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方長老又來了。”安說道,“他希望你加入他的學(xué)堂?!?p> 路興安沒有說話,但安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
“劍道的黨派之爭已經(jīng)快超過人魔之爭?!卑苍捴链擞诛@得有些猶豫,“人……總該是要做些痛快的事情吧?!?p> 路興安似乎聽到了安的嘆息。
“唉~!”面前的少年悠閑的伸了個懶腰,半是疑惑半是傲慢地問道:“你就是路興安?嘖,還是個瞎子?”
路興安知道他是誰,劍宗上性格最跳脫也是最天才的人。
十五歲的劍道擎天——驚天。
看看這外號,叫的那叫一個肆無忌憚。
換任何一個人,叫一個小孩劍道擎天,那都是覺得很丟臉的事,但驚天這個人不同。
如果說有什么人生來就是要成為照亮黑暗的圣人,那么驚天就是這么一個人。
在還未入劍宗之前,他曾經(jīng)靠一截木枝,打敗了一個正兒八經(jīng)學(xué)了劍術(shù)的成年人。他那時還只有八歲,別人都在玩泥巴的年齡,這個少年,第一次用“劍”,這簡直是駭人聽聞的杜撰故事了。
入劍宗之后,這個少年的進(jìn)步一日千里。
短短兩年時間,已入劍道,同門比試未嘗敗績。師門對他傾盡所有。
他有傲的資本,他也必須得驕傲,他是劍宗的排面,劍道未來。
可同性總是相斥的,特別是天才遇到天才。
養(yǎng)劍派與學(xué)院派的j指導(dǎo)方法并不相同,甚至有些地方截然相反,比如劍道的塑成,養(yǎng)劍派并沒有詳細(xì)規(guī)定,反而對之后的劍意更為重視。
作為北地公認(rèn)的天才路興安私以為自己并不比驚天差。
路興安可以對那些小人的惡毒言語毫不在意,但是天才的輕蔑他無法做到置若罔聞。
“沒想到?jīng)Q賽和你同臺的是一個盲人?”路興安言語間帶著一絲譏諷,“希望你別手下留情?!?p> “我的劍,即使面對螻蟻仍然使出全力,哪怕你是盲人我也不會手下留情,我只是奇怪,你是如何擊敗白鶴堂那女的的?我并不認(rèn)為你天才到那種地步否則我也不會沒聽過你的名號?!?p> 路興安沉默片刻,這才答道:“…或許這次之后會記住我的。”
“哈,你想挑戰(zhàn)我?可你已經(jīng)是沒有歸處的孤狼,挑戰(zhàn)王?就憑你?我乃天下劍術(shù)之主!”
路興安又一次沉默了。
本來期待一場精彩的劍術(shù)比拼的劍宗弟子和長老們也沉默了。
在來劍宗觀禮的養(yǎng)劍派長老的注視下,劍宗長老只覺得臉上燥的慌。
“哈哈,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眲ψ陂L老皮笑肉不笑地打著哈哈。
“你們宗這天才一個比一個有特點呢?!别B(yǎng)劍派長老臉色奇怪地贊嘆道。
“不過,看起來,像是養(yǎng)劍派出來的天才更加厲害呢?!痹iL老笑著說道。
“可惜那是北地的絕代傳承了。注定不屬于你南方養(yǎng)劍派?!眲ψ陂L老端起了茶杯,“而且誰說了我劍宗驚天比不上你養(yǎng)劍派的遺孤?他是天才中的天才!”
兩人說著場上的兩人也終于進(jìn)入了正式的較量。
驚天的劍氣勢恢宏、浩浩蕩蕩,仿佛不是在用劍而是在執(zhí)筆山河。
恢宏大氣,如高山如深谷,也如他遺世獨立般的高傲。
而五彩斑斕,鮮艷奪目的特效,一如他的中二。
不過看起來,逼格很高。
實際上也是如此。
路興安能感覺到四面八方的題停滯感,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說,你不可能打的過他,整個世界都在拖他后退。
這當(dāng)然是驚天的劍道帶來的錯覺。
但即使知道路興安也沒有任何方法去解決。驚天在劍道上的理解驚為天人,路興安每一次出擊好像被他未仆先知。
路興安第一次感到了憋屈。
而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大麻煩。
“我雖然沒有去過北地,但我知道那里是個不毛之地,看看出來的是什么人,你這力量也太過弱了吧?你還比我大?嘖嘖嘖,不是都說北地人空有力量的莽子嗎?看來也不全是啊?!?p> “為什么要躲呢?你看看如果你這一劍刺出來那么我身上就會多出一個洞啊。呀?難道你知道自己會少一只手臂,真是可惜了。原來你還有腦子的啊?!?p> “你不是那什么劍派最牛的最后的傳人嗎?你這樣連我的衣角都碰不到,是不是有些丟你們家的臉啊。你們劍派長輩真的能放心的把劍派的未來交給我嗎?真可惜你并不像我一樣有才華,這就是天才的孤獨嗎?唉,寂寞啊~!”
“你怎么像個木頭一樣啊,我打沙包都比你有趣多了……”
“閉嘴!”
“唉!你要發(fā)火了嗎!你要生氣了?你要反擊了?你要反擊了!哦你沒反擊啊,原來你只是虛晃一槍。真沒意思。”
路興安第一次對上這種比劍時還嘴上不停地叨叨的人,一時間只覺得煩人不已。
“喂喂喂,怎么又不說話了?難道你還想打贏我,證明自己?別開玩笑了,當(dāng)你離開北地的那一刻起,世間就再也沒有那什么派的容身之地了。哪怕你祖上冒了八輩子的青煙,讓你贏了我,依然不會有劍派認(rèn)可你的。你和你劍派的一切都已經(jīng)隨著北地覆滅了,沒有人會去記憶?!?p> 路興安如遭雷擊。
沒有人會去記憶嗎?
是的當(dāng)然沒有人,怎么會有人會記得已經(jīng)覆滅的劍派呢?怎么會有人會為死者發(fā)聲?妖魔下的孤魂數(shù)不勝數(shù),北地養(yǎng)劍派又算什么那?那我做的這一切,那我歇斯底里地發(fā)聲又是為了什么?
“嗯?你怎么回事?”驚天停了下來疑惑地看著原地不動環(huán)顧四周的路興安。
為什么?我的父母用生命阻擋魔潮,甚至拋下我!而你們卻堂而皇之的享受光明,享受榮華富貴?你們明明漠視一切只在乎自己,卻能把別人的犧牲當(dāng)做理所當(dāng)然。我的父親為了在我眼前被妖魔撕碎,我的母親在我眼前被活活捏死。他們?yōu)榱松n生而死,但蒼生卻對他們漠不關(guān)心。
他們甚至不會被任何人銘記。
他的心中有火在燃燒著,似乎感覺到主人的憤怒,手中的劍也在悲鳴,它好像也在為那些無言者而顫動。
這把來自路興安父親手中的劍,他曾經(jīng)想用這把劍把一切蔑視北地養(yǎng)劍派的人揍趴下,現(xiàn)在這把劍明白了主人的悲哀,也明白了自己的悲哀。
它用盡力量去悲鳴。
一股凌厲的劍風(fēng)蕩漾在劍身上,接著這把劍,這股劍風(fēng),影響了它的主人。它的主人又憑著這股劍風(fēng)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
沒有人能夠預(yù)料到,一個平常生活中孤僻寡言,甚至看起來有些懦弱瘦小的人,在今天,在所有劍宗弟子和長老面前爆發(fā)出如此冰冷暴烈的氣息。
這劍中蘊含的不是他一個的怒火,而是劍的怒火,千萬個葬身魔潮下的劍修的怒火。這是勢!
“喂喂喂,你那不能稱得上是劍吧,這也太…太犯規(guī)了吧!”驚天抬頭看了看那驚人的劍影。
直插云霄的巨大劍影,散發(fā)著令人膽寒的濃濃戰(zhàn)意,它如高山卻刺破蒼穹。它是劍,可卻沒有人能夠直視它。
無形的波紋,震蕩全場。
這時長老們終于出手了!一個又一個波動浮現(xiàn)。
擂臺上只有他一個人站立著的時候,劍開始兵解,它完成了劍的使命,一望無前,劍鋒無敵,它華麗的展示自己也華麗的消散于天地,一片一片像漫天飛舞的花朵,被風(fēng)輕輕吹起,長老們驚訝握著自己的劍,弟子也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劍,它們在顫動在贊頌。
這一刻,萬劍齊鳴。
萬劍齊悲。
畫面在這一刻凝固。
【第二人生?代入點2(比劍)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