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變成吸血鬼的第三步--練習(xí)

　　“僵尸，啊我知道，東方的血鬼。沒錯，但是人類依然看不清我們的動作”

　　在我與艾達商談完成后，我重新返回了校園，那個時候校園一片混亂。人們發(fā)現(xiàn)了校工的尸體，誰也說不清為什么校工會出現(xiàn)在那么遠的河邊，艾達簡短地提醒我，不要在有陽光的地方逗留，尤其是目前我的肉體還太引人注目，要盡量的少與人接觸。于是，我?guī)缀鯖]有與任何人談話，并且作為新來的留學(xué)生，我的行跡習(xí)慣性的被人們忽略。我遞交了休學(xué)申請書，他們詢問的任何話語，我都沒有理會。我對他們解釋說，由于護照的問題，我需要回國，所有的手續(xù)都是艾達交給我的，她像早已預(yù)料到了一切，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

　　“雖然我認為不該拿人先開刀的。不過，捕獵的經(jīng)驗只能你自己去學(xué)習(xí)了?！?p>　　“我可以不殺人嗎。只是血而已，別的渠道也能得到吧。”聽完我的話，艾達無奈的笑了笑

　　“就像熊可以儲存足夠多的食物，但是不能保證可以永久享用，你要做好被驅(qū)逐原來居住地的準備，所以熊必須掌握捕獵的技能，才不會在被逼上絕路的時候束手無策”我知道捕獵是吸血鬼必須掌握的技能，這是變強的途徑，如果我學(xué)不會，那我永遠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吸血鬼，呵！那些擁有無數(shù)財富，坐享其成的血鬼，只活在戀愛小說里。

　　剛剛完成休學(xué)，安撫好朋友和親人，艾達就讓我和她一起狩獵。夜已經(jīng)深了，遠郊的街道漆黑一片。我們很快就看不見城市的燈光了。我開始感到焦躁不安起來，艾達并沒有教我捕獵的技巧，也沒有告訴我注意事項，她只關(guān)心我是否能夠成功，以及在這里幫我開一個頭，并讓我一個人繼續(xù)下去。

　　“當(dāng)我們發(fā)現(xiàn)獵物時，她就迫不及待的催促我行動。這是一小群叛逆的青年，大概十幾個人聚在一起。艾達告訴我要等待他們中的某個人落單，或者等他們睡著的時候攻擊他們。他們一點也覺察不出吸血鬼的出現(xiàn)。我們在那里注視足有一個多小時，才看見一個男生走進樹叢去解手。當(dāng)他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艾達搖了搖我‘去要他的命?！薄拔也豢赡茏プ∷摹苯Y(jié)果那個男生聽到了我的說話聲，迅速從腰帶里抽出一把伸縮刀。這是一個又高又壯的年輕人。他說了句法語土語，然后向我們走來。我害怕急了，艾達不耐煩的瞪了我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xiàn)在他身后，瞬間制服他，動作靈敏，速度之快，令我目不暇接，仿佛那纖細的女性身體有著無窮的力量。

　　男生大聲喊叫起來，想把艾達甩開。艾達低頭與那個男孩對視了一眼，那個男孩就像被蛇咬了一下，僵在那里，一動不動了。接著她咬了那人的手臂，快速地喝著血。這時，其他人聽到叫聲都往這面跑來?！澳阏媸莻€廢物“”她回到我身邊時對我說了這句話。我低頭隱蔽在夜色中，看著那些人來來去去，發(fā)現(xiàn)了那個受傷的人，把他拖了回去，絲毫沒有感覺到我們的存在。他們分為幾路搜尋攻擊者。“在他們離開這里之前，再抓一個，”艾達直視著我說道。于是，我跟隨她迅速奔向一個離群的人。我依然忐忑不安，認為自己不具備攻擊能力，同時面對人類缺少攻擊的欲望。

　　艾達上前制服了那個可憐的男孩，弄得他喘不過氣、脫不了身，同時將他的脖子露出來?！皠邮?，巖，你現(xiàn)在不能回頭了?！蔽疑钗鼛卓跉?，努力克服了精神的影響和滿心的厭惡，聽從了她的話。我在那個弓著腰拼命掙扎的男孩旁邊跪下，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咬向他的脖子。由于我的牙齒才剛剛開始發(fā)生變化，還不能像艾達一樣順利的戳進血管進去，于是我只能忍住想吐的心情制造傷口，讓血自然的流出來。我緊緊抱住面前這個可憐的男孩，享用他的鮮血……這時其他的一切都化為烏有。

　　我吸著吸著，竟然迷糊起來。男人的掙扎給我的不安帶來了寬慰，我的每一根血管都像在經(jīng)歷洗滌。我昏昏欲睡，身子有點支持不住，在倒下去的一瞬間。艾達抱住了我“他已經(jīng)死了，笨蛋，我們不能喝死人的血明白嗎？’我有些失魂落魄，我不想承認我殺了人，我一遍又一遍的對艾達復(fù)述他還有心跳。接著我就像瘋了一般地又把那人緊緊抓住，一下抓住他的手腕。我剛要咬他的手腕。

　　這時艾達拽著我的衣領(lǐng)，給了我一個耳光，我并沒有感覺到疼，那是一種全新的感覺，我背靠著身后的樹木發(fā)呆，聽著不斷響起的蟲鳴聲?！奥犞鴰r，他死了你還吸血，你會生病的”她所說的話很快就應(yīng)驗了。我的胃開始感受到一陣劇烈的疼痛，不同于死亡時的感受，就像我的內(nèi)臟正在腐爛。吸血鬼夜里的行動敏捷得像只貓。我一言不發(fā)，跟著她回到了公寓，胃部的疼痛并沒有好轉(zhuǎn)。

　　“巖，你必須要習(xí)慣殺人，那根本算不了什么，你不能每次捕獵都會讓自己受到驚嚇，你給我的反應(yīng)太強烈了，就好像你還帶有人類的感情，我會讓你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習(xí)慣這一切的。”

　　“這是你自認為的結(jié)果”最后我只說了這么一句，就沒有興趣聽她說任何話。我終于明白了我和艾達之間的差別。對我來說，殺人就像是經(jīng)歷一場災(zāi)難，就算是最初吸食艾達的手腕，也會存在著同樣的感覺。但是艾達對整個過程視若無睹。我想我已經(jīng)改變了，永遠改變了。

　　我發(fā)現(xiàn)艾達對奢華的事物十分的感興趣，艾達沉睡的地方原本是奢華的古堡，后因為一些事情，不得不在地下隱居（至于發(fā)生了什么事，無論我怎么追問，艾達都不肯說）但即使如此，地下城堡中的東西也是昂貴非常，只是艾達沉睡了500年。這讓很多東西的價值和完好度發(fā)生了變化，艾達告訴我，她不知道原來的朋友都去了哪里，但是她有足夠的時間重新尋找他們，在那之前希望我能夠陪伴她。

　　艾達帶來了一整個瓷具柜，即使吸血鬼除了鮮血很少享用其他食物，里面的餐具相當(dāng)精美。顯得既衛(wèi)生又講究，她還將我的公寓重新裝飾了一番，她很喜歡天鵝絨質(zhì)感窗簾，會光著腳在地毯上走來走去。她拿出一個水晶玻璃杯，帶著惡作劇式的喜悅神情，她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變得像只敏銳的動物，凝視著庭院的樹木，突然越過欄桿，輕輕落在土地上，當(dāng)他拿著田鼠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驚異得連氣都透不過來。

　　田鼠在他的手里使勁掙扎著，她拿著老鼠走到酒杯前，撕開喉嚨，將老鼠的血滴入酒杯，把酒杯舉到蠟燭前?！阋膊粫r需要吃些動物來維持生命”’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也可以動物為生？’我問他。

　　“‘是的?！豢诤雀杀械难?，看著我的神情不以為然地說

　　“你還不知道你怎么樣會死吧？你想找到別的吸血鬼嗎？你還太弱了，他們或許能看見你，而你看不見他們。巖，我就是你作為吸血鬼的教師，你需要我，別無選擇，所以你要聽我的話，而不是成天幻想著不殺人就好了”

　　我開始有些恨她，明明我可以靠著動物的血活下去，卻不得不去殺人。也許她將我的掙扎和無奈當(dāng)做樂趣。

　　“對了，巖，你有父親，有母親和妹妹吧。千萬不要有俗人的念頭，告訴她們你是吸血鬼。只要贍養(yǎng)她們就行了。”

　　“‘臥室你自己用，’我說，‘我不想與你同居一室?！?p>　　聽完我的話艾達非常生氣。“巖，我警告你，太陽升起的時候，你無力保護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分開睡就意味著推開了安全的保障，兩人的防備就是加倍的警惕。”我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說完了嗎？我單獨睡。”我說道?！榜R上就天亮了！”她又固執(zhí)地重復(fù)了一遍。

　　我沒有理她，抱起棺材下了石階，艾達將上面落地長窗的鎖啪嗒一聲鎖上，又將窗簾拉上。天空微微泛起魚肚白，星星依然閃爍。河邊刮來陣陣涼風(fēng)，伴著一絲絲細雨，點點撒在石板路上。我想我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吸血鬼。我關(guān)好樓下的房門，爬進鋪了緞子的棺材里。黑暗中幾乎看不清任何光亮，就這樣把自己關(guān)在盒子里，變成了吸血鬼?！?p>　　艾達有時候會帶我認識一些社會人士，這些人會接待我們，以最好的巴黎人的方式款待我們，艾達有潔癖，我生活的區(qū)域在她眼里就是豬窩，她花去我大量的金錢，把房間裝修得富麗堂皇。即便是不在乎金錢的我，也不由得在意起來。艾達在沉睡前就過著這樣的生活，但是在她這次醒來后，變得一貧如洗。

　　我在國內(nèi)的家庭比較富裕，為了讓我在法國過得更好，我的父母會定期給我一大筆生活費，我很少用到這些錢，但是有了艾達，它們就像流水一樣飛速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