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微曦,京都上空的天泛起了些許的白,卷云和煦平躺著,那白中又?jǐn)y著一絲紅,看起來像是個(gè)好兆頭。
柳忠姒早就起來了,或者說昨晚她壓根就沒睡。
一個(gè)人恍惚回來后跟著了魔似得燒水,一桶又一桶,一直灌滿了那個(gè)大水缸。
她這小院雖說看起來是淳樸,但該有的物件還是有的,只不過缺斤短兩點(diǎn)罷了。
打滿了皂角的雞窩頭,經(jīng)水一順,軟的像一匹緞子,在水中蕩著瀲滟的光。
櫥柜里頭有幾件嬤嬤留下來的干凈舊衣裳,顏色老舊,袖口都磨起了邊,穿著大了許多。
柳忠姒扯了幾跟頭繩過來,緊了袖口和腰那兒,算是勉強(qiáng)合身,行動(dòng)也自如方便些。
但那寬衣大袖的,襯得腰肢如三月里的一條楊柳枝,婀娜生姿,裊裊婷婷。
在生了銹的黃銅鏡前,綰好了剛剛拭凈烏發(fā)。
就聽見叩門聲。
“咚咚咚?!?p> 柳忠姒心中疑惑,她在府中臭名昭著,京都閨秀聚會(huì)也從來沒有她那一份,也就沒有密友上門拜訪這一說法。
那會(huì)是誰,這么大早的來敲她這瘋子的大門?
順手將拭發(fā)的方帕從肩上取下,起身去開門。
今日陽光倒是不錯(cuò),難得她這偏僻陰冷的小院也有陽光普照。
許久不見光亮,開門的那剎那,柳忠姒被這突然而至的鮮妍明媚刺的閉了眼。
再度睜眼的時(shí)候,柳忠姒才看清了眼前一張嬌花堆雪般的臉。
入耳的還是那股子黃鸝般嬌俏的熟悉聲音,不過相比之前,多了些歡愉的明艷。
“妾給四小姐請(qǐng)安?!?p> 柳忠姒站在門框后頭,有些不可置信開口道。
“唏月?”
唏月也有些不可置信。
柳忠姒迎著光站著,素面朝天,粗布加身,想是平日里吃食不好,膚色還有幾分黯淡。
但此刻周身清爽利落,全然不似先前邋遢模樣。
眉如黛染,瞳似秋水。
這些極其濃麗豐腴的五官展露在一起,以一種別樣風(fēng)情給人的視覺沖擊讓人目眩神迷。
發(fā)未干透,有幾縷貼在臉頰,顯的那黑的更黑,白的更白。
千秋絕色,悅目佳人,風(fēng)華絕代。
唏月那瞬間便想到了這三個(gè)詞。
呆了一瞬,一向自持美貌她竟然自慚形穢。
忍不住回頭看看,柳忠姒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看見不遠(yuǎn)處的樹下,有一男子牽馬徘徊。
唏月回頭的瞬間正好遇上柳忠姒的眼神,倒也不避不讓,目光澄澈坦蕩。
笑道:“本來是想帶著那個(gè)呆子來一起向四小姐道謝的,現(xiàn)在覺得還是算了,四小姐如此美貌,那呆子定支支吾吾半晌都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p> 柳忠姒問道:“道謝?”
唏月后退半步,就要跪下:“凌晨劉媽媽已然告知,多謝小姐在相爺面前為妾求情?!?p> 柳賢竟然準(zhǔn)了?
昨夜他回答的含糊,再加上劉媽媽那意味不明的回答,柳忠姒還以為……
柳忠姒笑的真心實(shí)意,伸手?jǐn)r著道:“昨夜不是答應(yīng)好的,跪什么?”
唏月抬頭的時(shí)候,眼中竟然涌出來了些許淚。
越來越多,像小河般的淌滿了那張姣好如花的臉,聲音并不大,但更是這種微微抽泣才更能觸動(dòng)人心。
柳忠姒沒攔著,她其實(shí)也知道唏月在哭什么,府中耗盡十?dāng)?shù)年光陰,好姐妹陡然背叛,死里逃生劫后余生,突然又可以好好生活了。
這種巨大的落差,像一顆埋在心底深處的地雷,只待某一刻,爆發(fā)。
柳忠姒什么也沒問,攬過她的肩,輕拍道:“都會(huì)好的,都挺好的?!?p> 美人垂淚,自有人憐。
那牽馬的男子似乎察覺到這邊的不對(duì)勁,剛想過來,卻又踟躕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過來,只一直探頭向這邊望著。
柳忠姒無意瞥見了,有些好笑,輕輕推開唏月,道:“你家呆子急了呢,行了,快去吧?!?p> 唏月不好意思的抹抹淚,整了整衣裳,朝那邊看了一眼。
“奴婢沒讀過什么書,但以前伺候大小姐的時(shí)候,大小姐給奴講過一句話。物極必反,否極泰來。四小姐聰慧,自然明白?!?p> 唏月肅穆跪下,行了個(gè)大禮:“奴婢愿四小姐,否極泰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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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哲哲
不知不覺已經(jīng)發(fā)到第十章啦,來看文的小可愛還是只有那么寥寥幾人,作為一個(gè)新手作家,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一定會(huì)堅(jiān)持下去的哦!【男主馬上就要出場(chǎng)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