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回來就盯著那玉佩看,到底有什么可看的?”
“你說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男的?木梓沐立刻來了精神,湊上前來,“這玉佩……”
“怎么了,你看出什么來了?”
木梓沐一臉神秘,“你想知道他是誰嗎?”
木梓湮忙不迭地點頭。
木梓沐沒有立刻說出他的身份,甚至有些遲疑,“這個世界上有一些游走在時間線上維護世界平衡的人,他嘛,像,又好像不是?!?p> “你這不是等于沒說嘛!”
木梓沐拿過那枚玉佩,“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但是有這個我能算出來他接下來會在哪,不過,能看到的時辰有限。”
木梓湮盈盈淺笑,“哥哥最好了?!?p> “得了吧你,自己小心點?!?p> 姜梵看到木梓湮和小狐貍蹦蹦跳跳的下山去了,心下好奇,“他們干嘛去了?”
“一個心飛了的小丫頭我可看不住?!蹦捐縻寤仡^瞥見他的身后,“你這是帶了個什么回來?”
“什么?”姜梵一扭頭就看到一張臉緊貼著自己,驚得大叫一聲,“你是什么東西!怎么走路都沒聲的啊!”
那是一個漂浮的靈魂,她抬起雙手看了半天,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整個狀態(tài)都透露著凄涼。
木梓沐伸手一指,“前面左拐下山?!?p> 那靈魂張了張嘴卻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響,因為她看到木梓沐的眼神明顯不想留她,垂下雙手轉身飄了出去。
姜梵遠遠地看著,“她陽壽未盡誒,師父,你不管嗎?”
“我為什么要管,她又沒給錢?!?p> 姜梵無奈地搖了搖頭。到了晚上他出去解手看到門口蜷縮著一團嚇了一跳,用腳踢了踢,她才舒展身子,可仍是抱著雙腿,趁著月色,他看清她是個很清秀的姑娘,“不是讓你下山去了嗎?”
她抬起頭,“我下去了,可是迷路了,又轉了回來?!?p> 姜梵“哦”了一聲,“那應該是遇上鬼打墻了。”他看她生前衣著打扮也應該是個大家閨秀,心下好奇,“你怎么死的?”
“被陰陽卦人殺的?!?p> 十二時辰前
白荷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祖宅大院,無論和誰說話他們都不搭理自己,看到母親想上前拉她,自己的手卻穿過了她的手臂,白府上下白布高懸,靈堂內設,她不知道是誰過了世,呆呆的跟在母親身后,看到靈牌上自己的名字恍如晴天霹靂,“我死了?不,這不可能,我怎么死了呢?母親!母親……您聽我說句話?。 ?p> 可是白夫人悲痛欲絕的跪坐在那里,泣不成聲,“我的兒啊!你怎么就棄我而去了呢!”
白荷還想去拉她,卻有人走了過來,一記拂塵將她推了出去,她的身子輕飄飄地落下,她慌忙去看,是那位陰陽卦人,她的記憶瞬間涌現(xiàn),這才記起她是怎么變成了這副模樣。
幾日前她生了一場病,久病不起,高燒不退,夜里老做噩夢,白府老爺夫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聽得下人通稟說是有位陰陽卦人說他家里有邪祟,不驅邪,白府大小姐的病就好不起來,老爺是不信,可夫人愛女心切,便命人帶他進來。
“咱們有話說在前頭,我驅邪價錢可不低?。 ?p> 白老爺一擺手,“只要你能治好我女兒,隨你開價?!?p> 陰陽卦人隨他去看白荷,一眼就瞧見了她手上的扳指,他裝模作樣地挽了挽拂塵,“這么小的女娃娃怎么戴這個東西?”
“這個是祖上傳下來的,傳女不傳男,她自小便戴著了,這有何不妥嗎?”
“嗯,甚是不妥??!此物占有惡靈強大的怨氣,速速摘下交于我作法驅除,小姐再細細休養(yǎng)幾日才可痊愈?!?p> “這……”白夫人看著白老爺欲言又止。
白老爺接道,“只是這扳指摘不下來啊!”
陰陽卦人細看白荷,他說的也并非空穴來風,她的身上確實籠罩著點血腥氣,邪祟纏身也不是不可能,他倒是沒興趣在這里治病救人,本就是看白府家大業(yè)大,聽說他家小姐的病才上門來想要借機撈上一筆,看到這扳指又改了主意,不過,驅邪一事也不在話下,“無妨,讓我看看?!?p> 他一通作法的氣勢拿著拂塵比劃了半天,其實就是暗中利用自身的力量把那個靈體逼出去了而已,白荷果然醒了,就是有點懵。白夫人喜極而泣,“道人果真是道法高深。”
“小問題。”陰陽卦人一甩拂塵搭在袖間,目光卻落在那被逼出的靈體之上,它似乎還未成型,但是怨氣極重,轉眼間就跑出去了,他沒在意,勸說白夫人取下那枚扳指,但是失敗了,這倒是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他借此為由在白府住了下來,私下里和丫鬟下人們打聽扳指的來歷,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的地方,直到看清那繞回來的靈體才若有所覺,知曉了扳指的秘密。
蘇醒的白荷休養(yǎng)了幾日大有好轉,陰陽卦人便找上了她。
…………
白荷的靈魂在外面飄了好幾天了,已經開始變得虛弱,聲音也微弱了下去,姜梵看她抱著自己發(fā)呆半天不說話,追問,“他為什么殺你?”
“就是為了那個扳指,但是取不下來,他知道是因為有靈體附著在上面不肯離開,只有我不在了,靈體才會離開,扳指自然就能取下來了,他本來就不是什么陰陽卦人,在我家賺足了作法的錢還沒解決問題,為了得到扳指,就殺了我,曝尸荒野,然后逃之夭夭了。剛剛離開身體醒過來的我靠著本能回了家,看到父親母親和墓碑才知道自己真的死了,那陰陽卦人哄騙我父母說是那惡靈害了我,又發(fā)了一筆財。還把我趕了出來,現(xiàn)在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看你這個樣子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我?guī)湍阆胂朕k法吧?!?p> 次日,姜梵搓著手跟在木梓沐身后,“師父,你看她這么可憐,要不你幫幫她吧。她家是大戶人家,應該挺有錢的?!?p> “那又怎么樣?她人都死了,我又不能讓她活過來。”
姜梵不懂,“她陽壽未盡,怎么不能活過來?”
木梓沐看著他,“你不會看上她了吧?”
“師父你說什么呢?我只是看她可憐罷了。更何況陽壽未盡,本不該亡?。 ?p> “你一口一個陽壽未盡,就你那點本事也就能看出這點了?!蹦捐縻宓闪怂谎邸?p> 白荷進了院子往地上一跪,“公子若肯幫我還魂,我愿將那扳指作為酬禮,只求公子救我一命!”
木梓沐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姜梵,“你想讓我救她?”
姜梵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盤,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木梓沐勾唇,“好啊,我救她,但是你要去八百里外的斛山上采藥四十九天。”
“四……四十九天?”姜梵有點打退堂鼓,但是看到白荷期待的眼神,還是應了下來,“去就去。”
木梓沐回過頭來目光落在白荷身上,一雙眼眸深邃如淵。
白荷不自覺地躲開眼神,低下了頭。
…………
白府上下一片肅穆,那陰陽卦人剛走,白夫人已經哭的沒有力氣了,躺在床上茶飯不思,聽說有人能讓女兒起死回生,騰地一下就起來了,丫鬟攙扶著到了外院一看,竟是個年輕后生,心涼了半截,“你也是陰陽卦人?”
姜梵自覺地接過話來,“不是,我們是來救人的?!?p> “你們當真能救活小女?”
“當真。”
白老爺和夫人相視一眼,將信將疑,畢竟這是起死回生的事,說起來玄乎的很,白老爺輕車熟路,“不知需要多少銀兩,我這就命人備下?!?p> “不必,已有人付過了?!?p> “那……那這邊請?!?p> 開棺的那一瞬間,白夫人別過頭,不忍心看,木梓沐踏步上前,他素來不愿做這類的生意,晦氣。白荷的靈魂受到牽引慢慢回到身體里,再加上他的靈力輸送,白荷悠悠轉醒??赡菒红`又回來了,剎那間空氣陰冷的可怕,他隨手一揮就把它打飛千里之外。
白荷起身,記憶也慢慢重合,出了棺又是一跪三叩首,“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你不必謝我,我可是收錢的?!?p> 白荷一臉無辜,“可我不知道那陰陽卦人去哪了啊!”
白老爺白夫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但是對他千恩萬謝,要留他大擺宴席,姜梵謝絕了,“令愛需好生休養(yǎng),我們先走了?!?p> “哎,這……”白老爺有心留他們,可是他們轉眼就沒了影子。
白夫人上前扶著白荷,母女倆抱頭痛哭。
姜梵自覺辦了件好事,神清氣爽,“師父,我這就回去上山采藥去。”
“不急,這事兒還沒辦完呢!”
“還……還有什么事兒???”
木梓沐掐指一算,那惡靈就藏在這天臨城里,姜梵跟著他一路跑,只跑到郊外,才知道他原來是為了找它。
“你倒是知道不在生人處逗留?!蹦捐縻鍞r住那惡靈的去路,一番端詳,“喲,都熬成型了?!?p> 那惡靈卻沒有與他調侃逗趣的心,怨氣纏身,陰冷地說道,“你為什么要救她!”
“她給錢了?!?p> “錢錢錢!你們這些無良的陰陽卦人就知道錢!她是個殺人犯!你為什么要救她!”
“首先聲明,我不是陰陽卦人,其次,我救她自然有我救她的理由,至于你,不該在這里游蕩?!?p> “哼,你憑什么管我?你救她也是為了那個扳指吧,那個陰陽卦人早跑了,你也不過是一場空,知道因果報應嗎?你這種人早晚也要遭報應的!”
“從來都是我同別人講因果,你倒是頭一個和我說這話的人,你懂這因果,又何必纏著她呢?”
那惡靈一雙眼睛盯著他甚是陰狠,也不肯答他的話,木梓沐看她怨氣發(fā)散,再這樣下去恐怕會釀成大禍,便將她封于扇中,敲了敲扇面,“你先在這里好好呆著,等我了了此事,再送你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