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之前我甚至都不認識你。”白衣少女好奇地打量著對面的男子。
“我也不認識你?!甭放d安耿直地答到。
“我叫紫晴?!笨吹铰放d安還是一臉茫然地思索,少女只好繼續(xù)提示道:“我也被稱為白鶴堂的名鹿?!?p> 少女這么一說路興安知道她是誰了。
劍宗學堂多且復(fù)雜,主要是按派系劃分。大體上都遵從五到七年的學制,白鶴堂是劍宗著名的女子學堂,出名靠的不單單是漂亮的外貌還有她們手中的劍。
白鶴堂的名鹿。
這是出自白鶴堂白荷蒿長老的點評,她說此女:“心如幼鹿,卓爾不凡,踏山長鳴,其聲悠然?!?p> 這是啥意思呢,如果結(jié)合白鶴堂的功法來看,這白長老的評價相當?shù)母摺0Q堂講究自然通靈,她們的劍法往往從自然中提取出來,比如山勢水泉、動物的行為中模擬出來。有點五禽戲的衍生之感。
道法自然,天姿卓絕,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這個評論造就了紫晴非常高的名望。
但讓路興安記憶深刻地并不是一句他人的評論,而是后來弟子們交口稱贊的勤勉。
傳聞白鶴堂的名鹿飲朝露而起,觀星斗而歸,日日如此,劍法自然。
說人話就是:起的比誰都早,睡的比誰都晚。
“他們都說你每天只睡兩個時辰,是真的嗎?”
“……”少女愣了一下,掰著指頭數(shù)了數(shù)確認無誤后這才回答道:“我每天要睡三到四個時辰?!?p> “你剛才在數(shù)數(shù)?”
少女一下羞紅了臉:“并沒有!哼,多說無益拔劍吧!”
戰(zhàn)斗開始的猝不及防。
結(jié)束的卻不倉促。
人的名樹的影,雖然這位少女看起來呆呆的樣子,但是白鶴堂的名鹿真不是吹出來的。
凜冽如刀,溫柔如水。兩種截然不同的對抗。能包攬萬物的自然,當然也能包攬北地的寒風。
能從劍術(shù)中引發(fā)氣勢,天地自然之勢。旁觀路二人生的真路興安判斷這個世界的劍道已經(jīng)和仙俠世界的劍道很相似了。只不過在現(xiàn)實世界,劍道作用只在中三境大有作為,往上其實已經(jīng)沒多大用了,不過沒有劍道的上三境修士確實很少很少。而在這里就像是一流和二流的分割線,高手還是大師就在這一線之間。
路興安的劍道并沒有穩(wěn)定。準確地說,路興安并沒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接近那個界限了,他只是純粹憑借著累積了數(shù)年的情感爆發(fā)。
但是在紫晴這樣真正的步入劍道的天才面前還不夠。
華而不實的寒冬被擊的粉碎。
只要一步,紫晴的劍就會送到路興安頸前。
突然,路興安的呼吸改變了,粗壯的呼吸聲伴來的是身體素質(zhì)全方位的提升。
一息間,兩人已然分立兩邊。
“這就是養(yǎng)劍派的呼吸法?”紫晴好奇地看著全身散發(fā)熱氣的路興安,他就像一只熟透了的螃蟹。紫晴想到這眼睛笑成了彎月,可愛迷人。
“你在笑?”路興安語氣有些冰冷。
“唔?!弊锨绶磻?yīng)過來自己似乎不太禮貌,她艱難地組織了一下語言,這對她來說可比練劍有些難度,“額,我是……我是覺得你很不錯,所以,能配得上我用上學院派的劍印了!”
劍印,學院派總是喜歡倚靠外物,這讓它的評價總是兩極分化嚴重。但毋庸置疑,劍印是個偉大的發(fā)明,當這些奇妙的印記刻畫在劍修身上時,即使是一個沒有學過劍的普通人也能發(fā)揮出驚人實力。
它的產(chǎn)生和完善預(yù)示著養(yǎng)劍派的凋零,已經(jīng)劍修兩派間越來越難以彌合的間隙。
安慰人確實是難為紫晴了,這一次她就做出了一個出色的反例。她成功惹火了路興安。
接下來的戰(zhàn)斗以路興安越來越大膽,甚至可以用瘋狂來形容。他就好像那北地萬年不變的暴風雪,無情地宣泄著自己的憤怒。
紫晴面露苦色,她柔弱的身子反而像屹立不倒的松樹,不為萬物所動
在某一次風雪的打擊后,暴風雪突然停了。
“我在干什么?”路興安懊惱的想著,自己怎么就失去了理智。與現(xiàn)實世界相反,此時的路興安使用起北地呼吸法完全沒有不適,完美的呼吸法似乎是沒有后遺癥的。
路興安只是純粹的怒上心頭,而不是不可控的失去理智。
這是劍修的大忌。
但在劍道形成前的關(guān)鍵時刻,在膨脹的力量前,又是如此輕易的進入每個人的內(nèi)心。
路興安平息著自己的情緒,紫晴也并沒有選擇主動出擊。
她略一思索,竟然舞起了劍,一招一式中帶有別樣的韻味,就像機靈的幼鹿在高山上俯視眾人。
帶有一絲韻味。
即使路興安沒有視力,他都感受到了那一絲韻味,那是她的劍道如暖陽如春風,純粹美好。
猛然間,福靈心至!
路興安在這一絲絲的氣息中,他突然醒悟了劍道的意義,自己的路,自己的抉擇,自己的歡喜,養(yǎng)劍派養(yǎng)劍也是在養(yǎng)道,而路興安已經(jīng)太久沒有回歸養(yǎng)道這一路了,可笑他還自稱養(yǎng)劍派的傳人,卻偏離了自身走上偏執(zhí)的莽夫之路。
就在一念之間,他在紫晴的劍中感悟到了劍道之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他的劍道成型了!
不再是那種猛烈的寒風,而是跟曠闊地無情的雪夜。
大雪忽來,紫晴情不自禁地笑了。
這真的是一場勢均力敵的精彩比試,所有人都在注視著場上兩人他們以精準地劍術(shù),超越他人的理解,上演著兩個人尖對尖的純粹的劍術(shù)比拼。
完全相反的風格,造成了異常激烈的爆發(fā)。
塵埃落定時,敗的卻是紫晴。
“恭喜你。”紫晴潔白的臉頰上露出了真摯的笑容,她收回了劍。
“你放水了!”路興安似乎壓抑著憤怒,年輕人正是意氣風發(fā)的時刻,他可以忍受欺辱,忍受拼盡一切換回來的滿目瘡痍,但是他無法忍受輕視。
年輕氣盛,想要在這一次比試中證明自己的路興安勝利后并沒有領(lǐng)紫晴的輕。
他帶著不甘和沉默離開了,一如既往。所有人似乎都在感嘆他的好運,他的成功,但這一次勝利甚至比不上他的任何一場失敗。
又好心做了壞事啊,真笨。白鶴堂的名鹿,站在只有她的擂臺上,一如既往的因為自己的天真而自省。

無知敗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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