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了,我背著書包,架好凳子,沉默的穿過舉著笤帚來回打槍戰(zhàn)的男孩兒,一個閃身,避過一個拿著抹布從后門沖進來的女孩兒。我自后門走出,轉(zhuǎn)身踏上臺階,一步一顛兒的向樓下走去。自六樓走下,路過四樓的轉(zhuǎn)彎處時,“啪!”,我的后腦勺被一個彈子兒打中,我回過頭四處梭巡,“沒人?”
“哧?!蔽疑砗髠鱽硪宦曒p笑,我回過頭,“怎么又是你?!”
“我怎么了?”他笑著伸出手要摸我的頭,“小結(jié)巴,嗯~”
我歪了歪頭,想躲開他的手,“去你的吧。”
沒躲過,他的手結(jié)結(jié)實實的在我的頭上揉了一把,“我可不叫去你的。”
我甩了甩頭:“哎~”
他收回手,順勢攬住了我的肩膀,帶著我往樓下走去。今天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套著一件帽衫,下身穿了一條丹寧褲,腳上蹬著一雙黑皮軍靴,一股輕輕淡淡的香氣從他的身上傳來,我暗暗的嘟囔了一句:“死娘炮。”
“呼!”脖子上一股大力襲來,我,又被拎了起來。奶奶,我心里暗罵一句。
“又嘟囔什么呢?嗯?”他說著墩了墩。
“錯啦,錯啦,行了吧。”我氣急敗壞的說道。
“嘿,”,他反倒笑了,“小兔崽子,人不大,屁話不少?!闭f著,他晃了晃胳膊,我被他搖的站不穩(wěn),“小結(jié)巴,你家是不是敦煌的???”
“啥玩意兒?”,我皺起了眉,“這人傻啊,問的什么玩意兒?”我又悄悄地嘟囔了一句。
“啥玩意兒?!還敢嘟囔,你家是敦煌的吧,一天到晚壁畫那么多。”
“我叫吳勉,很高興認識你啊,小結(jié)巴。”他邊說邊往樓下走。
“唉,你叫什么啊?唉,算了,小結(jié)巴嗎。嘿,這名兒也不錯。你說呢?”他看向我。
我本就長得比他矮了不少,這讓他帶著往下走,走的跌跌撞撞,站都站不穩(wěn),根本就沒有心思聽他說了什么。
“嘿,別走神兒。問你呢。”他盯著我不撒手。
“對,你說的都對?!蔽乙矝]聽清他說了什么,急急忙忙的回到。
“成,那我以后就叫你小結(jié)巴了?!彼吲d的笑道。
“啥呀,哎呦我去,”,我一聽這,急眼了,使了大勁兒從他的胳膊下掙脫出來,“站在他對面,我抬頭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咱倆不熟吧?!?p> 他長得有點高,我咽了口口水,梗著脖子說道:“你,,到底找我干嘛?!?p> 他看著我愣住了,沒說話,我一看,尥蹶子就跑,三步化作兩步從樓梯上飛快的跑了下去,邊跑邊喊,“我的好外孫啊,既然然你找爺爺沒事,爺爺我就先走了。回見了您嘞?!?p> “嘿!小兔崽子跑的還挺快,站?。。?!”
身后傳來“Duang,Duang?!钡穆曇?,我使勁兒倒騰我的兩條腿,出了大鐵門,我看后面的聲音像是往正門追去了,我才松了口氣,從鐵門后走出來,書包一甩,嘴里吹著口哨,晃晃悠悠的朝西北門走去。
“哎~”我哼了一聲,“陳霖今天咋不在嘞,咋,奇怪?!蔽彝白咧?,冷不防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跤,整個身子不知怎的也僵住了,我眼睜睜的看著愈來愈近的石灰地,心跳仿佛停住了,”祖宗,這要摔下去,我的一張俊臉?!?p> “騰!”的落入一個懷抱,我安心的呼出一口氣,身體也放松下來,身后傳來的聲音聽起來就沒有那么舒服了,“今天又罵人?!翱隙ň?,我落實了腳,站起身,順手環(huán)住了陳霖攬著我的胳膊,仰起頭,滿面乖巧,輕聲細語的說道,“我怎么會罵人呢,我這么聽話,講文明,懂……”
“小兔崽子,,,,呼,,呼,找找你了吧!”吳勉扶著膝蓋站在對面喘著氣。
“我可去你大爺?shù)陌?!”我回過頭喊了回去。
“蹦!”腦袋上挨了一下。我錯了。我低下頭在心里悶聲說道。自從碰見這孫子就一直認錯。
陳霖低頭看了我一眼,拉著我要走。
綠色光線環(huán)繞而起,眨眼間,消失不見。
吳勉站在原地看著我們消失的地方,眉頭緊皺,“為什么,”,箭羽破空的聲音仿若就在耳畔,幾千將士齊聲起誓的畫面掠過眼前,“這是什么?!?p> 吳勉抬起頭,“每次一碰見他,就有這些東西。”,嘴里仍是疑問,“真怪。”低下頭略一思忖,“不想了。”,起身走到籃球架子處,帽子一扣,躺在籃球架上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