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水花盡落
踏瓦飛檐,落雪出了左相府,來到藥材堂。管柜上的掌柜見了落雪,落雪道:“掌柜的,近來這一處可有什么大事情?”掌柜道:“這幾日倒安生,沒什么大事情。只是近些日子要在這季雨都開武林大會,來了許多生人,江口那一遭亂得很。好不容易遠(yuǎn)遠(yuǎn)拿船運過來藥材,要靠岸了,碰上他們幾門幾派爭爭斗斗的,那滿滿一船的藥材,輕的還能保全十之八九七,重的,一船連著人也掉下江去。去理論,還來攆,平白的受屈。今兒,又有一趟船從北邊過來,我早早的喊人往江口侯著,就怕著了難?!?p> “幾門幾派的,青天白日也斗得起來。”落雪道。掌柜道:“這陣子,別說是幾門幾派,就是大街上那些拿劍刀棍棒的,一眼瞧見了仇恨人,也不管體面尊重,當(dāng)街就追打起來,一道去砸爛了多少攤子,數(shù)也數(shù)不清?!?p> “江湖這些年,好的不出,盡來壞的。我倒去瞧一遭,他們怎么個斗法?!甭溲┬Φ?,掌柜道:“當(dāng)家的去,小心些。不如多帶人去,也周全些?!?p> “我瞧瞧,不礙事。”落雪道,說罷,出了藥材堂,往江口去。
來到江口,見船只擠擠的,人多簇簇,喧鬧非凡。其中是有許多拿劍刀棍棒的,一副江湖的裝束。落雪來到一個亭子,把眼往江上一瞧,正有一白一青兩個人在江上斗劍法。仔細(xì)瞧過去,其間那一個青衣人,正是青山一派的裝束。
一只大船正要靠岸,因江上二人相斗,不由得停下,落雪瞧了瞧,正是藥材堂的船。江口立了許多青衣人,正是青山一派。那相斗的二人武功皆不弱,打起來,水柱數(shù)數(shù)驚起,惹得江上如海嘯一般動蕩不定。二人猛一相對掌,勁力往那一只大船去。
落雪一瞧,點地飛身而去,揮出一掌,生生抵了那一股勁力。水花盡起,波浪洶涌,眾人抬頭,見一身紅衣裳的女子從天來,雪膚黛眉,一笑清淺,傾國傾城,美若神仙妃子。眾人看這生得神仙一般的紅衣女子,生生呆住了。
“妖仙!”許久,青山派一人喊道。江口的人瞧那落雪傾城的容貌,武功又高深,倒真信了。因外間傳聞紅衣妖仙一夜屠盡青山派千人,青山派自然對落雪不客氣,問也不問一句,一應(yīng)的就沖落雪殺過去。
紅袖一掃,勁風(fēng)狂掃。因吃了北堂配的藥,現(xiàn)下落雪的武功沒了大半,可對付對付這一些,還是容易的。紅唇一牽,輕笑道:“一個個喊著嚷著要殺我,我不笑話。只你們這么多個對付我一個,青天白日的,也不嫌別人瞧了笑話?”
“胡言亂語!”一個人嗔道。青山派子弟也不管什么理的道的,只管殺過去。落雪瞧了也不留情,施展了身手。一時紅影迷亂,嚎叫之聲不絕,江口亂成一團,青山一派的子弟不是掉落進(jìn)江里,就是倒在地上。好在落雪留些情面,沒要他們性命。
不一會,落雪將青山一派子弟擊敗,也不多留下,紅影一動,讓人再尋不到身影。青山一派子弟著了氣,胡亂罵口,好不狼狽。
近日天晴好,鐘離絲錦戴了帷帽與丫鬟盼兮去了街上玩蕩。盼兮還是好玩的性子,左一個攤子右一個攤子看的高興。鐘離絲錦倒沒什么興致,只靜靜走著,瞧著盼兮逛得悅意也輕輕笑了。
待走了半條街,太陽大了起來。盼兮恐曬著了鐘離絲錦,攙著她進(jìn)了家茶樓。才進(jìn)了茶樓,便聽得里邊有人道:“你們可知,那紅衣妖仙隱沒三年,又現(xiàn)了!”
“可不是,聽說那見了人就殺的紅衣妖仙就在我們季雨都。昨一日,還在江口把青山派一攬子好幾十號人打得落花流水呢。”那同一桌的一個男人說道。
鐘離絲錦隔著帷帽白紗看那幾個人一眼,皺了黛眉。小二過來招呼她二人坐下,又?jǐn)[下一壺茶水。
“那紅衣妖仙三年前一夜血屠青山派,血都染紅了洛江。那一派的幾個長老沒了,派里的子弟沒的更不盡其數(shù)。那一年,武林真是遭了一個大劫。”
“當(dāng)我來說,青山一派就是張狂了一些。這幾日,憑他們一派,在江口生了多少事,腌腌臜臜的,該來人管管。妖仙這一遭,打的好?!?p> “還別說,是真打的好。我還聽聞那紅衣妖仙不僅生得傾國傾城,還常著一身紅衣。那一個模樣,活活像是右相府的表小姐呢!”
聽到這,盼兮站起身,張口就要說話。鐘離絲錦攔了她。那一桌的男人瞧過來,卻看一個著白衣裳的女子和一個小丫鬟。
暖風(fēng)入,驀地拂起鐘離絲錦遮面的白紗,那一張柔美的臉一時顯露,那些人瞧了,只呆了。
“坐下罷?!辩婋x絲錦輕聲道,盼兮狠狠瞪那呆呆瞧著鐘離絲錦的男人一眼,坐了下來?;亓松竦膸讉€男人相看一眼,心照不宣地點了頭。一個男人坐到鐘離絲錦那一桌,嬉皮笑臉地問道:“不知姑娘芳名?”
“哪來的?快回去,我家小姐你惹不得的。”盼兮柳眉一豎,嗔道。男人聽了這一句,惱了火,伸手想要掀鐘離絲錦帷帽,還未碰到,一片綠葉子襲過來,削過手指,直疼得他哇哇亂叫。
紫影一動,一個紫衣的公子來到鐘離絲錦身邊,正是萬俟涼了。萬俟涼瞧一眼鐘離絲錦,又瞧一眼男人,眸一斂。鐘離絲錦看得萬俟涼,不由愣了一愣。
“你是哪一個?”男人喝道??慈f俟涼生得水眸紅唇,香膚玉肌,三千如墨青絲散落,比女子還美幾分。
“你想做什么?”萬俟涼輕聲笑道,低沉的聲音里滿是冰冷的意味。若不是怕嚇著鐘離絲錦,這個男人便不能站著了。
“問你是哪一個,你倒問我做什么?什么意思?”男人說道。萬俟涼還未說話,自門外來了一行人高馬大的江湖人,來到萬俟涼面前,行了一禮,喊了一聲宮主。男人看那一行人,嚇破了膽,訕訕地跑回去了。
整個茶樓的人只愣愣的瞧著過來。萬俟涼牽唇一笑,道:“瞧什么?你們的眼睛可都是壞的?要不要我來瞧一瞧?”眾人聽了,不由背涼,皆不敢再瞧了。
萬俟涼坐到鐘離絲錦旁邊,輕輕掀開她遮面的白紗,看得那張柔美的臉,輕輕笑了。她一雙似含著秋水的眸子看他,迷迷蒙蒙的。
盼兮呆呆瞧著萬俟涼,她未見過萬俟涼,想起落雪所言的那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再看萬俟涼一頭散下的如墨青絲,正是了。
“你瞧什么?”看萬俟涼直盯著自己笑,鐘離絲錦不由笑了。
“瞧你,娘子。”萬俟涼笑道,收了手,白紗垂下,掩了鐘離絲錦一張臉。聽萬俟涼的輕言細(xì)語,鐘離絲錦水眸一蕩,小臉淡淡紅了些。
萬俟涼牽起鐘離絲錦纖細(xì)的手,道:“我且送你回去。”鐘離絲錦未掙扎,隨他牽了去。便是掙扎了,她一個弱女子也是掙不脫他的。
盼兮看傻了眼,自家的小姐可從未與別的男子如此親密。呆了又呆,還是跟了上去。
萬俟涼牽著鐘離絲錦過了兩條街,再一條街過去一些便是左相府了。在轉(zhuǎn)角停了下,放下手,道:“前邊就是了,你回罷?!?p> “多謝萬俟公子。”鐘離絲錦行了一禮,道。萬俟涼一笑,道:“難為你記得我名字。”
“錦兒記得。”鐘離絲錦道。
“不過,”萬俟涼唇際牽出淺淺的笑,修長的手指撩開鐘離絲錦的白紗,看得那半張如畫清美的臉,緩緩靠近,在她耳邊輕聲道:“要乖,叫我涼?!?p> “錦兒若做我的娘子,我定陪伴錦兒一生一世?!?p> 聽著萬俟涼的輕言溫語,鐘離絲錦不由心亂。
“記得,涼。”萬俟涼看鐘離絲錦慌亂神情的小臉,牽唇一笑,在她臉頰輕輕一吻。她猛然一驚,再看,紫影一閃,身邊人已不在了。
“小姐,那個披頭散發(fā)的不見了?!迸钨馑南虑屏饲埔惨姴恢f俟涼的身影。鐘離絲錦面頰生著熱,動了動粉唇,還是沒有說一句話。
“小姐,我們回去嗎?”盼兮問道。
“先去雪兒那?!辩婋x絲錦道。二人便去了右相府,來到落雪院子
撂擔(dān)子
好的,去買酸菜包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