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靈界,楚國世家階級中的興起之秀,不過十幾年的光陰,便以不可阻擋之勢崛起,為楚皇效忠,得了許多便利,卻也被眾多世家所忌憚。
現(xiàn)任楚皇雄才大略,消弱世家勢力的事做的非常順手,顧家為楚皇效忠,不遭受敵視怪了。
而如今,四大世家中,安家的勢力縮水最為嚴重,安家因為嫡長子安斂風迎娶楚皇的第十六女——楚羽,而被世家們所排擠,卻沒得到楚皇的任何優(yōu)待。
從利益角度來看,虧的底掉。
惟一的好處估計就是上演了一部現(xiàn)實版的愛情奇跡,收獲了一波民心。
先不談這些,楚國的興起之秀,顧家的祠堂內。
一個年幼的孩子怯懦的站在祠堂中央,抿著嘴,不安的觀察四周。
而鬢角泛白,面上有著些許皺紋的中年男子則細細打量著這個和自己眉眼頗像的、從遺忘之地和蒼靈界的通道處找回來的、本應死了幾百年的、親生兒子——顧驚陽。
在中年男子的身旁,一位身姿窈窕的婦人帶著對紅如鴿血的寶石耳墜,因為過于激動,眼里閃爍著淚花,
她一眨不眨的盯著顧驚陽,聲音有些憤怒和失望:“顧青,我不管到底有多少原因讓你不想將驚陽接回顧家!但我告訴你,只要我李牧遙還在一天,驚陽就一天是顧家的嫡子,他應得的,誰也拿不走!”
顧青的太陽穴突突突跳起來,頭疼得厲害,他眼里也不禁帶了幾分煩躁:“我沒說不承認驚陽是顧家的嫡子,可他八歲的時候便被擄走了,連死訊都已經確定,都過了幾百年了啊?!?p> “幾百年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解除詛咒的辦法,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在這個世上,安穩(wěn)的日子才過了十幾年,驚陽居然就這么被家族的圣器感應到了,又站在我們面前,這其中怎么可能沒問題?”
“更何況我們顧家雖然一直傳承著神血,但自諸神時代結束后,哪里再出現(xiàn)過像驚陽這樣,體內神血濃度這么高的?”
李牧遙咬了咬唇,她知道顧青說的對,可這個孩子當初在她面前被硬生生擄走了,如今終于又回來了,哪怕明知有問題,她又怎么能拒絕?
她做出了最后的讓步:“為了以防萬一,驚陽可以不修煉顧家的功法,但他回來的消息,必須廣而告之,他是顧家的嫡子,將來會繼承顧家?!?p> 顧青面色猶豫,他不想這么做,但看著李牧遙的眼神,他便明白,這是李牧遙的底線。
他嘆息一聲,好似老了十歲:“那便依你?!?p> 這件事,也就這么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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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顧驚陽從小被擄走,回來后還不能修煉顧家功法的愧疚,顧青和李牧遙對顧驚陽都很寵溺,顧驚陽哪怕犯了天大的錯,也不會有什么懲處,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在他們的溺愛下,什么都不知道的、新生的顧驚陽被寵壞了。
可他們寵溺顧驚陽的同時,卻無論如何都不讓顧驚陽修煉顧家的功法,明明是以后要繼承顧家的嫡子,修煉的卻不是顧家的功法,閑言碎語也便漸漸多了。
顧驚陽是被寵壞了,但他不傻,他能感覺到下人們看他的眼神不對勁,他也能聽到不少人私下嘲諷他的話,聽的多了,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顧青的親子。
他本性不壞,可極端的自傲與自卑混雜著,讓他的性格一日比一日扭曲,也讓他一日比一日暴戾。
蒼靈界的規(guī)則很完整,心性不穩(wěn)也就意味著無法渡過心魔劫,于是他的修為停滯不前。
這讓他更加易燥易怒。
顧驚陽眉宇帶著深深的煩躁,他獨自在大街上晃蕩著,無所事事。
而沐子酒穿著一襲紅衣,她的墨發(fā)披在肩頭,發(fā)梢紅衣糾纏著,像是紅色的蝶與墨色的花。
沐子酒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尋找著她的大人。
她與顧驚陽迎面走過,但他們都不認識彼此。
日影從未摘下過他的面具,沐子酒不知道日影長什么樣子。
顧驚陽就更不可能認識沐子酒了。
于是,
他們擦肩而過。
在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二人的墨發(fā)被微風吹動,纏繞在一起,沐子酒愣了一秒,心有所感的她轉過頭,卻只能迷茫的“看”著顧驚陽的背影。
沐子酒那雙瞎了的眸中有著惘然:“你是大人嗎?”
“不,你不是。”
“如果是大人,哪怕有再多的偽裝,我都可以把大人認出來?!?p> 沐子酒微微笑了笑,她眉眼溫柔的繼續(xù)去尋找她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