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卻叫心狠
這一廂,落雪帶花南離回了郡主府,對老管家說:“花南離若再敢逛花樓,只管來告訴我,我過來收拾他?!?p> 老管家笑著應(yīng)了一聲。
“小兔崽子,你還敢來管我?這地方亂得很,你打緊的回山里去,別讓我瞧了煩?!被想x道。落雪道:“你嫌我,我還嫌你呢。我就走,省得你看了煩。”說罷,上了白馬,策馬遠(yuǎn)去。
花南離看落雪身影愈遠(yuǎn),嘆了一聲,不知在愁些什么。老管家道:“郡主吃了酒,我已喊廚房備下醒酒湯,郡主記得喝下?!?p> “我知曉了?!被想x道。老管家看花南離的臉色,道:“不知郡主怎么了,這樣愁眉不展?!?p> “但愿是我想錯了?!被想x道。以往落雪同無玉的往來,花南離略有些耳聞。這會子,神人一族與魔巫一族兩族相斗,花南離怕落雪也要卷進(jìn)去。
“夜深了,管家還是睡罷?!被想x笑道。老管家應(yīng)了一聲,退了下去?;想x看府門前的燈籠,燈籠里的燭火因冷風(fēng)來,搖曳不止,忽明忽暗。
落雪策馬在長街,不過多時,看得月下一身墨衣的公子,眉目如畫,俊美無儔,風(fēng)華若謫仙神祇。尤是那眉間一點朱砂,在清幽月光之下更是殷紅刺目。
風(fēng)肆起,拂起無玉墨色的衣袂,更吹起他青絲,輕輕蕩在空里。
落雪停了下,看一眼無玉,調(diào)轉(zhuǎn)馬頭要往回走。無玉盯著落雪,道:“你要往哪里去?回來?!甭溲┞犃耍擦似沧?,回轉(zhuǎn)了馬頭,對上無玉清冷的眸光,不由訕笑,道:“大深夜的,你在這做什么?”
“你說呢?”無玉一雙墨玉般的眸子看著落雪,淡淡說道。落雪笑了笑,道:“我怎么知道你這一個大晚上不睡覺往這邊來做什么。你不睡覺,我可要回去睡覺。”
無玉冷笑,道:“你覺得,我肯放你走嗎?”落雪一笑,道:“你不肯放我走,難不成還想劫了我?”
“怎么就不成?”無玉反問道。落雪歪了腦袋瞧無玉,唇際笑意愈深。
未一會,腳步聲響起,把眼瞧過去,是鶴枯過來了。鶴枯瞧一眼無玉,又瞧一眼落雪,登時就愣了,道:“公子,你怎么跑這里來了?我都找了好久?!?p> “把劍給我?!睙o玉冷聲道。鶴枯抱緊了劍,瞧一眼落雪,道:“公子,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落雪姑娘可不能打,你會心疼的?!?p> 無玉冷眼一瞧鶴枯,鶴枯便閉了嘴,乖乖把劍給了無玉。無玉拔出了劍,霎那寒芒四閃,刺眼得很。落雪看冷了一張臉的無玉,笑道:“你要打我?”
“若不打你,長不了記性?!睙o玉說道。
“你的傷可好了?”落雪問道。無玉道:“不用你來掛問。”
“好,我便同你打一場。”落雪說著,拔出劍,飛身來到無玉面前,又道:“無玉,你若打疼了我,我可是會哭的?!?p> “你哭罷,反正再也得不了我的心疼了?!睙o玉淡淡說道。落雪看無玉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冷冷一笑,道:“你竟也學(xué)會對我心狠了,真真是,極好的事!”
月冷風(fēng)涼,拂面微冷。無玉道:“今夜,我不放你走?!甭溲┛磩ι系暮?,笑道:“那只能,憑我的本事了?!?p> 話音方落,墨影與紅影紛亂,劍劍相擊之聲凌厲響起來,刺耳得很。鶴枯看相斗的二人,瞧都要瞧不過來。打斗之間,速度之快,叫人移不開眼,力量之大,勁風(fēng)割面。
二人從地上斗到檐上,劍芒在月下亂成銀光,聲聲刺耳。未一會,落雪落下陣仗來,無玉將劍直指落雪喉間。
落雪看面前的這一把劍,輕輕笑了,猛地傾近了身子。眼看著劍要入落雪喉嚨,無玉一驚,忙把劍丟了下去。
無玉丟下的劍掉在了地上,叮當(dāng)作響。落雪瞧一眼無玉,也把手里的劍丟了下去,笑道:“你這個傻家伙,終究還是舍不下我。可是我已經(jīng)沒有心了,你贏不了我的?!?p> 如銀的月光下,落雪一張臉還是那么傾國傾城,美勝傾城。無玉看著這一張臉,墨眸一蕩。
落雪飛身而下,坐回了白馬,又策馬遠(yuǎn)去了。無玉看落雪一抹殷紅影愈遠(yuǎn),馬蹄聲愈遠(yuǎn),漸漸沒在夜色之中。
“公子,我們回罷。”鶴枯往檐上喊道。無玉再看一眼遠(yuǎn)去的落雪,飛身而下。鶴枯走過來,道:“公子不必念想,不久便可以再看到落雪姑娘的?!?p> “哪里?安息原?”無玉淡淡笑道,轉(zhuǎn)身走了。鶴枯不解無玉話中之意,又看無玉不對的神色,不敢追問,只靜靜跟著。
待落雪策馬回到魔巫一族的雪安城,下了馬,攸寧過來道:“姑娘回來了,少主一直在等姑娘呢?!甭溲┮恍?,道:“這倒是我的罪過了。我去瞧瞧他罷?!?p> 走過幾個閣樓,落雪來到子桑容月的住處,看得子桑容月站在石階前,好似在等她。她走了過去,笑道:“好生著,站在這里做什么?盡吹冷風(fēng),還不快進(jìn)去。”
子桑容月握住落雪冰涼的纖手,溫笑說道:“容月見了你回來,心才能安下?!甭溲┑?“你還當(dāng)我能給無玉劫了去?這樣不安心?!?p> “倒不是?!弊由H菰滦Φ?。二人來到里間,坐了下來。子桑容月倒下一杯熱茶給落雪,落雪接過呷了幾口,道:“容月,這天漸漸涼了?!?p> “是愈涼了。近來,雪兒保重些身子,多穿些衣裳才好?!弊由H菰碌?。落雪道:“多穿些衣裳?容月,你當(dāng)我是不知冷寒的孩童,天涼了,不知多加些衣裳?我還要同你說多加些衣裳呢。”
子桑容月伸出修長的手,將落雪鬢間亂發(fā)別至耳后,溫笑言道:“容月倒情愿雪兒是孩童,這樣,容月便可以一直陪著雪兒了?!?p> “就是不是,你也可以一直陪著我?!甭溲┬Φ?。子桑容月笑了,但無言語。
翌日,落雪領(lǐng)了幾個小兵往外邊去探察地形,正來到魔巫之境與百里郡的交界之地,樹木叢生,百獸出沒。正行走間,幾支羽箭射過來,咻咻而過,就要射中小兵,落雪纖手一動,揮出幾片綠葉子,擋下了羽箭。
“我去瞧瞧,你們幾人避著些,莫讓羽箭傷了。”落雪道。幾個小兵應(yīng)了一聲,落雪便飛身往羽箭來時的方向去。
不遠(yuǎn)邊的一片原上,有兩隊裝束不樣的軍隊,一隊是比南郡士將的裝束,一隊是百里郡士將的裝束。軍隊之前,有一個騎白馬的紅衣公子,芙蓉如面,鳳眸紅唇,風(fēng)度翩翩,正是比南郡主花南離。亦有一個騎黑馬的玄衣公子,那公子目如朗星,劍眉入鬢,氣宇軒昂,是百里郡主司空弘。
花南離懶懶坐在馬上,沒一分的興致,若不是礙著兩個郡國的情誼,他才不會同司空弘來這一種荒無人煙的地界狩獵。
樹林間一只小鹿跑過,司空弘拉滿了弓,對準(zhǔn)了小鹿?;想x瞧一眼驚慌逃竄的小鹿,笑道:“百里郡主,看著那么可愛的一只小鹿,也下得去手?”
“入了林間,便只是獵物。自然下得去手。”司空弘說道,放了羽箭。羽箭破空而去,直襲小鹿去。驀地一塊石子飛過來,擋了羽箭。小鹿喚了幾聲,往林子深處跑去了。
“哪個敢擋本郡主的箭?”司空弘嗔道。話音一落,只聽一道清潤的聲音道:“是我,敢擋你的箭?!钡娍罩幸蠹t影一閃,紅衣香動,一個女子自天上來,那女子膚勝雪,眉似黛,眸如水,傾城之姿宛若畫中人,更如天間的神妃仙子,叫人瞧了一眼也要失了心魂。
眾人瞧這這一個神妃仙子,呆呆愣愣的。司空弘看著落雪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一雙眸子呆了,連臉也呆了。
花南離瞧一眼落雪,冷哼了一聲。這會子,落雪還沒回南山,還又惹了事。
“我擋了你的箭,你要我怎樣?”落雪笑盈盈瞧著司空弘,問道。司空弘恍然回了神,道:“在下不敢?!?p>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呢。林子里那幾箭可都是你放的?”落雪道。司空弘道:“是在下放的,可是傷著了姑娘?若是傷著了姑娘,可是在下的罪過。”
“罪過?我可不敢讓你百里郡主說罪過?!甭溲┬Φ?。司空弘一愣,道:“姑娘怎知在下是百里郡主?”
落雪但笑不答司空弘的問,道:“這會子,林子里有人。你若再放箭,我饒不了你?!闭f罷,轉(zhuǎn)身離去。
司空弘見落雪愈離,忙下了馬,一面說道:“敢請姑娘留步?!甭溲┩A瞬阶?,回首瞧司空弘,笑問道:“不知百里郡主可有什么事?”
“在下敢請姑娘做百里郡的夫人?!彼究蘸肭浦溲?,誠真說道。此言一出,眾人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