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落雪策馬出了城池,來到比南郡主府,想見師兄花南離。
落雪停了馬,守門的小廝瞧見了落雪,認了出來,道:“姑娘來這里可是找郡主?”
“正是了,不知師兄可在府上?”落雪道。小廝道:“姑娘來晚了,郡主早些時辰便往花樓去了,夜里許就不回了。姑娘想見郡主,可在府里住下一晚也不遲?!?p> 落雪聽了,不由無奈。這個師兄花南離向來不肯做正經事,旁門左道的倒是厲害?,F下有一個郡國,偏是不管不顧的,還一門心思往就往花樓去。前幾回,落雪來比南郡,三天來,就沒見花離南在府里歇一晚,夜夜歇在煙花地。
“姑娘可要在府里住下?”小廝問道。落雪道:“不必了,我抓奸去。”說罷,策馬往花樓去。
小廝聽了,呆呆愣愣地看落雪一抹殷紅影愈遠,還是沒反應過來。
落雪來到花樓,下了馬就往里邊去。里邊的人見落雪一個女子進來,滿是一愣,又看落雪一張傾國傾城的臉,美勝傾城,恍若神妃仙子,不禁一個個都像失了心魂的模樣,只知呆呆瞧著落雪。一時,嘈雜的花樓竟靜了下來。
老媽媽瞧著落雪先是愣了幾愣,又緩了緩神,走過去,笑道:“姑娘好好的一個來這里做什么?這一個地方,清白人家的姑娘可是不能的。不過,若是姑娘肯……”說著,老媽媽上下打量著落雪,不禁又呆了呆,不知天下竟有如此傾城之人。
“我呀,我來抓奸吶?!甭溲┬Φ?,清潤的聲音響起來,如玉珠落盤。落雪上了樓,老媽媽往追上去,喊道:“哎呦喂,好姑娘,這地方可不能亂逛的,好好的,早早出去才好呢?!庇忠娐溲┩想x常來的包廂去,不由大驚,道:“姑娘往那里去做什么,那可是郡主的房間吶!”
站在一邊的鶴枯往上瞧一眼,對攸寧道:“落雪姑娘可是去抓你家的奸?”攸寧冷聲道:“我家少主從來潔身自好,從不做雞鳴狗盜之事。怕是抓你家的奸。”
“哼,我家公子才是潔身自好,肯定是抓你家的奸!”鶴枯吐了吐舌頭,道。攸寧瞟了一眼鶴枯,冷面無言。
鶴枯見攸寧面冷如冰,又不肯理自己,不禁再哼了一聲,
落雪來到包廂前,打開房門,但見里邊的花南離攬著幾個女子在喝花酒,走了進去,過去就揪著花南離的耳朵把他揪了出來,老鴇見這一個光景,嚇得登時站住了,連話都說不出來。
花南離的耳朵給落雪揪得疼,待看清落雪,不由一愣。落雪一冷笑,道:“花南離,好你個家伙。你說回西南了,我還以為你砍樹抓蚱蜢去了,沒承想,還敢逛花樓,吃花酒。你說你會回去看我,一年到頭,連個信都沒有,黑心沒肺的。”
“你干嘛,”花南離扒開落雪的手,道:“我干了什么,你就揪我耳朵?你當是吃白飯的豬,不疼的?”
“我不僅要揪你耳朵,我還要打你呢我!”落雪道。花南離哼了一聲,面上滿是嫌厭之色,道:“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打小就騎著老虎追著我滿山跑,沒差點咬死我。這會子還不放過我。這可是我的地盤,我才不會被你欺負呢?!?p> 落雪道:“叫你不要逛這破地方,叫你不要亂吃酒,就是不聽,就是不聽。要是山里的老虎在這里,就是咬死你,都是便宜你了?!闭f著,打了花南離幾下。
花南離躲了又躲,道:“你鬧什么,我在談正經事呢。”落雪道:“你能有什么正經事做?一天到晚,就曉得吃酒看戲。”
“吃酒看戲,你當我一個郡主那么好當?”花南離冷哼一聲,道。落雪握了拳頭,就要往花南離臉上打,道:“要是青了你一張花臉,看你還有什么顏面來這一種地方?”
花南離閃身一躲,道:“小兔崽子,就知道欺負我一個。像你這樣的,光生了一副好容貌,老了也是嫁不出去的!我跟你講,你離我遠點,我還想多活幾年?!?p> 因花南離躲了去,落雪一拳打在桌上,直將這一張實木桌子打得四分五裂,桌后幾個女子嚇得花容失色。花南離看一眼地上的碎木,道:“當初就不該騙你扎馬步,光練了你一身武功,就曉得撒潑鬧事。”
“你還敢說,師父什么都教你,偏偏就喊我一個看書看書,你還不肯知足?!甭溲┑馈?p> “嘿,我個倔脾氣。師父丟我去蛇洞狼窟的時候你干嘛去了?”花南離嗔道。
“我看書啊?!甭溲┱f道。花南離橫了一眼落雪,道:“說,為什么一天到晚騎著老虎追我?”
“師父說了,你是男孩子,得多跑跑跳跳。皮糙肉厚的,就是老虎咬你一口都沒關系,反正你又不會死?!甭溲嵳\地說?;想x抽了抽嘴角,道:“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怎么老虎不咬死你?!?p> “可能是你長得不好看,老虎就要咬你。”落雪道。花南離登時惱了,沖落雪吼道:“小兔崽子,你瞎?。看鬆斘矣⒖t灑、玉樹臨風、貌比潘安,才高八斗,好生生一個翩翩美少郎,長得怎么就不好看了?”
落雪聽了,淡淡說道:“你吼吧唧啥呢?論美貌,我還沒輸過誰。”花南離氣得翻白眼,落雪又道:“你給我回去,一天天腌腌臜臜的?!闭f著,要拉花南離走,花南離避開了,道:“你別鬧,這會子,我正有正經事做。”
“你能有什么正經的事在這里說?”落雪說著,往后邊看了一眼,見得子桑容月與無玉,牽唇一笑,對花南離道:“他們叫你干什么?”
“讓安息原附近的子民遠一些。可是我不想動……”花南離說著,奈想落雪冷眼瞧過來,頓時閉了嘴,不敢再說。落雪笑問道:“你有問題?”
花南離瞪著落雪,搖了搖頭。落雪道:“那行,回去罷。”說罷,揪了花南離耳朵往外邊去,花南離疼得直叫喚。眾人看他二人,愣臉直了眼,驚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落雪來到老媽媽面前,淡淡笑道:“好媽媽,你可看清了。往后若是再把這個不知好歹的放進樓里來,我便燒了你這一個花樓。若是別的地方敢讓他進,我便燒了這一個煙花巷子。”
老媽媽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愣愣點了頭。落雪就揪著花南離往外邊去了,道:“讓你不聽話,讓你逛花樓,讓你吃花酒。”
花南離哎喲了幾聲,道:“偏你一個這么理直氣壯來欺負自家的親師兄,向來竟白疼你了。”
待花南離與落雪走遠,一屋子的人還愣愣的。鶴枯跑上來,看一眼子桑容月,又來到無玉身邊,道:“公子,落雪姑娘不是來抓奸嗎?怎么抓了比南郡主?”
無玉一笑,道:“那你還想她來抓哪個?”鶴枯瞧子桑容月,子桑容月便同鶴枯笑了,笑顏純凈,猶如天間的神秀精靈。
攸寧走進來,冷眼瞧鶴枯,鶴枯撇了撇嘴,道:“就是抓你家的奸嘛?!?p> 攸寧聽得鶴枯牢騷,拔劍就要相向,子桑容月喊住了:“攸寧,不得無禮。”攸寧收回了劍,道:“攸寧知曉?!?p> 鶴枯哼了一聲,朝攸寧吐了吐舌頭。攸寧偏了臉不理鶴枯。無玉無奈笑了,道:“鶴枯,你今年是多大了,還這樣胡鬧?!?p> “公子,我還小著呢,沒有胡鬧。”鶴枯道。無玉笑道:“虧你還敢說自己小。”說罷,起身往外邊去,鶴枯撇了撇嘴,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