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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風(fēng)流

47,嘗不到酸味

明風(fēng)流 仈公子 2107 2019-12-16 10:00:00

  曹化淳雙手舉著一樹糖葫蘆,想拍打小監(jiān),又怕傷到信王,情急之下扯開嗓子大呼:“小監(jiān)放肆,不準(zhǔn)對信王無理。”

  魏忠賢望向曹化淳,笑瞇瞇的眼睛瞬間兇光大盛,同時閃過一絲狡黠,似笑非笑地大聲吼道:“曹化淳,你縱容信王殿下打擾皇上,真是活的不耐煩了,給我拿下。”

  這哪里是怕打擾皇上,簡直是生怕皇上聽不見。

  曹化淳在宮中多年,知道魏忠賢給他扣這個帽子,想讓皇上聽見?;噬闲值芮樯畈恢涡磐醯钕碌淖铮蔷椭荒苁撬?dāng)替罪羊了。但他也管不了許多,依舊大嚷大叫。

  又有兩個小監(jiān)竄出來抓捕曹化淳,曹化淳抱著一樹糖葫蘆滿院子跑。

  一時間,院中大呼小叫。

  小太監(jiān)的臉上各個帶彩,但他們不敢不聽魏忠賢的,依舊拼著挨打也上前抓捕朱由檢。

  終于,一個小太監(jiān)鼻子挨了一記重拳,并沒有退縮,依舊死皮賴臉地?fù)渖先ィё≈煊蓹z的胳膊不松手,其他小太監(jiān)一擁而上,總算把朱由檢給抓住了。

  朱由檢看著小太監(jiān)的狼狽樣子,不怒反樂,感覺太有意思了,笑著大呼:“皇兄,臣弟來啦……”

  就在這時,變成木工房的弘德殿房門終于打開,一身便裝的朱由校緩步出來,沉聲喝道:“松手。”

  連同魏忠賢在內(nèi)的幾個太監(jiān)噗通跪在地上,磕頭不已。

  魏忠賢道:“信王殿下求見皇上心切,聲音大了一些,臣正在勸阻,并無其他,還望皇上明察。”

  朱由校與朱由檢長的很像,也是國字臉,高鼻、細(xì)目、薄唇。雙眼周圍有些暗淡,雙目布滿血絲,應(yīng)該是熬夜留下的痕跡。

  發(fā)髻、面目都是灰塵,雙手和衣褲上也有一些木屑。

  “五弟,緣何喧嘩?”

  皇兄如此說話,說明皇兄并不知道他來。這個魏老狗果然是假傳圣旨,讓他去乾清宮傻等皇兄。然后再想法子把他打法走,這樣他就見不到皇兄了。

  本想著揭穿魏老狗,但感覺沒什么用處,而且魏忠賢肯定能找出充分理由洗罪,最簡單的可以說:見皇上正在忙,怕打亂了皇上的思路,想著等皇上休息后,再稟報。

  如此一來,皇兄反而認(rèn)為魏老狗有眼力見兒,而他信王則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了。更糟糕的后果就是樹立了魏老狗這個敵人,那可就慘了。

  朱由檢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拽了拽衣袖,抱拳作揖,笑道:“臣弟拜見皇兄。臣弟是想著皇兄不是喜歡吃糖葫蘆嗎,就迫不及待地給皇兄送來了?!?p>  曹化淳恰到好處地走上前,躬身道:“啟稟皇上,這一樹糖葫蘆是信王殿下找遍半個京師才找到的,請皇上品嘗。”

  朱由校目光大有贊許之意,伸手拽下一根糖葫蘆,笑道:“五弟,如今你已經(jīng)自己開府,怎么還不定性,以后要穩(wěn)重一些才好?!?p>  言罷,揮了一下手,示意魏忠賢等人起來。

  魏忠賢急忙起身,諂媚地道:“皇上且慢品嘗,待臣先嘗嘗。”

  魏忠賢此舉就是以身試毒,這樣能給皇上一個忠心耿耿的形象。但魏忠賢惜命更甚,怎么可能以身試毒,只不過做做樣子而已。

  果然,說話的同時瞟了一眼小監(jiān)。

  小監(jiān)上前一步,道:“魏公公事務(wù)繁忙,這等粗活還是讓小的來吧。”

  小監(jiān)摘下一根糖葫蘆,咬下一個,吃下去。

  如此一來,魏忠賢忠心是表了,但沒有真吃,效果卻是出奇的好,可見其心機(jī)極深、老奸巨猾。

  果不其然,朱由校笑道:“魏伴伴,五弟與我親如手足,不可如此猜忌。”

  話雖是如此說,但朱由校的眼神里還是閃現(xiàn)出贊許的目光。

  “魏伴伴,你也吃一串?!?p>  五十七八歲的魏忠賢牙口不怎是很好,但又不敢拒絕,伸手拽出一根糖葫蘆,咬下來一個,含在嘴里。

  朱由校咀嚼著道:“嗯,很甜,很酸,很爽口,魏伴伴,你感覺如何?”

  魏忠賢嘴里含著山楂,山楂上的糖粘在牙上,說不出話來,半晌,吐出山楂握在手中,道:“是很甜,請陛下恕罪,臣牙口不好,嘗不到酸味啊。”

  這句話惹得朱由校哈哈哈大笑,打趣道:“只有那個魏朝能讓你嘗到酸味啊,哈哈哈。”

  朱由校說的是魏朝與魏忠賢爭風(fēng)吃醋搶他ru母客氏的舊事。

  魏忠賢也不知羞,繼續(xù)溜須拍馬,躬身道:“這還得謝謝皇上主持公道,臣感激涕零。”

  朱由校笑道:“朕知道你不容易。”

  隨手又拽下一根糖葫蘆,對朱由檢道:“五弟,你就知道玩,皇后總是念叨你,這些糖葫蘆給皇后送去吧。中午一起用膳,朕給你過生日。”

  朱由檢來的目的就是找皇嫂給自己請假,正想著怎么開口,聽皇兄如此說,大喜。

  雖然如愿以償,卻沒有絲毫高興,畢竟皇兄被這個魏老狗左右,不是好事。不能直說,那就旁敲側(cè)擊吧。

  “皇兄,木工還是少做點(diǎn)兒,您看看您眼圈,都黑了,肯定又熬夜了,時間長了對身體不好。晚上就別干了,活是干不完的。”

  朱由校心中頓生暖意,還是兄弟好,知道心疼朕啊。朱由校柔和地道:“朕知道了,快去吧。”

  “臣弟遵旨,臣弟告退?!?p>  朱由檢躬身行禮后,直起身子,轉(zhuǎn)身笑呵呵地對魏忠賢道:“魏公公,下次本王給你帶軟乎乎的糖葫蘆,保證你能嘗到酸味?!?p>  魏忠賢也是笑容可掬,拱手道:“信王殿下說笑了,臣恭送信王殿下?!?p>  兩人相互微笑,表面上算是解開了先前的嫌隙。

  曹化淳向朱由校躬身行禮,恭恭敬敬地后退,然后才轉(zhuǎn)身,跟上朱由檢。

  ……

  兩人走了一段路,曹化淳環(huán)顧四周,沒有人影,疾步上前,小聲道:“殿下,魏忠賢肯定是假傳圣旨?!?p>  “本王知道你恨魏老狗,不要說了。”朱由檢道。

  曹化淳不再吱聲,眼中一絲怒意,一閃而沒。

  緣何曹化淳恨魏忠賢,這要從大太監(jiān)王安說起:

  曹化淳十二三歲入宮,詩文書畫無一不精,隸屬王安名下,身受王安的器重和賞識,不然也不能把他安排在朱由檢身邊。

  而這個“名下”,并不是普通意義的下屬,而是另有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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