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職場的反擊我只是為了生存
劉偉詭異一笑：“王哥，別看我才來幾天。但是我真的發(fā)掘公司不少事情！你知道嗎？老孫現(xiàn)在對你很有意見！”我一聽心里感覺很奇怪？平時我跟老孫還不錯呀？說得過去呀？怎么對我有意見，于是我看了看盤子問道：“怎們樣再來一盤別的？多嘗嘗鮮，反正我回去可以報銷應(yīng)酬的?！眲ヒ宦牥V癡的笑了：“王哥你夠意思！那我不客氣啦？”。于是又點了一個西式糕點。然后，我不緊不慢喃喃自語：“老孫以前跟我不錯呀？怎們開始對我有意見了？”。劉偉一邊吃著，一邊不經(jīng)意甩出一句話：“哎，他這人我看出來就是小心眼！”
此言一出，他立刻頓住了。張著嘴看著我，尷尬一笑：“我就是那么一說?！蔽移沧炖湫Φ溃骸皠ィ诠灸愕弥?，我們什么人是朋友？什么人是對手。你新來公司這個還是要把握清楚”。劉偉點點頭：“是，這個我明白。我就是不想多參與”。我沒說話，朝著櫥窗外看了看，心里說“瞧著吧只要我拿出致命法權(quán)，你就得跟著我跑！”
什么是致命法權(quán)？我們那會在公司做事，都是銷售為主。所以，法權(quán)就是業(yè)績。公司銷售與晉升，加薪都是靠業(yè)績說話。于是，我嘆了一口氣：“劉偉，你雖然才來公司?？墒悄闵现軜I(yè)績，連續(xù)的不理想呀？所以知道今天我叫你跟我來什么意思嗎？”劉偉一聽臉色遽然驟變：“王哥你的意思是上面對我業(yè)績不滿？要你警告我？”。我沒有直接回答：“劉偉，我們現(xiàn)在能在這樣的一家日資企業(yè)工作，的確都是機會難得。誰也不愿輕易放棄。而你的上一周業(yè)績幾乎掛零，你明白這個意思嗎”劉偉這下沉不住氣了，放下了手里勺子，面帶難色：“王哥，我真的不是不努力，可是您也知道，我們的價格的確偏高。再說，我自己的資源有那么多！”
我也是面帶難色：“不過，你知道公司的周考核，是每周一次。要是你連續(xù)2周不合格，你就得降級為臨時代辦。那么你連提成機會都沒了？你想過嗎？靠那點死工資？”劉偉這回徹底不吃了。腦袋立刻沉了下去，嘴里只是唉聲嘆氣。
我看他這幅樣子，就好像是皮球拔了塞子。你如果要是想要馴服一個手下，首先你就要在他面前有所表率！施舍與恩賜，這是必須的。我歪頭看看我邊上的文件夾。伸手拿過來，然后放在桌面上：“這份合約我們簽署是一定的了。只要明天我上樓去法務(wù)科，做完驗證就可以了，你想過這是多少業(yè)績嗎？485萬！夠你半年業(yè)績分配了吧？”
劉偉木訥的看著我：“王哥您的意思是？”。我笑了笑覺得時機成熟了：“我沒啥意思，你看我新近被晉升為擔(dān)當(dāng)。所以，不在考核我個人業(yè)績了。這個業(yè)績我拿下，也毫無意義。但是分配給大家，這也是我的權(quán)利。所以，我打算考慮把業(yè)績轉(zhuǎn)給你！你來簽署最后的合約，你看這怎們樣？”。劉偉一聽顯得有些激動：“啊，你是說最后簽單，你叫我去？您這是什么意思呀？王哥我這......”
我抬手一推他的手：“哎，快吃吧。不然都干了”。劉偉低下頭，抬了抬眼鏡，眼睛濕潤的說道：“王哥，我知道我一進公司，就是您對我好。其他人都是把我當(dāng)做白紙看。我今后一定緊跟您的腳步，您說咋辦我就咋辦！”說完話抬起頭眼淚汪汪看著我。我溫婉笑了笑：“你看，多大人啦？你還哭哭咧咧。大點事呀？我現(xiàn)在只是擔(dān)當(dāng)，如果按照計劃，我能拿下科長，接管整個樓層。我不會虧待你！一定叫你逃出生天！”
劉偉一聽，抬手擦了擦眼睛，帶好眼鏡：“王哥，你是說上面可能有新人事計劃？”。我故作神秘的四下看了一眼：“慶功會哪天，你還記得嗎？我跟社長坐在一起！”劉偉想了想：“嗯，哪天不是給你開的嗎？你肯定是坐在社長邊上”。我點點頭，把眼前的紅茶杯往邊上一推，身子往前一探，壓低聲音：“鬼子對于我們一層，不是很滿意。老孫被拿掉遲早的事?！眲ヒ舶涯X袋伸過來，滿臉神秘：“王哥，老孫就是對你當(dāng)了擔(dān)當(dāng)，不高興。怕你搶了他位置？所以私下告訴我們，誰也不準接近你，要孤立你！”
我今天的目的，我人基本達到了。事情的幕后我了解也差不多了。于是，我把身子拉回來雙手插在胸前，挺直身子，平靜的俯視看著劉偉：“你明天暫時不要動。我回去申請編組。然后最遲周五你去簽約。分組當(dāng)日就能批下來。然后，我們組業(yè)績就是485萬。你懂嗎？”劉偉半懂非懂的回道：“懂了王哥。一切你安排！”
第二天上午，我按照自己設(shè)定的計劃，來到二層，這是我當(dāng)時最大優(yōu)勢，是我可以獨立到二層與鬼子見面。在我們會社，這當(dāng)時就是“特權(quán)”。我還是要求先拜見課長。課長是我們的頂頭上司，日本公司內(nèi)部等級嚴格。沒有特殊理由，擅自越級，那是要被除名的。所以，我按照流程走?！爸卮蟀咐鄙陥笳n長。
進了課長得辦公室。我把草簽文本遞給課長：“課長，這是機械公司草簽的文本。您先過目”課長一見到我，臉上就掛出笑容。日本人特別是男人在工作場合，除非是見上司和客戶，他們一般給人感覺就是不茍言笑。課長拿著我的案子看著，不住地點頭：“很，好！”他的中文聽起來簡直就是垃圾堆撿來的。
課長把文本放在桌面上，抬起頭，瞇著眼睛看著我。我只是平靜的面對著他：“你打算把這個案子給劉偉君嗎？你是怎么想的？”我先是點頭回應(yīng)，接著回道：“我想組建銷售編組，這個劉偉是我第一個組員。所以，我會把案子給他。為我的組沖擊業(yè)績”。日本人是不會把生活和工作過于混淆的。這是他們可以異世崛起的原因。
課長笑了笑：“王，我很欣賞你的決斷。哦，不是果斷”。這很像抗日神劇的臺詞?！拔业木幗M計劃，我馬上批準。不過你的組員是不是太過于少了？只有一個？這樣業(yè)績很難均衡。你看是不是可以在吸收幾位？”后面這些都是拿日語說的，因為他說中文簡直就是在受刑。
我點點頭：“是的，課長不過我需要時間慢慢對人員進行考核，篩選！這個請您準許我！拜托啦！”我不太習(xí)慣這個尾。課長肯定的點頭回應(yīng)：“那好吧王君，你回去馬上擬定你的編組報告，以及編組制度，最好明早提交給我，那就辛苦你了！拜托啦！”
那時候百度還在娘胎里，難纏。QQ還叫OiCQ。馬云可能還在跟老婆賣蘋果。所以哪有可以搜的網(wǎng)站？那時候有種網(wǎng)絡(luò)叫做“撥號貓”。56K/S都是下行速度。CDMA都是新潮。我們這類外資企業(yè)才有AD和PP專線。
于是我只能拿我的公司郵箱，給我姐夫發(fā)了個郵件。因為我那會根本不清楚日本公司，行文報告的格式，書寫模式。如果按照中文形式書寫？就我們課長那中文水平？肯定會把他看死所以，必定是給人家看，還是跟我姐夫?qū)W學(xué)。
晚上，姐夫通過郵件，把我要的文本案例，范例都發(fā)給我。那時候只要你上網(wǎng)，你的電話費嘩嘩在流失。因為那會電話局吃的就是國內(nèi)外信息不對稱。那時歐洲已經(jīng)開始ADSL，我們這連CD都不具備全面。不是不行，而是他們根本不打算引入。血還沒喝夠！
于是連夜我按照姐夫給的文本格式，把我想的設(shè)想的編組模式，簡單規(guī)則寫出來。但是，那時候這些管理模式，我還是很生疏。寫的也不是很流暢。措辭用語顯得不夠嚴謹，規(guī)格。不過我那時候就這水平呀？用后來臺資中國區(qū)總話說，“你寫的就是二年級小學(xué)作文”
次日上午，我拿著文本到了樓上。這是寫實作品，所以沒那么多戲劇變化，什么突然竄出個美女呀，什么突然變出個程咬金呀！一切都按照事實辦事。
來到課長辦公室門前。我按照禮節(jié)敲門。我身后文員追了過來。她每次都是緊張兮兮，匆匆忙忙的。她問我：“王先生，您跟課長約見了嗎？”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舉起手里的文件夾：“看不到嗎？這是他今早務(wù)必要看的？不然你以為愿意跑到這樓上來？”文員只是低頭道歉：“對不起王先生，課長在社長辦公室開會。要不然你跟我到接待處，等一下吧！辛苦您啦”。日本女孩很多那時候為啥都不好看？為啥我表哥遇到的都是那么漂亮？
我莞爾一笑：“好呀，我沒關(guān)系。去你那里坐坐也無妨”。說著跟著她往回走。我倆一前一后還沒走到公共臺前，我聽到背后開門聲。日本籍高級管理，辦公室門都是處理過的。很厚，很重實。隨后聽見那個“垃圾站”撿來的中文，叫我：“王君！你等一下”
我被課長帶著去了社長辦公室。我倆前后腳站立。我必須要讓出前排一個人位置，以表示對上司的尊重。這你是在抗日神劇里，根本編不出來的。因為我是按照等級制度站立位置。社長看著我的報告，表情上我看出，還算滿意。不過是不是也露出一絲霉頭。
“王君你的報告很好，寫的很清晰。我覺得這個安排很合理。木村君你這么去辦吧！編組的進步都要委托大家了！辛苦了！”社長點頭鞠躬。我倆也回應(yīng)?；氐勒n長辦公室，課長坐在椅子上，一邊再次翻看一遍我的報告，一邊說道：“王君，你的報告社長也很滿意，我也是很高興。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們的期望！”說著他拿筆簽了字。其實，我覺得前面都是過程，我要看的就是這個結(jié)果。
下午編組委任書就到了我們一層。我這次特別注意了老孫的表情。果然，正如劉偉所說，老劉臉色突然一下，顯得很陰沉。但是，轉(zhuǎn)而有霍然變得爽朗，他拿著委任書走過來：“老王，這下恭喜你，你可以有自己的編組了！不過嘛這今后的壓力，可是要翻倍呀？”我起身站在他面前，伸手拿住委任書一角，但是沒有急著拿回來：“孫主您這是客氣啦。我怎們也不能忘了孫組您對我的栽培呀！”緊跟著我輕輕地把文書拉回到自己手里。老孫松開手轉(zhuǎn)回身：“科長今天不在老王你下午什么安排？預(yù)報一下。我做個記錄”
按照計劃，劉偉可以提前去簽約了，這么大一筆合約。我還是希望越早越好。劉偉也不敢怠慢，夾著包臨走前到我的身邊：“王哥那我走啦！”轉(zhuǎn)眼神要走。我立刻攔住他：“哎，等會，孫組那邊你還沒簽單呀？”劉偉一聽似乎明白我的意思。轉(zhuǎn)身緊走幾步，陪著笑臉：“孫組，您看我這是第一次拿到這么大單子，太激動了，差點了跟您這簽單外出！”老孫狠狠白了他一眼，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行啦，你簽不簽也沒啥。你們王當(dāng)擔(dān)不是單著嗎？”
劉偉不敢說話，轉(zhuǎn)身匆忙離開辦公區(qū)。我一聽這話茬就是叫我恭維幾句呀？但是，目前計劃我只是才開始。所以，也必須要如此。于是，我笑著轉(zhuǎn)身：“孫組您可是拿我開玩笑啦！您這主管不發(fā)話，我們誰能越權(quán)呀？在怎么著不也是您領(lǐng)導(dǎo)有方嗎？”老孫冷笑一聲。我顯得有些尷尬。但是，能緩和我還是要盡力緩和。我開始還是要盡力確保一個和平局面。
我看了看時間：“孫組，今天中午有空嗎？我請您單獨吃個便飯”。老孫看我一眼：“呦，你這大擔(dān)當(dāng)也能想起我來？不客氣。這個吃飯嗎？我的看看我的時間安排？”我就在邊上，安靜的陪著笑臉看著他跟我面前耍！“今天嗎？嗯，還行我中午正好有空，那你說我們?nèi)ツ募已?？”我一聽笑著說道：“去樓下那家西餐咋樣？”老孫抬頭前向想了想：“嗯，既然你王擔(dān)當(dāng)這么盛情，那么好吶。中午就哪里把”
中午我先去的餐廳，點好一些西餐，等著他來點酒水。按照規(guī)定，我們平時非業(yè)務(wù)情況下外出，不得飲酒。公司對這個有嚴格規(guī)定。而且處罰力度不小，就算是日本人也要遵守。老孫一上進來，我就客氣的起身迎接：“孫組，這邊，您這邊請！”。說著我做出攙扶姿勢，把他讓到位置上：“孫組您看這是我點的菜單?？纯催€要什么？”孫組接過菜單：“嗯，你小子口味不低呀？不錯，不錯！”我點點頭：“我這哪跟哪呀！差遠啦！您看您要什么酒水？”。老孫想了想：“酒？要喝嗎？”我抿嘴微笑：“這個我的聽您嘚，為啥呀？我是酒精過敏。全公司都知道。所以。就看您吧！”老孫思考片刻：“嗯，正好我下午要出去，喝就喝吧”
吃著飯，我得找個茬口，叫老孫發(fā)泄出來。男人不把心口那悶氣發(fā)泄出來，他是不會就范的。這句話是歐洲一位著名女作家說的。老孫果然按照流程，一步步跟著我指揮棒再走：“老王呀！其實你這人真的！我覺得你特實在，但是嗎，你有些時候就是特笨。你知道嗎？”我立刻陪著笑臉，拿起酒杯，給他斟酒：“孫組。我也是以前沒見過這外資公司。很多洋規(guī)矩不成方圓。我一來公司就聽說了，您老可是元老級人物。所以呀，一直也沒能跟您面前請教。實在是我的不是，這杯酒算是我給您賠罪了！”
我記得有部電影，臺詞說“有一種勝利叫做撤退，有一種失敗叫做占領(lǐng)”。我現(xiàn)在就跟這個差不多吧。老孫拿著酒杯，笑瞇瞇洋洋有些得意：“你小子，那真是一明白了，那是神鬼也追不上的速度！爽快！”
之所以選擇這家西餐廳，因為它就在我們大廈底層。大廈很多員工都回來。包括真鬼子還假洋鬼子。我們會社的二樓那群鬼子，也習(xí)慣到這里吃飯。他們才不會跟我們員工一樣，叫外賣盒飯。那是損害了“他們大和民族”臉。所以一定會到這里來?，F(xiàn)在我看老孫喝的這個愛誰誰眼里沒誰樣子，就知道一旦傳導(dǎo)二樓？恐怕他的那個靠山課長，也未必臉色掛得住。但是，我還是希望大家能和解。只是想給他點教訓(xùn)。
現(xiàn)在我進了外資公司，已經(jīng)開始了新的模式，不再是以前那種底層的混混模式，打打殺殺已經(jīng)是過去了?，F(xiàn)在講究的是風(fēng)度翩翩的把你整死！而且你還得臨走前“謝謝呀！”
果然，我通過櫥窗邊上的鏡子，反饋到一名二樓的日本員工。他一直在看我倆。于是我故意舉起茶杯：“來孫組，兄弟我在以茶待酒，敬你一杯，祝你早日科長大大滴！”我把“茶”！故意說成日語的“お茶”。老孫不會介意！但是，聽者就未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