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如果當(dāng)初（一）
?。ń由掀?p> “愛上你我總在學(xué)會
寂寞的滋味
一個人撐傘
一個人擦淚
一個人好累
……”
我的耳邊回響起南拳媽媽的《下雨天》。
當(dāng)年他離開我的時候，我耳機里每天都在循環(huán)播放這首歌。據(jù)網(wǎng)易云音樂的年度歌單的統(tǒng)計，那一年，這首歌我聽了469次。可以說，它是我20歲的主題曲。
我還記得我們認識的那天，成都下著大雨，我站在教學(xué)樓的門口，等室友給我送傘。何義俊又冷又酷地站在我旁邊，把傘撐過我的頭頂，對我說：“同學(xué)，你哪個樓的？”
我當(dāng)時奇怪地看著他，對這種爛俗的偶像劇套路心生厭惡。
“謝謝，不用了。”我禮貌地說，同時往遠挪了一步。
誰知道他也挪過來了，他看了我一眼，咳了一聲?！澳莻€……這雨一直下呢，我送你回去吧”他說。
我打量了他一番。
他穿著頗為嘻哈，帶著一頂黑色的帽子，看起來又乖又痞，說起話來還帶著一股濃濃的BJ味。
我心想，與其麻煩室友，不如借他好意，況且在學(xué)校里也比較安全。
“行。”我說。
我們就這樣認識了，臉臭又傲嬌的我依然對他沒什么感覺。
我上課，他去旁聽，我去圖書館，他坐在不遠處，我在廣場辦活動，他裝作路人抓著我聊天，我去參加舞會，他在舞會上點我的名字給我唱歌……我們像貓和老鼠一樣，他窮追不舍，我倉皇而逃。
他每次都又冷又酷，明明很希望得到我的回復(fù)，偏偏又裝作很冷淡，裝作什么都不在乎。
我記得很清楚，我對他轉(zhuǎn)變態(tài)度的那天是樂隊在小劇場公演的那天。下午還在彩排的時候他就來了，雖然一個人都不認識，卻自在無比，假借和我是朋友的關(guān)系和樂隊的朋友混個臉熟。我們樂隊人少，我又要跟進樂隊的排練，又要統(tǒng)籌現(xiàn)場的一些突發(fā)情況，根本沒有時間管他，反正只要他不騷擾我就行。臨上場的時候貝斯手還在從另一個校區(qū)趕來的路上，何義俊自告奮勇頂上。
雖然他只參與了一首歌的表演，但舞臺上那個手指如同上了發(fā)條一樣、技巧炸裂又自然放松的帥氣男孩，就是當(dāng)場的MVP。
“謝謝你?！笔展ず螅液退⑴抛咴陂L長的過廊上。一起演出的朋友們看出來他的心思，都自覺地遠遠走在后面。
“不要這么客氣?！彼麚蠐项^說。
“沒想到你還會彈貝斯?！蔽姨ь^看他。沒想到他也在看我。
剎那間，他的目光溫柔了許多。
我趕緊收回了目光，低下頭。
“好歹我也是五月天的死忠。不過你這音樂天賦也可以啊，以后我們也組個樂隊出道唄?！彼€不忘夸我一句。
“才不要……”我抬起腿直直地往前大步走了兩步。
他一把抓住我，把我拽得離他很近的地方。
近到我都能聽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怦怦——怦怦——
“我們在一起吧?！彼盐业氖滞竽蟮煤芫o，緊到我都感覺疼。
我感覺他有點緊張，有點抖。
“那個……”我有點語無倫次了。
他輕輕地抱了抱我，輕輕地撫了撫我的背。“我等你的回答。”
遠處的湖水泛起一絲波瀾，路燈下的光暈忽明忽暗，跟在后面樂隊的朋友們一陣歡呼喝彩。
我卻異常冷靜。
“我們……試試看吧。”我妥協(xié)了。
就這樣，我們從彼此了解開始，慢慢地融入彼此的生活中去。
我們像所有熱戀期的校園情侶一樣，一起上課下課、逛街唱K，一起參加彼此的朋友聚會，一起壓馬路、逛校園。
他會用8種語言對我說“我喜歡你”，會在商業(yè)競賽的獲獎感言里表白，會為我寫歌、為我跳舞……總之，在最熱烈的青春里，他給了我最美好、最浪漫的愛情。
我原本以為，談戀愛，只要融入彼此的生活就夠了。
“我剛拿到了賓大的offer?！彼脴O其冷靜的語氣對我說。
“??？現(xiàn)在就找工作了呀。”被蒙在鼓里的我還在開心地擼串。
“不是找工作。”他鼓了鼓嘴?！澳莻€……晗晗，我要去美國了?！?p> 美國，他要去美國了。
我瞬間靜止了，好像他點了我的穴道一樣。
“晗晗。”他叫我。
我半天才恍過神兒來?！笆裁磿r候走？要去多久？”我眼睛里含著眼淚，這種感受真的討厭極了。
“2年交換，但家里希望我能留美讀研?！彼f?！皯?yīng)該是暑假的時候過去?！?p> “嗚——”我一下子哭出來。
“晗晗。”他低著頭，雙手握著我的手。
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他的未來里沒有我。
沒有我……
沒有我……
“我們分手吧?！蔽易詈笠淮谓o他微信電話。我知道，這個時候的他應(yīng)該剛睡醒，準備迎接西五區(qū)的太陽。
“為什么？就因為我出國了，所以你要分手？”他很生氣。我能理解，這不是我第一次和他提這件事了，他的耐心早就磨沒了。當(dāng)然，結(jié)果就是每次他都不同意，他總是給我“畫餅”，什么，讓我和他一起去美國，又或者他回來進外企，問我準備在哪個城市發(fā)展。每一次他這樣口若懸河地規(guī)劃未來的時候，我心里只?？嘈ΑＨ绻?dāng)初，他當(dāng)時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在一起了為什么沒有和我透露一丁點兒出國的意向和打算？
“不是，我有喜歡的人了。”我故作鎮(zhèn)定地說，我知道，這個理由他一定不會拒絕。
我提分手，不是因為異國，也不是真的喜歡上了別人，而是我很難想象，我和他的未來，都由他一手安排好，我按部就班地執(zhí)行。我受夠了那該死的“被控制”，我討厭別人隨意安排我的人生。
當(dāng)然，我更討厭被隱瞞，更無法接受在這段感情中，自己就是個“傻子”的事實。
即使以上這些我都可以不用考慮，那么非常現(xiàn)實的一點，我們兩個人的見識和經(jīng)歷會產(chǎn)生很大的差距，而地理距離又撬開了關(guān)系的裂縫，我們的關(guān)系，很可能過不了“異國”這個坎兒。
與其我害怕的一天會到來，不如現(xiàn)在就斷了這個念想。
俗話說得好，長痛不如短痛。
“……”他沉默了許久。
“我不想對你隱瞞，我們分手吧。”我站在宿舍的窗臺上，看著樓下?lián)肀У那閭H，眼淚嘩嘩地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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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yù)告：
林禹晗會和何義俊和解嗎？林禹晗又將如何處理這復(fù)雜的“同事”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