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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樣童年

第一次到檀老師家寫作業(yè)

別樣童年 檀哥 3083 2020-05-25 23:42:40

  上了多少年學(xué),能有幾個學(xué)生到過老師家寫作業(yè)呢?我反正是去過,而且給我留下了永久的回憶!

  我在二年級時的老師是檀老師,檀文竹;我去寫作業(yè)所到達(dá)的人家的主人,也是檀老師,檀文竹;不過,不要誤解,她倆不是一個人。我的授課老師,住在第七生產(chǎn)隊;而我寫作業(yè)所到的檀老師家,住在第一生產(chǎn)隊,跟我一個隊。

  記得,那是春末夏初的一天下午,我們班的玉龍同學(xué)找到我,說:“喂,樂樂,明天星期日了,咱倆聚一塊兒寫作業(yè)吧!”

  我很驚訝,說:“???咱倆聚一塊兒?你沒搞錯吧?我住一隊,你住九隊,距離也太遠(yuǎn)了吧。”

  其實吧,大約有一里地遠(yuǎn)。小時候嘛,在農(nóng)村,又沒有公交車,也不會騎自行車,可不是嗎?感覺老遠(yuǎn)了。

  他很認(rèn)真的說:“沒搞錯!明天,我要到你們一隊去。我姨家住在你們一隊,我要到姨家做客?!?p>  我問:“這是真的嗎?我很喜歡跟你在一塊兒寫作業(yè)的。因為你很聰明,學(xué)習(xí)很棒,我很佩服你,我要向你學(xué)習(xí)!但是,你跟父母到姨家做客,人太多了。我再去了……方便嗎?不太好吧?要不,你找我去?我家安靜。”

  他笑了,說:“不不不,只有我一人去做客。我爸媽陪二姐到她對象家看家去,家里就我一個人了。沒人給我做午飯了,所以爸媽就安排我到姨家做客。主要是吃姨家的午餐。明白了嗎?”

  “哦,原來是這樣哪!那你告訴我,你打算什么時間到姨家,還有你姨家的具體住址。讓我好去找你呀!”

  “好吧。我大約在八點半就到姨家了。姨家住在一隊上的大街路北。西邊挨著小賣部,東邊,隔著一家就是校長家。知道了吧。”

  “啊,我知道了。那是一座新房子,紅磚墻,黑色門,西邊挨著一條巷子。巷子里有一家小賣部,對吧?”

  “對對對,那你什么時間到呢?”

  “你到了,我就到了,可以嗎?”

  “當(dāng)然了,到時候,我歡迎你!”

  ……

  星期日,我吃過早飯,八點半動身就去找玉龍寫作業(yè)。

  到了他姨家,我想敲門來著,一看,門敞開著。我就進(jìn)了門洞,站在院子里喊叫:“玉龍――,玉龍――,你來了嗎?這是玉龍的姨姨家嗎?”

  話音剛落,他姨和表妹隨他出來歡迎我。

  我一看,哇塞,是什么情況?我愣住了!這不是我們學(xué)校的檀老師嗎?沒錯,正是和我的授課老師同名同姓的檀老師。當(dāng)時,我只知道她也是一位老師,但不知道她教哪個班,更不曉得她住在這兒,萬萬沒想到她是玉龍的姨姨。早知道,她就是玉龍的姨,我就不會答應(yīng)玉龍來這兒找他寫作業(yè)了。

  檀老師和玉龍熱情的說:“歡迎,歡迎,快進(jìn)來吧!”

  我沒來過老師家寫作業(yè),心里像鉆進(jìn)了亂處處的螞蟻似的開始有點兒慌,突然感覺渾身上下像束縛了荊棘似的不自在,門洞好像巨犬的嘴巴一樣要馬上向我咬合。出于本能的反應(yīng),我想逃避,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支支吾吾的說起了胡話:“我我我……那個那個那個……你你你……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走錯了?我我我……還是回去吧?!?p>  說罷,轉(zhuǎn)身就想逃避,擺好了要撤回去的姿勢。就差檀老師他們點頭同意了。其實,他們不點頭,我也就溜開了,真的。不成想,聰明的玉龍和檀老師看出了我的心思,上前扯住了我的兩只胳膊。

  檀老師微著笑語重心長地說:“別走別走,對著呢,對著呢!來都來了,干嘛要走呢?快進(jìn)來吧!若是你走了,讓人家知道了,還以為是我們攆你走似的,那就太違背我們歡迎你的初衷了。”

  玉龍解釋著說:“我沒告訴你,檀老師是我姨,就是怕你不來。你來了,我們都很高興!有啥不好意思的?放開點兒?!彼麖奈业募绨蛏陷p輕的打了一拳。

  玉龍的表妹,我聽說是叫做王會麗,他還小,大約有五歲左右吧,見她玉龍哥哥和媽媽都拉著我,勸我到家里“做客”,她也加入了其中,推著我,不讓我離開。

  我就這樣被他們連推帶拉到了院子中心,我終于被他們給“征服”了,說:“好的好的,我不走了,我留下來。檀老師,真是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都怪玉龍不告訴我,讓我來的是您家?!?p>  檀老師說:“嗯,不麻煩,不麻煩!我還得感謝你能留下來。我們?nèi)齻€人在家有些孤獨(dú),你來了,家里邊一定會熱鬧起來。玉龍,來,咱們把客廳里的桌子搬到院子里的大樹下寫作業(yè)吧。”

  啊,我的“壞”名聲,她她她,她也知道了。媽媽早就說過,大家說,一隊上的孩子們中,除了九梅,就數(shù)我和素珍兩個孩子最“能折騰”了……我今天可得收斂著點兒,不能在老師家放肆!

  我聽檀老師的,和玉龍把客廳的桌子搬到了院子里的大樹下,又找來兩只小木凳坐下。我規(guī)規(guī)矩矩的和玉龍趴在桌子上寫起了作業(yè)。

  玉龍的表妹也許對我們寫作業(yè)很好奇,也搬來一個小木凳坐在我們身邊觀看。她一會兒拿走了我的課本,一會拿走了玉龍的橡皮,一會兒推動一下桌子,一會兒撞動了我和玉龍的胳膊……太調(diào)皮了,反正讓你寫不好作業(yè)。

  檀老師發(fā)現(xiàn)了她女兒在擾亂我們寫作業(yè),不斷的用各種方式吸引她離開我們,好讓我們能安心寫作業(yè)??墒?,檀老師一不留神,她就又跑到我們的桌子旁“攪局”。讓你覺得她,又討厭又討人喜歡!

  快到中午了,玉龍的表妹瞌睡了,也不肯離開我們的桌子。她堅持坐在板凳上,雙臂趴在桌子邊兒,堅持腦袋不往下耷拉,堅持不合上眼睛。可是,她“強(qiáng)大”的意志力卻拗不過自己濃濃的睡意。故意睜大的眼睛被“瞌睡蟲”搞得慢慢閉上,故意堅挺的腦袋被“瞌睡蟲”搞得慢慢耷拉下來,臉龐猛然碰到趴在桌子上的胳膊上。之后,就稍微清醒一點點兒,又強(qiáng)打起精神來,睜大眼睛,挺起腦袋。結(jié)果,困的她又慢慢閉上眼睛,耷拉下腦袋……如此反復(fù),逗得我和玉龍偷偷的捂嘴發(fā)笑。

  我告訴玉龍,說:“別光顧著笑了,快告訴檀老師吧。讓她把你表妹抱到炕上睡吧,看她都困成啥樣子了。怕倒地上了摔著了,可咋辦?”

  玉龍到臥室告訴了檀老師,檀老師憋著滿臉的笑容,把女兒抱回了臥室。

  啊,我和玉龍心靜了好多。我倆商量著,趁著她睡覺不來打擾,趕緊寫作業(yè),省得她醒來又來打擾得寫不成。

  說也巧,她睡覺去了,我倆偏偏在作業(yè)中遇到了“攔路虎”,沒法寫下去了。當(dāng)時,我倆再抄兩遍古詩和它的解釋,好像是《詠柳》這則古詩來著,作業(yè)就完成了。可是,我和玉龍都沒在課本上記著古詩的詮釋;更荒唐的是,我倆都不記得我們的授課老師檀老師到底有沒有講過這首古詩;最可笑的是,我倆都一致認(rèn)為老師好像沒有講過這首古詩。

  檀老師――玉龍的姨,聽到我倆一直在竊竊私語,便過來問道:“我聽到你倆在討論,但是不知道在討論什么。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幔俊?p>  我倆就把沒法完成,抄寫古詩的詮釋的事情,告訴了檀老師――玉龍的姨。

  我本以為他姨會幫助我們完成作業(yè),沒想到她問明白了情況之后,告訴我們,說:“好了,除了這些,還有別的作業(yè)嗎?”

  我和玉龍說:“沒了。”

  檀老師說:“沒了,就收起書本吧。等明天了,我跟你們的檀老師說明一下情況。估計,她不會為難你們的?!?p>  我說:“這樣可以嗎?要不,您就教教我們倆,我們好把作業(yè)完成。”

  檀老師說:“教,我倒是不成問題。問題是,如果你們的檀老師沒有講這篇課文,其他的同學(xué)也完不成作業(yè)。完不成不主要,主要是同學(xué)們得學(xué)會這篇課文的知識。這才是最重要的!你們說呢?”

  啊,我突然心里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我們的檀老師也許很難接受玉龍他姨這個說客。弄不好,我們倆會挨批評的??墒?,我又無能為力,管不了這些。不管它了,收拾書包吧。

  收拾好了書包,我心想著要馬上離開這讓人不自在的地方,就背起了書包。

  聰明的玉龍一把抓住我,說:“你干嗎,你干嗎?不是說好了,寫完作業(yè)了一起做游戲嗎?快快快,把書包放下。再說了,離中午還遠(yuǎn)著呢!耽擱不了你回家吃飯。”

  唉,盛情難卻呀!我這個人一向心軟,就依了他,放下了書包,說:“那咱們玩什么游戲呢?最好小聲點兒,不要吵醒了你的表妹。她可是什么都好奇得很!”

  “哈哈,我出來了,你們想玩什么游戲?加上我唄!”玉龍的表妹尖叫著說,看起來很是興奮的樣子。

  哦喲,看到她,我的腿有些發(fā)軟。

  玉龍向她做了一個鬼臉,說:“你太小了,能跟得上嗎?”

  她嘟起了小嘴巴,不由分辯的說:“我不管,我我我……嗯,那個我就是可以的。哼!”

  我見玩不好游戲了,就幫玉龍答應(yīng)她,說:“好好好,加上你,加上你。我看你真的可以,還不是一般的可以,對不對,對不對?”其實心里想:加上她就完犢子了,還能玩好嗎?瞎玩吧,高興就好了唄!

  她真的高興了,說:“那,那是……嗯,當(dāng)然了。我我我,就是很可以嘛。”

  玉龍有些為難,說:“樂樂,加上她,你不會生氣吧?”

  我笑了笑,搖頭道:“哪能呢?讓她做零頭不就可以了嗎?再說了,玩得高興了,什么游戲規(guī)則不規(guī)則呢?無所謂的事兒。想開點兒吧,聰明的朋友?!?p>  “那咱們玩什么游戲呢?”玉龍問。

  “你定吧!”我說。心想,反正都玩不好,隨便唄!瞎玩吧。

  玉龍想了想,說:“就玩‘饃饃鍋’游戲吧!”

  我說:“好吧。檀老師家的水泥引路非常的寬闊、平整,咱們可以在引路上做游戲??墒窃谒嘁飞袭嬘螒驁D案得需要粉筆,咱們沒有哇!”

  “有有有,”檀老師拿著一根粉筆從房屋走出來,“我剛從學(xué)校拿來幾支粉筆,想做衣服時畫線用的。你們可以用一支的,給?!?p>  玉龍接住粉筆就開始畫起游戲圖案來。

  “饃饃鍋”的游戲圖案其實是火爐和裝有饃饃的鍋的結(jié)合圖。具體畫法是,先畫一個較大的正方形,在它里邊再畫一個同心的、與大正方形四邊平行的、較小的正方形,然后分別連接大小正方形相應(yīng)的四個角。在小正方形里邊畫上燃燒的柴火,在大正方形的南側(cè)畫上一排饃饃,饃饃上再畫上鍋蓋,鍋蓋上畫上冒著的蒸汽。與鍋蓋相對應(yīng)的爐灶的遠(yuǎn)處畫上一座橋。

  玉龍畫好了,說:“好了,開始玩吧!”

  我提醒他,說:“還沒有投放的‘生饃饃’呢!我看檀老師家的院子里空蕩蕩的,太整潔了,什么雜物也沒有。我找不到小木塊兒做‘生饃饃’。這可咋辦呢?”

  “有有有,”檀老師又笑著走出了屋門,手里拿著一個罐頭鐵蓋子,說:“樂樂,你看,這個東西當(dāng)做‘生饃饃’,行不行?”

  我高興的接過來,說:“太好了!比起小木塊兒來,要好上好幾倍呢!就它了?!?p>  游戲開始了。我和玉龍按規(guī)矩先猜拳定輸贏,來爭奪誰先玩第一手的權(quán)力。我和玉龍說好了,不管誰在玩,得帶上零頭――會麗。她做的不好,你得替她做好,替不好了,也算輸。

  我一不小心贏了玉龍,就開始帶上玉龍的表妹站在“橋上”投“生饃饃”了。我站在前邊兒,讓她站在身后。

  假如,將“生饃饃”投到了鍋蓋里最好了。你可以大步流星的走著到爐灶前,并走著穿梭爐火旁的幾個梯形格子,最終到達(dá)鍋蓋里,拿走蒸熟的“生饃饃”,跳出鍋蓋。你就贏了。請注意,走進(jìn)圖形的時候不要踩到任何一條線;還有,在任何時候都不要進(jìn)入爐膛。人和“生饃饃”,只要進(jìn)入了爐膛就算輸。因為,被火燒了,人和“生饃饃”都不會好了嘛。

  要是,將“生饃饃”投到了爐前的格子里。你得閉上眼睛從“橋”上出發(fā),到達(dá)爐前的格子里摸著拿上“生饃饃”,然后,一直閉著眼睛穿梭爐火旁的幾個格子,到達(dá)鍋蓋里,將饃饃蒸熟,跳出鍋蓋。就可以睜開眼睛了,也算贏。說是將饃饃蒸熟,其實就是從那兒路過一下,意思到了就行。不必太執(zhí)著了!還有,用手摸的時候,手可以碰到線的,不算輸?shù)摹?p>  要是,投到了爐火左右兩邊的格子里時,你得抬頭看天,不能低下頭,然后完成后邊的動作。

  要是,投到了爐火后邊的格子里呢?也就是鍋里邊。你就變成了只能一只腳跳著走路的拐子,另一只腳絕對不可著地,然后完成后邊的動作。

  說來也不算復(fù)雜,做起來也就那么兩下子,卻有著無窮的樂趣!

  我第一嘛,站在“橋”上,比劃了半天,很是認(rèn)真的將“生饃饃”投在了火爐里。啊,燒焦了!

  玉龍高興得手舞足蹈,他表妹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了,也高興跳躍尖叫。按理說,我輸了,零頭也就失去了一次投“生饃饃”的機(jī)會。她不應(yīng)該高興的。

  我問會麗,說:“你在高興什么嗎?”

  沒想到,她既然說:“不知道!”

  我也沒想到,我輸了,卻被她的一句話搞得心情如此的好!我拉她退下來,讓玉龍站在“橋”上,讓她站在她表哥的后邊。因為,這時她已經(jīng)和她哥一營了。

  我滿心的歡喜,真是合不攏嘴吧!因為,我很少見到像玉龍的表妹這樣萌萌噠的小孩子。

  玉龍上去一下子就將“生饃饃”投進(jìn)了鍋蓋里。哇塞,太棒了!……不,不過,高興的太早了?!吧x饃”沒有在那里落定,彈起來跳出了整個圖案。這也算輸了。

  我高興得吶喊著跳了起來,說:“哈哈――,看我的吧。”我跑著過去撿起“生饃饃”,又來到“橋”上。

  玉龍的表妹生氣了,撅起了嘴巴,說:“哼,你倆都投過了,還不輪到我呀?”

  玉龍解釋說:“你是零頭,而且技術(shù)很次。我們都投不好,你就在我們后頭。等誰投中了,你再上,好嗎?你投不好了,好有贏家替你打抱不平呀!你可是零頭!懂不懂?”

  會麗大喊大叫道:“我不做零頭,我要投罐頭蓋兒――!”她急得快要哭了,眼角的淚水是不會說謊的。

  我趕緊把“生饃饃”遞給了她,說:“啊,你說得對極了!就是該你了,你看,我……我?guī)湍惆选x饃’都撿回來了。給!投吧!投到鍋――蓋――里――!”

  玉龍剛要說話,我向玉龍擠了擠眼睛,料想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含著眼淚突然笑了起來,拿起罐頭蓋子就朝圖案上扔過去。啊――!太不可思議了,竟然差一半的距離沒有沾上邊兒。

  隨后,我又跑著拿回來“生饃饃”,說:“會麗,這樣吧,你當(dāng)?shù)谝?,我?dāng)?shù)诙?,你哥?dāng)?shù)谌D銊偛磐哆^了,輪到我了,是吧!你現(xiàn)在是不是該到你哥后邊兒排隊去了呢?你看,你哥是不是在我后邊兒排隊呢?”

  會麗好像知道了規(guī)矩,說:“嗯,我……我……我正要去排隊呢!”她從我前邊兒離開,跑到了他哥后邊兒排隊去了。

  啊,完美!我又可以投“生饃饃”了。但是,能不能蒸熟,那還另說!

  通過在這陌生環(huán)境第一次的嘗試,加上以往的經(jīng)驗,我覺得應(yīng)該比上一次要好的多。最好不要燒焦了。我瞄準(zhǔn)了鍋蓋子里,比上一回稍加用力投過去。

  哇塞,我投到了變拐腿兒的格子里。沒有辦法,我只能按規(guī)矩提起一只腳,一跳一跳的跳進(jìn)圖案里,繞著火爐穿梭過兩個格子,拿到“生饃饃”,來到鍋蓋里,又跳出鍋蓋。雙腳落地,也算是贏了一局。

  贏了,就繼續(xù)。這是規(guī)矩!當(dāng)我又站到“橋”上,他倆前邊兒的時候,會麗不愿意了,說:“誒,不是說好了,要排隊的嗎?你應(yīng)該排到我后邊兒了,不是嗎?”

  玉龍張大嘴巴、睜大眼睛,擺開雙手看著我,好像在說:“怎么辦呢?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我急忙說:“啊――,那個……多虧你提醒。我錯了,我錯了,我排隊,我排隊,到你后邊兒排隊――!”跑到她后邊兒,說,“這回對了吧?!”

  她高興得點了點頭,說:“你……你怎么老是忘記這回事兒呢,你?”

  我裝作小孩子說話:“啊――,我……我不太會玩嘛,這不是?你得教著我點兒嘛,你!”

  玉龍差點兒笑噴了,影響了投“生饃饃”的準(zhǔn)確性,竟然投到了圖案的第一個方格里。哈哈哈哈……他笑著閉上了眼睛,合不攏的嘴巴露著“殘缺不全”的牙齒,更顯得搞笑。

  他張開了雙臂,開始向前慢慢騰騰的挪動腳步,要到圖案的第一方格里拿取“生饃饃”。拿上后,還得繞過火爐……后面的,你懂得!

  我想:既然游戲做不好了,怎么玩得開心,怎么玩吧!于是乎,我轉(zhuǎn)身貼耳告訴會麗,說:“不要啃聲,看我怎么捉弄他!保證讓你特別的開心!你想不想看他特別搞笑的樣子?”

  會麗也許是聽懂了些,臉上露出了兩個小酒窩,也學(xué)著我,神神秘秘貼近耳朵小聲地說:“那……那……那你怎么搞他呢?”

  我暗自欣喜,知道她已經(jīng)基本同意了。為了保險起見,我特別叮囑她,說:“記住,千萬別吭聲,千萬別吭聲,??!”

  于是乎,我躡手躡腳的走到正在第一方格里,閉著眼睛摸索著尋找“生饃饃”的玉龍跟前。我見他快要摸到“生饃饃”了,趕緊蹲下,輕輕拿開放在格子里較遠(yuǎn)的地方。

  看著他在那里摸索了半天,沒有摸到。腳也不敢大動,生怕踩了線條。頓時,我感覺到大地把自己的歡樂的種子從我的腳心輸送到了我的心田。很快,它就發(fā)芽生長,乃至膨脹。我的心里已經(jīng)笑開了花兒!只是沒有表現(xiàn)到臉上和嘴巴上。

  他也許是有些著急了,就求助我,說:“樂樂哥呀,能不能指點指點?‘生饃饃’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印象當(dāng)中,它應(yīng)該就在這兒的??墒牵墒俏以趺淳屠鲜敲坏侥??真是奇了怪了!”

  聽到他說這話,我的心里更是高興得無法形容,感覺胸脯好像快要炸開了似的。但是,我硬憋著不笑、不出聲兒,故作鎮(zhèn)定的說:“嗯,啊,可以,咱們誰跟誰呀……那個,你往左邊摸!”

  他按我的指揮開始往左邊摸,但是還有些距離沒摸到。因為,我把“生饃饃”放在了這個格子里的最左邊了。我繼續(xù)指揮他說:“再往左,再往左?!彼^續(xù)往左摸,眼看就要摸到了。我趕緊又把“生饃饃”拿了起來,讓他摸了一個空。

  會麗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巴張得大大的,真是貨真價實的“目瞪口呆”!

  他真的摸索得有些不耐煩了,收回了雙臂,說:“怎么還是摸不到呢?是不是你在捉弄我呢?”

  我早就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興奮了,捂著嘴巴生怕笑出聲來。會麗也學(xué)著我,雙手捂著嘴巴,眼睛笑得迷成了縫兒。

  我憋了一口氣,強(qiáng)壓著心里的興奮,一本正經(jīng)的說:“哪能呢?就在你面前,你就是不往那兒摸?!?p>  “哪兒?是這兒嗎?”他指著腳前邊一尺左右的地面上說。

  我趕緊把“生饃饃”放到了他指著的地方,防止他產(chǎn)生懷疑。

  當(dāng)然了,不管他懷疑不懷疑,這次他肯定是摸到了“生饃饃”。可是,可是他拿起“生饃饃”只走了一步,哈哈哈哈……就踩了線條……哈哈哈哈……他還是輸了。

  我和會麗也實在是憋不住了,就出聲笑了個痛快!

  終于輪到會麗“出場”了。她也學(xué)著我們的樣子,拿上“生饃饃”站在“橋”上,一本正經(jīng)的甩開右臂,拼盡全力的樣子將“生饃饃”向圖案拋去。

  我的眼光隨著她拋出“生饃饃”的方向?qū)と?。誒,“生饃饃”呢?……只聽在她的身后“當(dāng)啷”一聲……

  還用解釋嗎,這還用解釋嗎?笑得我和玉龍站立不住癱坐在了地上。會麗先是一愣,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情況的樣子,接著也捂著嘴巴笑了起來。我們笑成了一團(tuán)……

  這都不好笑,其實。更讓人意外在后邊呢!

  一向一本正經(jīng)的玉龍也學(xué)會哄妹妹開心了,說,要替她妹妹拋出“生饃饃”,剛才的不算數(shù)。我不反對。

  只聽他嘴里邊自言自語的說:“我上次不小心,投到了做‘盲人’的格子里,受盡了折磨。這次,我不會讓你再做‘盲人’了。寧可拋出圖案,也不能做‘盲人’。”

  哇塞,這是要做什么?“生饃饃”都飛過了圖案的上空,落在了墻頭上。

  我想:這回真是要棄權(quán)了,落不到圖案上了。不成想,“生饃饃”反彈了回來,落在了地面上。它不是圓形的蓋子嗎?在地面上兜了幾個圈兒,最終……你猜猜,它定在了哪兒不動了?

  你猜對了!哈哈哈……,我笑出了蛤蟆的叫聲,肚皮實在有些疼痛。

  玉龍先是一愣,“嗯――?”接著,直接坐在了地上捧腹大笑!

  會麗最遲鈍了,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讓人意外的是,她居然蹦蹦跳跳的鼓起掌來。讓我和玉龍覺得更加可笑!

  笑夠了,我倆“引導(dǎo)”著會麗,讓她閉上眼睛去取“生饃饃”。

  別多想,她還小嘛,我怎能去捉弄她呢?

  沒想到的是,她在我倆的指揮下,蹲下來伸手摸了摸地面上,只差一丁點兒就摸到“生饃饃”了。誒,突然我看到她的手像是有了明確的方向感,徑直拿到了“生饃饃”。心里一驚,再看她的眼睛……哇塞,還有這種操作――她竟然睜開了眼睛!不過,確認(rèn)拿到了“生饃饃”后,馬上又閉上了眼睛。哇塞,操作的不錯嘛,簡直是超乎想象!心里憋不住想笑,但我硬是憋了回去!生怕傷她自尊,要是哭了起來可就不好玩了。

  轉(zhuǎn)眼再看玉龍,他在使勁兒捂著嘴巴,眼睛閉得緊緊的,臉皮兒笑得不成樣子,滿臉通紅通紅的。

  再看會麗。她拿到“生饃饃”后,生怕走路踩了線條,先睜開眼睛看好了,再閉上眼睛向前邁步。穿越每格兒都是這樣……太可愛了,太奇葩了!

  哈哈哈哈……我笑在了心里,消化在了心里,沒有出聲。你不知道,這種始終不能釋放的笑可受罪了。當(dāng)時,感覺自己就像是水缸,然后有人拿棍子伸缸里邊,把水?dāng)嚨奶旆馗?,還不能做聲。你說笑得難受不難受?

  會麗不分輸贏,玩了就高興!她高興的把“生饃饃”交給了我。

  我每次都覺得自己會很走運(yùn),拉了一個很酷的姿勢就將“生饃饃”投了出去。不成想,罐頭蓋兒好像是著了魔性,到鍋蓋里兜了一圈兒又回到了“黑暗之地”。

  哈哈哈哈……玉龍指著我笑了起來,說:“哇塞,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哪?快閉上眼睛取‘生饃饃’去吧?!?p>  我怎么聽著他的話里話外意思可多了!唉,沒有辦法,我只好照做了……

  在黑暗中,我仿佛聽到玉龍在小聲的問尋他表妹,關(guān)于上一次他做“盲人”的時候,他是否被我捉弄了什么的。于是乎,我長了心,做好了不被捉弄的準(zhǔn)備。

  該蹲下來摸“生饃饃”在哪里了。我趁他們不注意,學(xué)著會麗點兒,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兒,先看看“生饃饃”在哪里,然后再閉上眼睛裝作看不到,往別處摸兩下,再回到放著“生饃饃”的地方摸索。心想,哈哈,搞定!

  誒,怎么沒了?……啊,我明白了,明白了:玉龍肯定給我挪位了。我一邊做樣子摸索,一邊想:怎么辦呢,怎么辦呢?……有了。

  我低下了頭,低得很低很低,睜開了眼睛,哈哈,看到了“生饃饃”。你猜猜在哪里?要是能在地面上摸到了,那就有了鬼了。

  我趁玉龍不注意,徑直快速伸手把玉龍手里的罐頭蓋兒搶了過來……

  玉龍先是一愣,隨后大笑著又往回?fù)?。嘴里嘟囔著:“你睜開眼睛了,你睜開眼睛了……你輸了,你輸了……”會麗也沖了上來……

  我們撕扯在了一起,笑成了一團(tuán),吶喊成了一片,忘記了這是在檀老師家,忘記了要“斯文”著點兒……簡直是玩得太放開了!就在這時,萬萬沒想到,檀老師竟然在一旁為我們鼓起了掌,我們這才停了下來。

  檀老師見我們停了下來,笑著說:“孩子們,看到你們玩得很高興,我也好開心哪!不過,該吃飯啦,別玩啦,洗手去吧!”

  ?。吭摮燥埨??我玩的忘記了時間??欤s快背起書包回家。要不,讓爸媽又開始數(shù)落了。

  我去背書包的時候,檀老師按住了書包,說:“別走了,在這兒一塊兒吃吧!我都為你做好了!”

  我不好意思的說:“不,不了。那個……我還是回去吧!就不打擾您就餐、休息了。”

  檀老師就是不放手,說:“玉龍,快幫我勸勸他,留下他,一塊兒吃飯吧!”

  玉龍和會麗一擁而上,扯著我就往客廳里走。盛情難卻,盛情難卻,我只好應(yīng)了他們。

  我從來都沒有來到過檀老師家的客廳里。不是客廳里的擺設(shè)多么的豪華吸引了我。其實,客廳里的擺設(shè)挺樸素,但是很有格調(diào)。當(dāng)然了,比起我家的客廳那是兩個世界。其實,吸引我的是隔著兩扇玻璃窗的隔壁屋子里。

  我沒好意思要求進(jìn)去參觀,只是看到了里邊有幾個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好多的書??雌饋聿惶R,好像有人經(jīng)常翻閱似的。

  我邊吃飯,邊問玉龍,說:“玉龍,那個屋子,你進(jìn)去過嗎?”

  玉龍搖搖頭,說:“沒有。姨姨說,里面的書和本子很重要,不能碰的?!?p>  檀老師說:“啊,對。小孩子們不要到書房里玩。那里是玉龍姨夫工作和學(xué)習(xí)的地方。他的好多東西很重要,咱們碰不得?!?p>  哇塞,我突然有一種神秘的感覺:也許,玉龍的姨夫是科學(xué)家,或者是做官的……總之,不是一般的人物。具體,他是做什么的,我沒好意思問下去。你瞧,今天,他沒在家吃飯,也許很忙吧……只是,他的那些書在靜靜的等他回來。我好想進(jìn)去看看!

  可惜了,吃過了飯,我就告別了檀老師,告別了玉龍和他表妹,特別是告別了我從來都沒有進(jìn)去過的“書房”。

  我低著頭走在回家的路上,腳步變得非常沉重,不由得深深地問自己:“我什么時候也會有自己的書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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