家主若是知道了你還活著,肯定會很高興的?!?p> 周文軒急忙搖頭道:“不行不行,現(xiàn)在我還不能回去,我的身份仙姑一定要幫我保密?!?p> 許白衣疑問道:“為什么?就算你回了極北之地也是一樣可以查你想查的,而且查起來還會方便一些?!?p> 周文軒嘆了口氣說:“因為在奉天盟有人故意要遮我的眼睛啊,仙姑可能還不知道,葬龍谷之戰(zhàn)本來應(yīng)該是大獲全勝的,而對我下手之人正是來自于奉天盟。我這要是回去,那不是等于把我自己往虎口中送嘛?”
聽了周文軒的話,許白衣略有激動,她問道:“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居然敢對堂堂龍崗周氏的嫡系公子下手?!?p> 周文軒安撫道:“仙姑別生氣,畢竟他們也是奉天盟的人,現(xiàn)在還不是挑明的時候,等到日后我會找他們一一算賬的?!?p> 許白衣不買賬道:“那也不行,告訴我是誰動了我們阿麟,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算賬?!?p> 聽了許白衣的話,周文軒的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感動,眼前這個陌生人對他的態(tài)度居然勝過了他的血親們。不過周文軒不能讓他去,因為一來他還不了解許白衣的修為水平如何,二來對于她這樣的散人來說,得罪了奉天盟可不是什么好事。
許白衣長出了一口氣,隨后一把將周文軒摟入了懷中,“阿麟呀阿麟,你一出生便沒有母親,這些年的經(jīng)歷苦了你了。”
周文軒身體一僵,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體驗過這股溫馨了,這是一種不知該如何形容的感覺,比溫柔鄉(xiāng)還讓人沉醉。
周文軒微微攥了攥拳頭,隨后又放松開來,他說道:“阿麟有母親,只是不在身邊而已。”
許白衣安慰道:“好好好,你這孩子倔得很,不好好過好眼下的生活,非要去追尋那虛無縹緲的東西,執(zhí)念怎么就這么重?!?p> 周文軒嗓子有些沙啞說:“仙姑,你們眼中那些看似虛無縹緲的東西...是我的一切??!”
許白衣見周文軒的眼淚都憋在眼眶中打轉(zhuǎn),不禁轉(zhuǎn)移話題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堂堂七尺男兒怎么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還記得上次我答應(yīng)過你的嗎?”
周文軒一愣,他以為白衣女子只是敷衍他一下,沒想到她說得是真的。周文軒說:“記得是記得,只是...”
許白衣問道:“我記得咱們認(rèn)識快三年了,你不是一個好奇心特別重的人,為什么突然有了這種想法?”
周文軒憋了半天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但又不想回避她的問題,最后周文軒漲紅了臉說道:“因為...因為...我感覺...仙姑給我的感覺…有些像...像...像我的母親?!?p> 許白衣微微一愣,隨后問道:“那你見過你的母親嗎?”
周文軒搖了搖頭,“沒有,自我記事起,就沒有見過母親的樣子,據(jù)說我母親是有名的刺客,所以見過她的人少之又少,就連畫像也沒有見過?!?p> 許白衣聽后抿嘴笑了笑,她問道:“既然你連你母親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又如何判斷我是不是你的母親呢?”
“其實只是我的一廂情愿啦,我母親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快四十歲了,怎么可能會是仙姑?!敝芪能幾猿傲艘宦?。
“竟然能記得清楚?”許白衣有些驚訝地問道。
周文軒說:“我父親二十歲有了我,距今已有整整二十年了,而我父親比我母親大上兩歲,所以我不可能記錯?!?p> 白衣女子嘆了口氣說道:“也罷,難得你記得這么清楚,我要是再不讓你看看,那就太說不過去了?!?p> 隨后許白衣輕輕撩起了斗笠的一邊白紗,半張臉顯露了出來,被周文軒盡數(shù)收入了眼中。那是如同天仙一般的容貌,膚白如雪放在其他女子身上都是夸贊詞,只有放在她身上才是形容詞,半邊紅唇更是無數(shù)女人夢寐以求而又得不到的。尤其是那只眼睛,比那以眼眸上位的“雪美人”也不讓分毫,如果說韓懿瑩的眼睛如同碧波蕩漾的春水一般,那這個女人的眼眸就是空靈的美。
女子大約二十出頭的樣子,比周文軒大不了多少,但卻比周文軒多了一份成年人的穩(wěn)重。此時周文軒的臉上掛滿了驚訝,雖然許白衣只露了半張臉給他看,不過他已經(jīng)可以肯定,這是個絕美的女子,比韓懿瑩和拜無憂都要美,她的美麗就像自己手中的雪吟一樣。
“看完了嗎?”許白衣紅唇微動,令得周文軒的心都顫了一下。
周文軒喃喃道:“美,好美!”
許白衣瞇著眼睛笑了笑,隨后放下了被玉手撩起的白紗,“謝謝,不過我并不這么認(rèn)為,畢竟年紀(jì)大了...”
“并沒有,仙姑可曾看過這一屆的芳華榜?”周文軒問道。
許白衣?lián)u了搖頭說:“沒有看過,我常年隱居于深山,很少過問江湖之事。”
“那真是太可惜了,聽過這一屆的榜首是一個神秘女子,很少在江湖上露面?!敝芪能幐袊@了一聲,隨后又說道:“聽說那名占了榜首的女子被人評價為‘謫仙子’,不過阿麟倒是覺得仙姑姐姐更能配得上‘謫仙子’這個稱號?!?p> 許白衣笑道:“就你會說話,不過這‘仙姑姐姐’...”
“額,這不是仙姑姐姐太漂亮了,我一情不自禁就加了上去,不能這么叫嘛?”周文軒撓了撓頭解釋道。
許白衣說道:“隨你便,你喜歡就好,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誒,我們這才剛見面就,仙姑姐姐要去哪里?”周文軒伸出手想要挽留。
許白衣說道邊走邊告別道:“哪里來的剛見面,這都快三更天了,我還有事情要辦,阿麟最近也一定不輕松吧,早點回去吧?!?p> “好吧,仙姑姐姐再見,下次再見面的時候一定要提前通知我,阿麟也好陪仙姑姐姐多呆上幾天?!敝芪能幍馈?p> “呵呵,哪有那么多的閑暇時間,我的事就像你要追尋的答案一樣,忙得很。只是你要繼續(xù)你的執(zhí)著一定要小心一點,可不要再弄出生命危險?!边h(yuǎn)處傳來了許白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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