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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會撒嬌

7、海棠鈴鐺

殿下會撒嬌 筆墨行之 4000 2019-12-23 22:45:39

  “無妨的,我見四姨娘親切,四姨娘若是不嫌棄我這個麻煩的病秧子,知柔私下也可稱您為一聲母親?!辟R君賦得體的笑著。

  “那便是極好的了!”郜姣姣又欣喜的握住賀君賦的手。

  張裊裊在一旁喝著茶,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但也不再說話,只是跟著兩人一起坐著。

  三人互相寒暄,直到晚間風(fēng)變得清爽,甚至有些陰冷時,賀君賦才起身離開。

  料峭的春風(fēng)直面迎著賀君賦的臉,她揉搓著手,快步向東院走去。

  快到東院時,賀君賦面色一僵,立即停在了離東院拱門的不遠(yuǎn)處。原是因她隱隱約約在拱門前看到了一個男人,便靜悄悄地站在樹后仔細(xì)觀察起來。

  她見那人身形欣長,披散著墨發(fā)在門口盤桓,手中貌似還把玩著什么東西。

  “央子義?”賀君賦猶豫了好久,默默嘟囔了一句,才躡手躡腳地朝那人走去。

  “真的是你?。 痹诳辞迥侨嗣婷埠?,賀君賦驚呼一聲。

  央子義轉(zhuǎn)頭看見是她,含笑把手中的東西在她的眼前一晃。賀君賦細(xì)細(xì)一看:是個精致的白色手鐲,手鐲的紋理清晰,借著光,映出它光鮮亮麗的模樣。

  賀君賦問道:“贈給我的?”

  央子義應(yīng)了一聲,將她的手拉到自己手中,將手鐲帶在她的手腕上。

  賀君賦趕緊把手往后一抽,無奈沒有掙脫開,就皺著眉道:“不行!這怎么可以...我前些日子剛收了你的發(fā)簪,今日你又要贈我這手鐲,實在不合情理。”

  “保命用的。”他說道。

  “保命?”賀君賦突然忍俊不禁,嗤笑道,“難不成我還會有什么危險???”

  央子義不屑的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一臉蔑視的說:

  “你還真是個傻子。萬一以后遇到什么事,它還能救你一命呢,你可別當(dāng)做兒戲?!?p>  賀君賦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嘆口氣道:“好,先進去說,外面不方便?!?p>  兩人同跨過房屋的門檻,冷氣直往屋內(nèi)灌,央子義進屋不過一會兒,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眸子陰戾,坐在屋里一言不發(fā)。

  賀君賦見狀,心中不由自主的發(fā)慌,問道:“怎么了?”

  央子義抬眼瞧她,眼神冷若冰霜。他微微張口,語氣中帶了一絲無奈和冰冷:“你房中太冷了。”

  他板著張臉一本正經(jīng)的說完后,屋里就寂靜無聲了。頓了有一兩秒,央子義突然不正經(jīng)地憋笑起來。

  賀君賦臉色泛青,把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她咬了咬唇,問道:

  “你...沒事吧?”

  央子義擺擺手表示無事,隨即話題又轉(zhuǎn)回了正事上,語調(diào)微揚:“這手鐲里面能散出一種氣體,能讓人瞬間昏迷,兩個時辰內(nèi)不會醒來。想要讓它散發(fā)氣體,把它打碎就好了?!闭f完,他從寬大的袖子中拿出一個細(xì)長的小瓶子,遞給賀君賦。

  “這是防止中毒的藥,你在摔那手鐲之前,就先把這藥吃了?!?p>  “有多少個啊?”賀君賦接過那小瓶子,在手中把玩。

  “三個?!?p>  “三個?這么少?!”

  “那你還想要多少?你剛剛不是也說了,你遇不到什么危險嗎?怎的現(xiàn)在倒嫌少了?真是神經(jīng)?!毖胱恿x皺起劍眉,又道:“而且這鐲子摔了就沒了,你要那么多解藥也無用?!?p>  賀君賦被央子義的話這么一堵,頓時覺得喉嚨發(fā)緊,只得自認(rèn)倒霉,被他損一頓了。但她還是不肯給央子義十足的面子,有些沒底氣地反駁道:“我感嘆一下還不行?”

  “再說了剛剛是誰神經(jīng)啊?!辟R君賦回想起央子義方才一本正經(jīng)開玩笑的模樣,在內(nèi)心抱怨道。

  “當(dāng)然不行,你以為你是在跟誰說話?我真是給你慣著了?!毖胱恿x抬手輕彈了下賀君賦的額頭,隨后起身道:“小爺走了?!?p>  “這便走了?你是偷溜進來的吧,居然還敢站在東院門前等我,膽子倒還不?。俊辟R君賦抬眼望他,食指繞著自己柔軟的發(fā)絲,一臉看他笑話的表情。

  “嘖,”央子義嘴角輕扯,“不管偷不偷溜,你還不是不希望我走?”

  “你胡說什么呢?!”賀君賦原本嫩白的臉此刻羞的通紅,她慌張起身,徑直朝央子義快步走去,推著央子義就向前趕,“趕緊走,別在這礙眼!”

  “走就走,別推我啊。”

  央子義聳聳肩往外走,敏捷快速的翻上了墻,隨著落地聲漸遠(yuǎn)耳畔,他消失在了墻后。

  而那幾響動聽的鈴鐺聲,又緊跟著落地聲消散后,落入賀君賦的耳中。聲音隨著晚間的風(fēng)飄到了彎彎月牙上,又幻化成海棠花香散到空氣中。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玉佩上總系著一串鈴鐺,海棠花在鈴鐺上飄出淡淡過往。

  賀君賦坐在門前,望著那棵桃花樹出了神,心里想著:他何時喜歡帶鈴鐺了?

  賀君賦百無聊賴地拄著下巴,方才還在身旁放了只蠟燭以供亮光,同燭火一起,靜靜賞月。

  燭火映著賀君賦的臉,借著燭光,照出她的眼中藏著的星辰。

  賀君賦嘆口氣,拾起蠟燭吹滅后,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去歇息了。

  然而直至深夜,賀君賦也未曾入睡,只是緊緊瞇著眼而已。她的腦子一片混亂,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許是在想遠(yuǎn)在天上的家人,又或是在想那個風(fēng)度翩翩的公子。

  不知從和何時開始,他身上散發(fā)的深沉的檀木香漸漸變成了那細(xì)雨綿綿之中的微微草木清香。

  微風(fēng)輕拂面,清香入夢中——那陣風(fēng)忽然襲來,稍帶著些草木香,又飄進了房間,清冷卻不失溫度。

  賀君賦突然心慌起來,當(dāng)風(fēng)使進來時,她感覺到了,有人把門推開了。

  她心跳加速,側(cè)耳聽著那輕微的腳步聲,悄悄的轉(zhuǎn)過身,握緊枕下的短刀。

  那人腳步輕緩,行動時帶著清晰動聽的鈴鐺聲。移到床邊時,那人俯下身來,傳出了細(xì)碎的聲響,輕輕撫上賀君賦的發(fā)絲。

  賀君賦心中顫了一顫,猛地抽出枕下的刀便向那人刺去,不料卻被那人緊緊抓住了拿刀的手腕。

  借著月光,那人精致的輪廓放大在賀君賦眼前:來人帶著一絲迷離淺淡的笑,一雙細(xì)長的眼中泛著清冷之感,又沾了些塵世的酒氣。

  “小丫頭,是我。”

  那人正是央子義,他此時正披散著頭發(fā),倒是有些凌亂,發(fā)絲翹起了幾根,冷峻中透著些許可愛氣息。

  “這么晚了,你是專門來嚇唬我的?”賀君賦皺著眉頭質(zhì)問道,她動了動手腕,“松開我。”

  “可是你剛剛想殺我。”他挑眉笑道,一顆虎牙在月光的照耀下顯著更加可愛。

  “那是你這個二流子,三更半夜闖進我一個弱女子的房間?!辟R君賦咬著牙,一副嫌棄模樣,動了動手腕。奈何央子義力氣太大,賀君賦也沒有辦法掙脫,無奈之下只好威脅他道:“這可是丞相府!你若是執(zhí)意如此,我就去叫人了!”

  央子義微微仰頭,仿佛是不怎么愿意,那是他骨子里的不服與蔑視,但還是十分乖巧的松開了她的手腕,又好似撒嬌一般坐在她的身旁,微微傾身鉆進她的懷中。

  “你做什么?!”

  賀君賦被他這一舉動嚇了一大跳。央子義把她抱的緊緊的,她很是不知所措,自己的手就這樣停在半空中。

  “好累。”他微動嘴唇,緩緩?fù)鲁鰞蓚€字。

  賀君賦睜大眼睛,只覺得語塞。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堪堪嘆氣,輕輕撫上央子義的背,“有什么事,倒是可以與我說說?!?p>  她低頭說著,央子義身上濃重的酒味充斥著整個房間,引的賀君賦滿臉愁容。

  “就知道你又喝酒了?!?p>  賀君賦似在賭氣,語氣中帶了一絲埋怨與心疼。回想起前些日子在時淵王府,央子義獨自一人在后院喝酒的場景;回想起央子義同自己講的一些過往,不由得鼻子一酸。

  “好累...”過了好大一會兒,央子義才又用軟軟糯糯的聲音重復(fù)了一次,將頭埋入賀君賦肩膀,只留下眼睛在肩膀上方輕閉。他呼吸均勻,熱氣在賀君賦的肩膀處緩緩?fù)轮?p>  “累就睡一覺吧。”她揉了揉央子義細(xì)軟烏黑的發(fā),壓低聲音說著。

  央子義想也沒想就說出了一句:“你陪我?!边@句話是他自己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趁著醉意,才可大膽的說出來。

  賀君賦愣了愣,微微啟唇想要婉拒,但還是未說出口。她又撫上央子義的背,只是用一種溫柔的語調(diào)應(yīng)了一句:“好?!?p>  她輕輕將央子義扶到床上躺著,為他蓋好被子后,輕手輕腳的將床簾放下,又坐回到床上,側(cè)頭靜靜看著他。

  他的鼻子高挺,眼睛細(xì)長,雙眼皮襯著他的眼睛更加深邃,薄唇粉嫩,緊緊翕著。

  此時此刻,他如一只可愛的小貓一般,睡顏著實俊俏,又帶著可愛氣息。

  賀君賦看著心生歡喜,便入了迷。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威風(fēng)凜凜的模樣,不經(jīng)意就笑了出來。

  “央子義啊央子義,你說你生的這般好看,怎就處處留難?不過啊...你喝醉了——倒是乖巧了些?!?p>  賀君賦抬眼想了想,又自言自語道,“你知曉我的生辰,又莫名其妙的說我‘貴人多忘事,以前的事,無需再提’?難道你我二人曾經(jīng)相識?”

  賀君賦苦思冥想了許久,也未喚出一絲記憶來。她氣惱的錘了錘腦袋,坐在床上想了許久。困意襲來時,便在后半夜坐著睡著了。第二日清晨央子義睜開眼,視線恍惚,又頭痛欲裂。

  他不經(jīng)意的將手搭在頭上,瞇著眼調(diào)整了一會兒狀態(tài)。只是還未察覺到什么異樣,有氣無力的撐著手臂起身,當(dāng)轉(zhuǎn)頭看見一旁熟睡的賀君賦時,立馬慌了。

  他愣在一旁,微促的喘著氣,努力回想著昨晚發(fā)生的事。

  “喂...醒醒!”央子義伸手懟了懟賀君賦的臉,賀君賦迷蒙的睜開眼,問道:“怎么了?”

  央子義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頓然有些謹(jǐn)慎的問道:“昨天...怎么了?”

  賀君賦來了興致,彎起眼睛哄笑道:“你昨晚向我撒嬌,非要讓我陪你睡覺,還一直抓著我的手不放?!辟R君賦看著央子義一臉懵然,又道:“嘖嘖嘖,堂堂時淵王殿下,竟還有如此不成熟的一面,真是讓人好笑啊?!?p>  央子義在她身旁聽著,臉都綠了。瞪著好看的眼睛憋了半天什么也說不出,還緊張地用被子死死捂住自己,生怕有人會吃了他一樣。

  他咽了咽口水,“刷”的一下撇開被子,越過賀君賦就往外跑,發(fā)絲劃過賀君賦的臉頰,那股子清香縈繞在她身旁。央子義驚慌的轉(zhuǎn)了下頭,望了一眼賀君賦。他眼中不單帶著一絲愧疚,還夾雜著萬分欣喜。

  “別跑啊?”賀君賦看著央子義又蠢又可愛的模樣,竟想著調(diào)侃他。

  央子義也沒回話,只是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跑,趕緊從墻上翻了出去,樣子十分狼狽。

  他跳下墻后松了口氣,這才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完好無損???!那我怕什么!”央子義在內(nèi)心抱怨著,方才的驚喜與愧疚之感頃刻間化為烏有,只剩下滿臉郁悶。

  “看她一臉得意,本王遲早有一天會讓她笑不出來?!?p>  屋內(nèi),賀君賦整理著床鋪,偶然發(fā)現(xiàn)了一串刻著海棠花模樣的鈴鐺。

  手攥著那串鈴鐺,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回憶。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轉(zhuǎn)眼間記憶就不在了。

  “央子義的...鈴鐺?海棠花...”她細(xì)細(xì)念著,努力的想讓自己回想起些什么,但她能做的只有眼巴巴地看著那串鈴鐺,腦海里全然空白,甚至想的有些心煩意燥了。

  所以,到最后還是以失敗告終了。

  她有些失望地?fù)u搖頭,將鈴鐺小心翼翼地塞進了袖子中。這一動作,又讓她想起了自己曾在袖口中放過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但又記不清楚到底是何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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