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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逐人間罪

第三十七章 夜酒

放逐人間罪 放逐人間 2008 2019-12-29 07:40:00

  文子站在那黑夜中的公交車站旁,眼中漫無目的注視著黑夜,他依舊混亂無比,頭痛至極,在無邊中慢慢迷失了。

  爺爺?shù)鹬桓篮?,懶散之余,在寒風中胡亂言語。沒人勸他喝酒,但這群老人比年輕人還要瘋狂,白酒當水一樣喝。

  這種縱容自身的老者,其實時常還為此自找借口,以拼個輸贏為目的,又不知何時又將得到真實的快樂。

  “文子!你看車?。 睜敔斉鹬?,讓弱不禁風的文子一臉茫然。

  文子并不知道要坐哪輛車,他只會跟著他們后面,當一個所謂的孩子,而這種孩子卻會輕易迷路,不知何時就消失在了黑夜,無法回家了。

  “10路車!10路車!你跟我這么久了,連車都不會坐!怎么的了?”爺爺拿著嘴前的牙簽,指著文子,又在黑夜中胡亂揮舞。他此時的狀態(tài)已經(jīng)無法判斷了,臉燒成了火,像一根辣椒一樣,讓人難以入口。

  “別理他,你爺爺喝完酒就犯毛病?!蹦棠處е猩难凵窨粗鵂敔敚瑢@種行為難以理解,甚至厭惡。

  而對于現(xiàn)在的文子,他什么也聽不進,腦袋嗡嗡作響,像把自己放到了蜂窩里一樣。不僅煩惱至極,甚至鉆心刺骨的疼。

  文子也喝了酒其實,但至少沒有胡言亂語。

  ……

  ……

  晚上這一頓,他們是在酒店里吃的。不能說豐盛吧,但總體來說,比在家吃要奢華。

  “文子多吃點!都是好菜!”大姑奶奶的嗓門絲毫不注意在外面的形象,卻顯得異常熾熱。

  文子不太想動筷子,可能因為中午餃子的緣故,讓他的胃和心都十分敏感,不太想怎么吃東西了。

  爺爺沒有理會,夾起一只烤鴨腿就咬起來。

  “哼!都是好菜,還不吃!”

  “別說啦,大哥,咱們喝幾杯!”說完,大姑爺爺拿出了幾瓶茅臺。

  爺爺一看來了興致。

  拿過來瞧了瞧,眼睛刺出了光來。

  “好酒啊!那不行,得喝趴下才行。”

  奶奶拉了拉爺爺,小聲的說?!吧俸赛c?!?p>  爺爺眉頭緊湊著,像閹了的橘子,酸不溜秋的。

  “你還不知道我的酒量嗎?”爺爺不耐煩的說著。

  “行了,大哥,我來幫你開吧?!?p>  “誒!還是老顧懂我!”

  “多喝點?!毙」媚棠堂碱^開花,好像占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樣。

  “多喝點就多喝點吧,但有個度好吧。”大姑奶奶提醒似的說了一下這幾個大老爺們。顯然讓他們注意分寸,別在外面出丑。

  “得得得!開酒吧,饞死我了。”爺爺很不耐煩的指著大姑爺爺。

  “行行行,開!”

  咔擦,砰!

  酒香撲面而來。

  上好的白酒只有他們知道,文子看著桌上那杯青梅酒有點動心了。

  不是說他想喝,而是太冷了,他想暖身子,再加上頭暈需要麻痹一下自我。對!僅此而已。

  說著,他小聲問了問旁邊的奶奶,又用手指了指。

  “我可以喝那個嗎?”

  奶奶顯然是拒絕的,但這事被爺爺聽到了,性質就不一樣了。

  爺爺聽到這個酒字就興奮十足,完全忘記了文子的年齡?!昂?!”

  說著一把拿過青梅酒,開了瓶就放到了文子旁邊。

  在眾目睽睽之下,文子拿起了酒,就倒了一點,但卻還是不滿足,就又倒?jié)M了。

  輕抿了一下,冰冰的,酸酸的,帶著一種寒氣,在味蕾中綜合成了香甜,入了胃,輕微的灼燒感冒了出來。

  看著文子喝了進去,大家略帶戲弄。

  爺爺語氣也變得緩和了“這小伙子還能喝酒了?!?p>  “我們也喝?!?p>  “對!喝!”

  ……

  在這喧鬧的人群里,文子算一個異類,他不會這些紛擾和爭吵。他只會靜靜的喝著,貪食著這夜晚的聲音,卑微而又致命。

  他的頭暈得到緩解,以至于暈眩有了喝醉的理由。而寒冷不在寒冷,麻木成了諸多的開始。甚至悲傷也被掩埋進了一種不安中,從而輕易浮起。

  ……

  ……

  回到車站,爺爺依舊大聲胡言,甚至咒罵起了公交車,說他不懂我們的等待,在寒風太冷了之類的話。

  奶奶不在意他的胡言,期盼著車能快點到來,讓我們離開這個寒冷之地。

  文子卻顯得呆滯木納,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他有了輕微的快感,比之前的身心劇痛要好的多。就這樣,也沒有多想的余地,在寒風等著,等著,等著……

  車來的時候,一切都很夢幻,沒有了喧鬧,一切都歸于平靜,文子居然沒有了嘔吐頭暈的跡象,顯得格外平和安定。

  而爺爺不然,他的鼾聲輕易就振動著這輛十路車,把一切罪責化成了深深的夢話,在滿身酒氣中揮發(fā)出來,變得十分諷刺。

  此時的文子,死死的盯著窗戶看著,仿佛一切都是向往。而外面的溫度依舊很低,能輕易看見厚厚的水霧,遮蓋著玻璃和道路。彩色的燈光,交織的美麗,如同魔障一樣吸引著世人。月亮的聲音,在靜悄悄的顯現(xiàn)。

  輕輕的聲音足以聽見,夜晚的深邃化成白斑撲飾街道,迷茫的快樂,也漸漸遠去……

  ……

  ……

  “下車了,文子。”奶奶呼喚著文子,示意已經(jīng)到達了目的地。陷入昏迷的文子醒來時,自己頭暈目眩,甚至十分痛苦。

  爺爺則變得精神起來,好像深睡之時早已酒醒。

  “走!”

  爺爺說完就下了車,走在前面的樣子,像極了一塊寒風中的石頭。白斑點綴著這塊石頭,逐漸染白了他,讓他更加冰冷,遠去時也更加寂寞。

  文子是在奶奶的幫助下下的車,顫抖的身軀,不自覺的害怕著這個世界,冰冷刺骨的人生仿佛被雪掩埋,不知何時才能顯現(xiàn)。

  他迷茫至極,小心的走著,不知何時又會迷路在一個街口。

  ……

  ……

  清晨的文子是弱不禁風的,他褪去了夜深時的輕快,變得沉重不堪。他的頭燙傷著這個早上,他病了,病的很徹底,徹底到不知道何時會蘇醒。

  他想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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