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性命攸關(guān)
秦親王沒有聽我的話，而是把我打橫抱了起來往外面走去。
吳縞跟在我們后面，不知是我看花了眼還是怎么，他竟對我笑了笑。
王府荷塘內(nèi)，一群侍衛(wèi)將荷塘圍了起來，一邊叫著素未謀面的爾鶯名字，一邊瞧看荷塘的動靜，就這樣有半柱香的時間，也不見爾鶯蹤影，我越發(fā)難過靠在坐于涼亭的秦親王懷里。
不知是不是他感受到我的難過，高聲對那群侍衛(wèi)喝道:“都給本王跳進(jìn)荷塘里找，活要見鬼，死要見尸！”
“是。”侍衛(wèi)們即刻應(yīng)聲，一個個快速的往荷塘里跳入。
見此，我才再抬起頭，從他懷里起身，往涼亭側(cè)看去，我的雙眼緊盯著荷塘里和侍衛(wèi)們的身上。
“啟稟王爺，還是沒有侍女爾鶯的身影！”一名侍衛(wèi)首領(lǐng)上前向秦親王說。
秦親王點點頭走到我身側(cè):“別難過了，本王再給你配一個人在你身邊？”
我擦了擦眼淚回頭看著他:“謝王爺好意，我拿爾鶯當(dāng)妹妹，如今這般不必了！”
“事有可疑，既然荷塘未見爾鶯姑娘身影，那她很可能被人救了，人應(yīng)該在府中?！眳强c從荷塘邊來到?jīng)鐾だ飳ξ覀冋f。
他的話剛說完，秦親王已叫人全府搜索爾鶯。
我急著找到爾鶯便向秦親王提出要跟一隊侍衛(wèi)一起前去，他點頭答應(yīng)了，但他和吳縞也跟著一起了。
王府里失蹤一名新來侍女本來是小事一樁，沒有人會在意，可是竟然驚動了王爺本人，還全府找她，王府上下哪個不好奇，都伸長了脖子想看看是怎么回事，這事自然很快傳到了王妃和側(cè)王妃耳里。
魏絲柔在房中來回走著，責(zé)怪她妹妹:“今日你闖了大禍，這下好了，王爺要是責(zé)備下來如何是好？”
魏絲蘊不慌不忙的磕著桌上盤子里的瓜子道:“怕什么，一個侍女而已，誰看到是我的人把她推下荷塘的！”
魏絲柔聽了她妹妹的話停步搖頭:“以前在家有爹爹護著你，如今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在王府的處境，那個爾鶯要是死了也就算了，可要活著她要指明是你，你要如何說？”
魏絲蘊被她姐姐說得沒心情再嗑瓜子，不悅道:“王爺如今最是寵我，他不會為了一個侍女對我怎樣。”
“不會？你別忘了王爺心尖上的人不是你我，是他過世的雲(yún)王妃，你看清沒有？那侍女影兒的那雙眼睛和雲(yún)王妃多似？”
魏絲蘊不屑一顧道：“那又如何，不就是一雙眼睛，能抵過我陪伴在王爺身邊三年！”
“不要小瞧那個影兒，若她真有心，恐怕王爺會在意她的！”
“哼，你就愛胡思亂想，瞎猜，就算有，我也不會讓她得逞！”魏絲蘊說罷，起身在侍女的服侍下走出魏絲柔的房間里。
王府花園里，一隊侍衛(wèi)剛從不遠(yuǎn)處一間房中走出來，秦親王和我及吳縞站在花園的一處花臺邊等著他們來稟報結(jié)果，不想一綠衣侍從急匆匆朝我們走來。
“王爺，王爺，爾鶯姑娘在王嬤嬤的住處！”
聽到這話我連忙轉(zhuǎn)身看去，那侍從離我和秦親王越來越近，我看到他雖然其貌不揚，但此時好似滿身都是光環(huán)，爾鶯終于找到了。
我們在這名叫李金的侍從引路下來到后院一角落王嬤嬤的住處。
一位挽著頭發(fā)的駝背老婆婆正坐在房外納鞋墊，聽到腳步聲瞇著眼看向我們，還沒等我們開口，她就笑著起身迎了上來，直朝秦親王面前。
“是小皇子嗎？”她的聲音有些干啞，但精神很好，看樣子六十出頭。
秦親王傾身在老婆婆耳邊輕聲道:“是我，王嬤嬤我又來看您了！”
王嬤嬤一聽高興極了，抓著秦親王的左手腕道:“來進(jìn)屋坐，進(jìn)屋坐，我有東西要送給小皇子！”
秦親王仍傾著身子邊走邊回答:“好?！?p> 才走幾步，王嬤嬤便停步回頭疑惑道:“等等，小皇子來看我，還帶這些個侍衛(wèi)？這是何意？”
秦親王呵呵笑著回頭看了眼吳縞，吳縞會意點頭對身后的一隊侍衛(wèi)說:“都站在這兒給我守好了，沒有王爺吩咐不得輕舉妄動！”
那些侍衛(wèi)識相的低聲回應(yīng)，立刻像木頭般站定了腳。
我一心想見爾鶯，顧不得那么多規(guī)矩跟在了兩人后面，進(jìn)了屋站在秦親王身邊，雙眼便在屋子里搜索著。
“小姑娘，你新來的，在看什么呢？”王嬤嬤和秦親王寒暄了幾句就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看了眼秦親王，見他沒有說話，便直言道:“王嬤嬤可是在王府荷塘救下一名落水的侍女？”
秦親王也問道:“就跟您直說了吧，我今天來這兒便是為這事來的，那侍女可在嬤嬤房中？”
王嬤嬤上下打量了我許久，道:“小皇子，她是雲(yún)兒的親戚？”
王嬤嬤莫名的話，讓我不知所措，我只好看向秦親王。
“她和雲(yún)兒沒有一點關(guān)系，她是我從外面帶回來的侍女，她的妹妹落入府中荷塘，求我?guī)退??！?p> “哦，原來如此！”王嬤嬤略有所思的說。
我心里著急，不知這位王嬤嬤到底是何許人為何連秦親王都敬她，而她似乎理所當(dāng)然，好在她點了頭并來到了我面前。
“我是救下一名落水侍女，不知是不是你妹妹，走吧，帶你去瞧瞧？”
聽到這話我向她俯了俯身，扶住王嬤嬤的右手碗，在她的帶領(lǐng)下進(jìn)了她的房中。
這位王嬤嬤是位針線活兒極好的老人，她的房中掛著各種各樣的衣服，手帕，扇子和鞋等等，不知道的還以為進(jìn)了哪家繡房，我很快就搜尋到爾鶯的身影，她閉眼躺在床上，褐色的被褥下是干凈的白色寢衣。
“爾鶯，是爾鶯！”我走到床邊高興的回頭對秦親王說。
“找到就好?！鼻赜H王回答著我，又笑著對王嬤嬤說:“嬤嬤心腸好，會長命百歲的。”
聽到這話王嬤嬤調(diào)皮的笑看著秦親王:“我已經(jīng)老了，但小皇子正年輕，我要將所有的福報都送于小皇子，望你長命百歲，心想事成，不要讓小人得逞，如此天上的皇妃娘娘也就安息了?！?p> “王嬤嬤向來疼我，一切都會如您所愿的，母妃定是安息的，好了，我還有事，您剛剛說有什么要送于我？”
原來這位王嬤嬤是秦親王母妃身邊的人，怪不得她可以在他面前如此隨意，或許是有我在，他們說話總有些避諱，可我一點也不在意，找到爾鶯比什么都好。
“王嬤嬤，她一直這樣嗎？”
看到我一臉擔(dān)心，王嬤嬤走到我旁邊道:“你放心，只是嗆了幾口水，睡醒了就沒事兒了！”
我聽罷，才放下心來，秦親王又詢問了王嬤嬤救爾鶯的經(jīng)過，原來是她剛好在荷塘散步聽到有人喊救命，叫了剛才的綠衣侍從把爾鶯從荷塘里救出來，背到了她的房中。
“好了，人已經(jīng)找到了，這兩日你便留在嬤嬤這兒，本王要到峻鄰去一趟?！?p> “小皇子，你先別走！嬤嬤給你納的新鞋墊快好了，等等，等等！”王嬤嬤聽秦親王說走，趕忙到門外籃筐里拿鞋墊。
秦親王跟了過去，見王嬤嬤拿著一雙藍(lán)色的云紋繡金邊鞋墊，笑道:“從小到大，我的每雙鞋墊都是出自嬤嬤之手，穿著很舒服，嬤嬤不急，慢慢納，明日我再過來看您？”
“是啊，王嬤嬤，您辛苦了！”吳縞從前方走到王嬤嬤的住處帶著敬意說道。
王嬤嬤嬤瞇了瞇眼，上下打量吳縞道:“是吳縞啊，聽說你打了勝仗給昱國力了大功，功不可沒啊，你小子越來越厲害了！”
吳縞向王嬤嬤抱拳鞠躬:“王嬤嬤不是總說我是王爺?shù)男「ㄏx，要我時時保護王爺嗎？”
王嬤嬤看著吳縞笑瞇瞇的說:“呵呵，你這孩子，還是面上嚴(yán)肅，實則調(diào)皮，嬤嬤一會兒也給你納雙鞋墊。”
“謝嬤嬤！”吳縞欣然接受，識相的又對王嬤嬤行禮。
我雖在王嬤嬤房里，但三人的話聽得很清楚，對他們的關(guān)系心里也有了底，這算是因禍得福吧，我嘆了口氣，看著床上的爾鶯，還好她沒事了。
秦親王去峻鄰了，聽說要三日后才回府，沒有他在，爾鶯落水差點沒命的事便不了了之了。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在府中花園玩兒，無意間聽到娘和她的侍女說府中某個侍女無故落水，回憶起來，那般情景竟和爾鶯之事很像，此時想來，娘從小對我百般愛護，只要有她在我總是看到事物美好的一面，可是她一病不起，讓我和爹爹心痛不已，我到現(xiàn)在想到她病時痛苦的樣子仍很難受，如若爹爹還在世一定是與我一樣的，這樣想著，我便忍不住獨自落淚起來。
“姑娘，你哭了？”
輕柔的聲音在我面前響起，我抬起朦朧的淚眼，看到爾鶯欲起身用手為我擦眼淚，我連忙按住她道:“不許起來，好好休息?！?p> 爾鶯臉上蒼白，一臉擔(dān)心:“姑娘哭什么？”
我擦了擦眼淚微微一笑:“還不是被你嚇得，看不出那魏絲蘊年紀(jì)不大，心腸竟如此狠，還好你沒事?！?p> 爾鶯委屈的看著我，一摸鼻子，像個孩子般大哭起來:“嗚嗚，有，嗚嗚，有姑娘的擔(dān)心，我死了也會保護姑娘，陪著姑娘！”
我聽了爾鶯的話，心情轉(zhuǎn)好，笑道:“你要真沒了還陪著我，我怕也被你嚇?biāo)懒?！?p> 爾鶯一聽，撲哧笑道:“爾鶯太感動了嘛！說錯了話，我就姑娘，美若天仙，心腸又好，定會長命百歲，將來嫁給一，姑……”
我見爾鶯又要開始對我拍馬屁，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好了，知道你的心意，好好休息，我在這兒陪你?！?p> 爾鶯此時才把眼從我身上移開，看了一圈房間:“這是哪里？誰的房間，好多好看繡品？”
我正要開口，剛才關(guān)起來的門被推開了，王嬤嬤從外面走進(jìn)來。
“這是我的屋子，我是王爺?shù)睦蠇邒撸鹊刍叔膵邒??！?p> 這位王嬤嬤雖然年紀(jì)大了，但說起話來直來直往，一點也不避諱自己的身份，我開始對她好奇起來。
我轉(zhuǎn)頭對爾鶯說:“你落水后是王嬤嬤讓人救你的?！?p> 爾鶯眨了眨眼，立刻起身下床，盡管身體虛弱，她還是跪地行了禮:“謝王嬤嬤好心相救，爾鶯銘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