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看著窩在沙發(fā)里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的南雪兒,頓時明白了什么。
“姐姐……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對雪兒,是雪兒……哪里做得不好嗎?”南雪兒顫抖著回避著南音的眼神,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都說后媽不好當啊,我自問這些年來不缺你吃不缺你穿。現(xiàn)在好了,把你養(yǎng)大了你卻……卻想……哎呀……”陳豫婷在一旁哭得梨花帶雨,南雪兒也學母親的樣子擠出了眼淚,母女二人相擁而泣。
“小音不是那樣的人!”梅姨一臉嚴肅的替南音辯解到。
“你看看雪兒如今的樣子,莫非還是我們自己做的不成?”陳豫婷抹了抹眼淚看向梅姨。
梅姨還欲替南音爭辯,只見南音拉了梅姨的袖子,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了。梅姨便不再做聲,別過頭看向別處。
“爸,您也覺得我是要害雪兒嗎?”南音的眼神異常的鎮(zhèn)定地盯著南家榮。
“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南家榮正在氣頭上,說話自然也是沒有好語氣的。
“爸,您說,如果我媽還在,您會相信哪一邊呢?”南音眼神依舊。
不提易美萍還好,這一提起,硬生生的戳到了南家榮的痛處。畢竟當年是他自己犯了錯才導致易美萍郁郁而終的,可以說是間接了害了易美萍。
他心虛啊,但是他又不敢直面自己犯下的錯:“你還有臉你提你媽,你媽那么善良的人,怎么會像你這樣蛇蝎心腸!”
“哎呀,后媽難當啊!”陳豫婷說完,原本的小聲啜泣變成嚎啕大哭起來。
南家榮緊皺著眉頭,腦袋都快炸了,指了指南音,又指向沙發(fā)上的南雪兒說:“快你妹妹道歉!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
“我沒有錯,為什么要道歉!”
本來陳豫婷并不滿南家榮的決定,這哪里是一句道歉就可以解決的?聽了南音的回到之后,自然是暗暗竊喜的,沒想到南音竟是一個倔脾氣的,這些年沒看出來?。?p> 沙發(fā)上的母女二人哭聲更響了,南家榮氣血上涌,抬手狠狠給了南音一記耳光:“我怎么會有你這樣惡毒又不知悔改的女兒!”
南音捂著疼得發(fā)燙的臉,淡淡地看了南家榮一眼,徑直朝門外走去。
梅姨見狀就要上前去拉,可是南家榮卻大聲道:“不許勸!不許追!”
梅姨只得看著南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這些年你是怎么過來的,難道你是撿來的嗎?”南音抬頭望著漫天的星星喃喃自語到。
“南音?”
南音聞聲看去,一個白發(fā)老頭站在不遠處。
“老先生,你怎么這么晚了還在外面啊。”
“這話該是我問你吧?!鳖欉h道走近了才看見南音臉上的手指?。骸澳愕哪樖窃趺椿厥隆!?p> 南音就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顧遠道,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總之就是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
顧遠道搖了搖頭:“那,這么晚了,你準備去哪兒?”
南音摸了摸胸前的那把鑰匙,她早已將那把鑰匙做成項鏈戴在胸前。她想過無數(shù)種搬回去的可能,卻沒想到,竟是以這樣的境況再住回去。
顧遠道見她沒有說話,才又說到:“現(xiàn)在太晚了,你先來我家住一晚,等明天天亮再做打算吧?!?p> 南音抿嘴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先謝謝老先生了?!?p> “爸,您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出去找您去了?!币贿M門季潔就迎了上來,看到顧遠道身后的南音,凌亂的頭發(fā)配上臉頰上的手指印甚是狼狽:“這……怎么回事???白天不是還好好的?!?p> 顧遠道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再問了:“你去收拾一間客房出來,先讓孩子睡下吧。”
客廳。
安頓好南音之后季潔才又向顧遠道問到:“到底怎么回事?。俊?p> “傍晚那會兒南雪兒找南音去游泳,南音看天色晚了就想著先起來回屋,這時候南雪兒腿抽筋嗆水了,南音想都沒想就跳下去救人了?!鳖欉h道在一旁將事情緩緩道來。
“那是值得夸獎的事啊,她臉上的巴掌印又是怎么回事?”季潔一臉不解。
“唉……”顧遠道嘆了口氣,又說到:“本來也是一件好事,后來不知怎的,南家榮以為南音想要將南雪兒摁在水里溺死?!?p> “這怎么可能呢?”季潔更加不解了。
“是啊,你看,你都不信對不對。可是那南雪兒被救起來之后,一口咬定就是南音想害她?!?p> 季潔不由得也皺起了眉頭:“南雪兒真這樣說?”
“我也是聽南音說的,不過看那孩子的臉,應該不會有假?!?p> “可是南音今天上午好不容易才學會了游泳,游得也并不是很好,根本不能在水里害人啊,充其量也就是能自保?!奔緷嶎D了頓又說到:“依我看,這事怕是跟陳豫婷母女脫不了干系?!?p> “怎么說?”顧遠道擺出一個愿聞其詳?shù)谋砬椤?p> “當年陳豫婷的事情您也是知道一點的。不過這些年南音一直都不出挑,更是有一些爛泥扶不上墻的姿態(tài)。一個多月前,南音差點兒在自家泳池溺亡,被救過來之后,整個人脫胎換骨,變得努力起來,聽說剛開學就奪走了南雪兒的?;ㄖQ。眼看南家榮對大女兒的態(tài)度有了改變,想不到……她這么快就開始行動了。”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顧遠道打斷季潔到。
季潔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耳旁的碎發(fā)別到耳后:“女人嘛,都喜歡聊一些八卦的?!?p> “嗯……這女人的八卦堪稱情報網(wǎng)啊。”顧遠道點了點頭,又說到:“不早了,你也趕緊休息吧?!?p> 樓上。
站在陰影處的顧正朔端著水杯將二人的談話全聽了去,拿著杯子的手指由于用力而骨節(jié)發(fā)白。
須臾,他輕聲走到客房前,慢慢拉開一條門縫。小夜燈下,南音躺在床上,單薄的一片,即使睡著了,眉頭也是輕輕皺著的,臉上還有五個清晰的紅色手指印。
她晚上睡覺還需要開著小夜燈,是因為沒有安全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