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話：純情又正派
“我是京都來的，副店長你可真是體貼的女人?！?p> 鹿本信崇趕緊給自己上偽裝。
吉原店長是哪里人他不知道，但綿葉芽衣那副表情已經(jīng)開始懷疑起他的身份了。
京都人人均天生陰陽大師，鹿本信崇剛才那句“真是體貼的女人”，言外之意是陰陽綿葉芽衣：“臭女人你管得太寬了！”
一個京都人對你微笑稱贊，大概率是在陰陽怪氣你哪里惹他不高興了。
就好像對你比點贊手的人，不一定贊許你，而是為了朝你發(fā)射意呆利炮。
綿葉芽衣不傻，被陰陽怪氣一句，勉強認可了鹿本信崇“京都人”的身份。
不挨罵還不舒服了，怎么有點抖M的感覺？
“咳咳！”綿葉芽衣咳嗦兩聲，把話題轉(zhuǎn)移。
沒那么巧的事，哪可能在星海館遇上吉原海邸的老鄉(xiāng)，不可能的！
總之，只要不是他的仇人上門尋仇來了就好！
“聽萊德他們說，阿信你的漢字寫得很好？”
“略知一二?！?p> “我最近在考HSK（漢語水平考試），有空可以指點我嗎？我會付咨詢費?！本d葉芽衣說道。
“HSK？”
鹿本信崇警惕性沒有削弱，她還在試探我的身份嗎？
“西鄉(xiāng)隆盛能說一口地道美式口音，清王朝的王子們利用拉丁文和阿拉伯語作為暗號，閉關(guān)鎖國的古人們尚且如此，我考個HSK而已，很奇怪嗎？”
綿葉芽衣娓娓道來。
從剛才房間的布置來看，綿葉芽衣喜歡四處旅游，多學(xué)一門語言方便一些，不奇怪，奇怪的是，學(xué)習(xí)的時間有點太巧合了。
“有時間的話，我會幫忙，找萊德不是更好？他的口音更地道吧？”
“口音是地道，但漢字......就不忍直視了......”
綿葉芽衣?lián)u搖頭，萊德雖然有一半華朝的混血，口語也還可以，漢字卻寫得稀爛，令人不忍吐槽。
“這樣......那包在我身上?！?p> 鹿本信崇不再推辭。
三日月星野很及時給綿葉芽衣發(fā)了條短信，提醒她已經(jīng)開業(yè)，有人點了阿信，讓他馬上下來接客。
“去吧，今晚也要好好發(fā)揮?！?p> 綿葉芽衣?lián)]揮手，示意鹿本信崇可以離開了。
......
三日月早在樓梯口等著了，來的客人點了阿信和他一起，光點名費就是一大筆錢。
可聽服務(wù)生的說法，對方是第一次來男公關(guān)俱樂部這種地方，十分拘謹，放不開手腳。
“不是副店長的熟客？”
鹿本信崇仔細回想，除了大賀剛?cè)赏扑]之外，再沒有其他客源了，大賀剛?cè)梢膊恢劣跊]眼力見到推薦素人來他這里消費。
“我熟客也很少。”
三日月只是謙虛的說法，他走的是高冷路線，他靠裝冷漠就能賺錢，還是有不少陪酒女郎吃這套的。
兩人結(jié)伴來到卡座，喜歡左擁右抱的客人有很多，但初次來星海館就左擁右抱的，可能只有這一個。
點名要的兩個男公關(guān)還是副店長加近期新星，完全和“初次來”三個字不沾邊。
坐在卡座的是位連工作裝都還沒換的職業(yè)女性，戴著厚重的眼鏡，坐在卡座的角落里，扭扭捏捏，甚至有點害怕，和星海館花天酒地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新人阿信，來自京都?！?p> 鹿本信崇主動打破沉默，兩步上前。
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能把會所嫩模的開場白說得很熟練了。
這真是......
三日月星野有點懵，我們星海館自我介紹還帶地名的嗎？全俱樂部就萊德會自稱“從波濤菲諾到東土大唐拜佛求經(jīng)”，阿信是跟班跟多了學(xué)的萊德？
客人坐在卡座直勾勾地看著三日月，他怪不好意思，只能學(xué)鹿本信崇一樣自我介紹：“三日月星野，來自......大阪?！?p> 不知道的還以為鹿本信崇是副店長，三日月星野才是那個跟班學(xué)習(xí)的新人男公關(guān)。
“噢，你就是三日月啊，我叫村上，是翔子的朋友，她最近都要加班，就拜托我代替她來?！?p> 客人站起來握了握三日月星野的手，再鞠躬九十度，還是工作狀態(tài)。
放在男公關(guān)俱樂部這個環(huán)境，太詭異了。
會讓其他客人誤以為星海館還有角色扮演營業(yè)。
“翔子？”
三日月沒啥印象。
“是小柳翔子小姐吧？”
“嗯，對！”
鹿本信崇記得很清楚，是那個被自己提點過的女客戶，在碰上他之前都只會找三日月哭訴敵對公司的惡意競爭，現(xiàn)在想必正在加班奮戰(zhàn)新的銷售方案。
即便如此還記得拜托其他人來幫副店長上業(yè)績，真愛無疑啊！
至于鹿本信崇這份，就屬于順帶的了，他要是沒幫上忙，小柳翔子大概率也不會叫朋友多點一個新人男公關(guān)。
村上小姐窘迫地朝其他卡座偷偷瞄了幾眼，大部分客人都和男公關(guān)或者服務(wù)生親密得很，比戀人之間的距離還要近。
男公關(guān)俱樂部果然不是什么正經(jīng)地方！
為什么翔子會說這里是實現(xiàn)愿望的地方？
難道是口誤，自己把“欲望”聽成了愿望。
“你們......不用管我的，到了時間我會自己離開?！?p> 村上往角落里再縮了點，生怕挨上她點的兩個男公關(guān)。
說著，自顧地打開手提包，拿出本小冊子開始工作。
鹿本信崇見過在公司加班的，見過在咖啡廳加班的，見過在賓館加班的。
來會所加班，還是頭一次見。
這種客人都不點酒，讓男公關(guān)的營業(yè)額怎么往上爬？
“村上小姐是作家嗎？”
鹿本信崇主動搭話。
他主攻方向是OL系，村上屬于這一類型，雖說是初次過來的客人，但在他的攻勢下，未必就不會成為熟客。
三日月坐一旁就比較難受了，他對內(nèi)向型的完全應(yīng)付不來。
“不是作家，是編劇?！?p> 村上小姐扶了扶眼鏡，鹿本信崇幫她把散落的頭發(fā)挽上，驚得她瞬間僵硬了幾秒，但看在對方?jīng)]有其他過激的行為，很快把手放了回去，她也跟著放松了。
“星海館的男公關(guān)都是純情又正派的人，和其他藏污納垢的牛郎店不一樣，放心吧。”鹿本信崇背了一遍萊德的經(jīng)典臺詞。
“純情又正派？”
村上小姐跟著復(fù)述，可周圍那些勾著男公關(guān)脖子喝酒的女人，完全沒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