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廂,北原雪峰,雪覆滿山,冷冽非常。雪山之下是一眼無盡的草原,蝴蝶翻飛,大雁馳翔,靜謐幽遠。
驀地,這一個原上響了馬蹄聲,是一個白發(fā)藍眸的公子騎白馬而來,一道的,還有一個青衣的男子,那男子騎一匹黑馬。
那白發(fā)藍眸的公子著一身白衣,玉面俊顏,豐神俊秀,猶如天間的神秀精靈。這一個神秀精靈的公子正是子桑容月,隨行的青衣男子是攸寧。
攸寧瞧一眼雪山,又瞧一眼子桑容月,道:“少主,我們果真要上去?”
子桑容月一笑,溫聲道:“自然上去。獨獨讓子桑無玉幾絲殘念在雪山上,未免孤寂。好歹上去幫一幫他,讓他了了這一個殘念?!?p> 神人之境的法師應(yīng)梁千辛萬苦將子桑無玉幾絲殘念收在至純至凈的雪山,又給魔巫一族少主子桑容月修書一封,懇請子桑容月前往雪山復(fù)活子桑無玉。
“少主要如何幫子桑無玉?”攸寧道。子桑容月瞧一眼高峰入云的雪山,輕輕一笑,問道:“攸寧,你可知,子桑無玉為何有這一些殘念?”
“攸寧不知?!必鼘幷f道。子桑容月藍眸一斂,笑道:“貪、嗔、癡,這三個,子桑無玉偏有了兩個。說來難信,皆因落雪姑娘。落雪姑娘念了子桑無玉三年,子桑無玉何嘗不是如此。子桑無玉為神人之主的一魂,自知存活人世不長,不肯拖難落雪姑娘,自始不敢親近,豈不知,這樣的冤孽更磨痛人?!?p> 靜靜聽著,攸寧瞧著子桑容月,只言不語。子桑容月自小來有別樣的神力,能令死物復(fù)生,瞧上一眼,便能知曉別人家的一世生死,卻總看不得自己的一生。見得多了,更是如此,愈大了,性子愈冷清,雖生得神秀精靈的模樣,笑顏清潤,談笑間但無半分真心欣喜。
“子桑無玉至死不肯舍了落雪姑娘,既如此,何不遂了他的心愿?”子桑容月淺笑道。攸寧聽了,道:“少主是要復(fù)活那子桑無玉?”子桑容月未答,只略點了頭。
“可子桑無玉便是復(fù)活了,也活不了幾日的?!必鼘幍馈W由H菰碌?“法術(shù)的效用雖不久,幾日光景已是夠了?!必鼘幝牪淮蠖?,道:“少主,什么夠了?”
“讓子桑無玉見落雪姑娘一面,足夠了?!弊由H菰聹匦Φ?。說罷,策馬往雪山腳下去。攸寧不再想,子桑容月的心思向來深沉,他就是猜也猜不來。
來至雪山腳下,二人將馬匹舍下,飛身而上山。愈往上,覆雪愈深。未多久,見山中幾間青瓦房屋,二人落了下來。推開柴門,只是一般尋常家里的物什。子桑容月走進去,來到桌前,桌上奉著一個錦盒子。子桑容月打開錦盒,幾束淡藍顏色的靈力升到空里。這幾束靈力包裹的,就是子桑無玉幾縷殘魂。
子桑容月看那幾束靈力,牽唇一笑,劃破指尖,殷紅的血沁出來,形成一粒血珠。子桑容月長袖一揮,殷紅顏色的血珠便融入淡藍靈力之中。一時紅光乍現(xiàn),吞噬了藍光,待紅光漸漸散去,一個白衣的公子顯出形來。
但見這一個白衣的公子眉目如畫,俊美無儔,和無玉生得一個模樣,只是公子眉間并沒有朱砂,一雙墨玉般的眸子溫意柔波,全然不似無玉那一雙無半分煙火情誼的眸子。一身白衣更襯得公子絕代風(fēng)華,溫潤如玉。這便是子桑無玉了。
子桑無玉看面前白發(fā)藍眸的神秀精靈,牽唇一笑,霎那風(fēng)華現(xiàn),媲美如日月之華。子桑容月見了,不由一笑,道:“好一個,世上無雙的公子。”
子桑無玉行了一禮,溫笑道:“無玉不知公子是……”
“公子安好?!弊由H菰乱嘈辛艘欢Y,道:“公子不必知曉我的姓名,我不過受人所托,來了結(jié)公子未完的心愿?!?p> 子桑無玉聽了,默了會,笑了,他沒什么別的心愿,不過是掛念著落雪罷了。只是,這一個心愿,不要也是好的。道:“勞公子費心了,無玉的心愿,沒了更比有的好?!?p> 子桑容月一笑,道:“公子這樣想,倒不想想落雪姑娘是怎樣作想的?”子桑容月聽得落雪二字,猛一怔愣,待回轉(zhuǎn)過神,輕聲道:“雪兒,或許是不記得無玉了……”
“若說,落雪姑娘不過幾日便會來此,公子可等得下?”子桑容月笑道。子桑無玉一笑,看窗外白茫茫一片雪,并不言語。子桑容月道:“若再說,公子此次回生,只有幾日光景,公子可舍得讓落雪姑娘見?”
聽著一句一句,子桑無玉斂下了墨玉般的眸子,心如刀割。子桑容月看子桑無玉的神色,牽唇一笑,道:“若再告訴公子,為保公子一魂,落雪姑娘吃下了寄魂紅花,公子又該如何?”
食下寄魂紅花中寄魂毒,永受蝕骨鉆心之痛,直至入土。子桑無玉思及此,心間一窒。子桑容月道:“公子不知,落雪姑娘就是費盡了自己的命也要換公子的命,可是公子卻連見姑娘一面都不肯。未免太讓姑娘痛心?!?p> 子桑無玉聽來一句一句,心疼不已。他欲為她好,未想讓她忍受蝕骨鉆心之痛。子桑容月見他沉默不語,自知已說動了八九分,道:“該當如何,公子自有計較。公子才回世間,受不得外邊的污濁,還是在這雪山周全。在此等候幾日,落雪姑娘定會來尋公子。”說罷,轉(zhuǎn)身離去。
攸寧瞧一眼子桑無玉,跟了子桑容月去了。待二人下了雪山,攸寧道:“少主,子桑無玉同神人之主雖樣貌一樣,卻有千般萬般的不同?!?p> “子桑無玉這一魂正是至溫至柔的,所以這一個公子是世間無雙的溫玉公子。少了這一魂,神人之主才那樣冷意無情?!弊由H菰滦Φ馈X鼘幩贫嵌狞c了頭。
白馬與黑馬兩匹馬靜靜候在樹下,通了靈性一般,不跑不鬧。子桑容月來到白馬前,溫笑道:“可是等久了一些?”白馬似乎聽懂了一般,搖了搖馬頭。
子桑容月一笑,道:“這些時日在外邊,風(fēng)餐露宿的倒為難了你們,也是罪過了?!闭f罷,上了馬,對攸寧道:“許久不曾回去瞧瞧,去南山取一件東西,便回了罷?!?p> “是?!必鼘帒?yīng)下一聲,上了馬。二人策馬往回去。
撂擔(dān)子
我不管,子桑容月是最好看的,最喜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