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并不太平,哪怕自雪國誕生之后那僅有一次的南下過后,人族就對雪國一直加有防范,只是一直只是礙于種種原因,未能平之,只能在這兩千多年前定下的交界之處,遙遙相對,但終究是尊為上位,平日里打打秋風(fēng),是在所難免,更有甚者,亦然將這無邊雪海當成了教中子第歷練之所,而雪國歷來對于這些雜事,未甚上心,畢竟雙方都還算上心,為曾過界,直至今時,龍虎山一役,那份氣象,實在是太過驚天動地,無法掩瞞,當消息傳至北方,雪國深處的哪幾位存在,只用了一夜時間就做出了選擇,南下,道理很簡單,更為舒適的天地,更好的修道福地,哪里不比這冬天雪地不更為來的舒爽宜人,雪國之所以叫做雪國,絕不是因為什么喜歡比這份冰天雪地,而是只有這冰天雪地才是人族丟棄之地,這些這妖物才得以占據(jù),然而歲月果真可以改變一切,那些曾經(jīng)弱小的野獸,現(xiàn)今卻可以叫板這方天地的主人,終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種族,不可能存在于同一片天空之下,所以這南北之爭,就此開始。
北邊的太陽落的很快,這晚霞就也就來極快,這天邊的云彩顯得和火燒了一樣,照耀著地上的一道身影,顯得極其修長,少年慢悠悠的在這方雪地前行,留下身后一連串的腳印,漸漸被這不停飄落的白雪覆蓋,單薄身軀上的道袍,也盡是落雪,少年也無心拂去,就那樣讓雪痕隨著身體擺動,不時從身體上抖落下來,只是不多時又被這漫天風(fēng)雪給填滿,覆蓋。
永無止盡的落雪,無邊無際的雪原,就是這北方雪國永世不變的景色,或許還有那連修道之人都忍受不了的寒冷,與那雪族構(gòu)成了這雪國最讓人厭惡的四樣?xùn)|西,而這雪國,也只有這四樣?xùn)|西,就是這等貧瘠之地,卻和廣袤的江南大地,打了整整四年,整條戰(zhàn)線不用旁人如何指引,外來之人都可以輕易知曉,在這無垠的雪原之上,鮮紅總是很矚目的,而這條望不到邊際的無形長城,宛若一條長河,沿途散落著或大或小,或多或少的水洼,只是這水洼,皆是由兩方修士,澆灌而成,連這漫天風(fēng)雪也無法掩蓋,就像一道極其丑陋且極大長的傷疤,做落于這方雪原,并且這道傷疤,不會愈合,只會越來越大,越來越長,直至撕裂這方雪原,向著一方澆灌而下,血染千里,之后才會交由時間來淡忘這一切,直至徹底消失,留下一方,占據(jù)著這條河流的兩岸,繁榮昌盛。
整整四年的交戰(zhàn),縱使雙方在如何深仇大狠,也得停戰(zhàn)休息一二,而且這場戰(zhàn)爭的目的也很簡單,雪國想要更為舒適的修道場所,人族部眾肯定不會答應(yīng),這天下的修道之地,是有定數(shù)的,這里減去一分,又能從哪里找補回來?所以這場戰(zhàn)爭,開打與否的抉擇之權(quán)在于雪國,雪國提出休戰(zhàn),修養(yǎng)生息,眾人肯定不會反駁,修道修道,為何修道,何為修道?就在于一個求長生,求一片更廣闊的天地,而不是這種打打殺殺還得不到一分機緣的破爛事,況且這場戰(zhàn)爭的主動權(quán)也被人族牢牢握住,雪國終究位于一片冰天雪地之中,是一片被人族放棄之所,沒有什么好的修道福地,所以可以決定占局的頂尖高手,終究有限,這次起戰(zhàn),終究還是因為龍虎山之事,人族大傷筋骨,不用指望雪國會應(yīng)這事為天下造福之事而收手,眼前事,終究還是比那天邊事,要來的更加直接,切真實。
乘著這次停戰(zhàn)間隙,第一次在這雪原漫步的陳三清也明白了那群雪國妖物為何非要南下,實在是這天地太過磨人,白茫茫的一片,就連這雙眼睛都遭不住這罪,更況論其他?想到這,陳三清趕緊搖了搖頭,不可,不可,教中師長說過,這妖物就是妖物,給了他們一分土地,就已經(jīng)是最大的仁慈,給它們的,就好好接著,不給它們的,連想都不要想,所以上了戰(zhàn)場,下手之時一定不要留情,不要見著那有人形模樣的妖物就下不去手,終究非我族類,今日不是你殺我,就是明日我殺你,這場戰(zhàn)爭,沒有退路。
話說就陳三清這個名字也是別有一番來歷,在那四年前,龍虎山,還只是道童的陳三清還不叫陳三清,當是教中普通第子師長收到消息,教中祖師要做這有記載一來最大的一件事,具體何事也沒有細說,總之要求教中子第帶著所有能帶走之物,前往友邦避難,但這帶不走的房屋殿宇,總之要有人看守一二,總不能這偌大的龍虎山,放任不管或者讓老祖來做這門方之事?所以當時教中給出了一項選擇,愿意留下來看守山門者,事后都會得到一份獎賞,總之,留下來的寥寥幾人當中,就有這陳三清,時后,當幾人都挑選了心儀的物件,只有這陳三清還是兩手空空,教中師長就很是不解?不是為了獎賞,留下來看守這祖庭,是為何事,要知道,能在這挑選獎賞的,可都是幸運兒,有幾位氣云不好之人,現(xiàn)在連尸骨都還未尋到,多半也是尋不到了,只能立一個衣冠冢,以表心意,這小子莫不是被這山巔妙術(shù)給弄混了頭?后來一問才知,原來是求一個受碟和名字,得一個真正的道家名號,師長一看,也并非什么難事,也就打算取一個儒雅名號在擇一良辰辦了那渡碟法事,誰知那位于山巔的老祖不知從那得到這一消息,就親自過來了一趟,當時老祖的臉上,還帶著那似哭似笑的面容,問了一下生辰八字,還有那大概的想要之名,得之一個儒雅即可的答復(fù),就取了這么一個陳三清的名號,陳是因為少年山下世俗之名為陳姓,至于這三清之名,就很有意味,不過是老祖親點,其余眾人也就沒甚好反駁之意,不過陳三清自己倒是特別不安,這個名號,著實有些逾矩,不過看老祖也沒有改名之意,自己也不敢多提,在辦過渡碟法事之后,也就坦然自若的接受下來,然而還沒等這渡碟之后,學(xué)一學(xué)神仙術(shù)法,就得之雪國開戰(zhàn)的消息,教中歷來就有傳統(tǒng),戰(zhàn)事起,所有受過渡碟的正規(guī)道士,都必須去前線走上一遭,那儒,釋,兵,三家也相差不多,只不過是具體人選和時限長段有略微不同,道家教令沒有太多要求,除了主戰(zhàn)人物自由安排,其余眾人只需最短五年即可,其余三家,以儒家為例,就是所有人選,只有十年時間,不可多,也不可少,那兵家,佛家,也各有各的章程,也就不一一細說,皆是按照各家的修道之法和事公學(xué)說所制定,皆是最為妥善之舉,而如道家,此刻已經(jīng)開戰(zhàn)四年,明年開春,第一批來此之人,即可挑選是否反鄉(xiāng)還是留在這里繼續(xù)積攢戰(zhàn)功,畢竟下一次來此,就不知曉是何情況,而如今,積攢功勞最快之地,只有這條戰(zhàn)線,這里實打?qū)嵉膽?zhàn)功,回去可就是一份份大道機緣,沒有人會不在意,所以導(dǎo)致第一批來此之人,做出選擇,都是慎之又慎,此地,戰(zhàn)功之多,超出想象,但萬物皆有兩面,戰(zhàn)功代表著戰(zhàn)斗,而戰(zhàn)斗又代表了死亡,四年間,雖說隕落之人,大部分皆是皇族兵將,可終歸還是有修道之人,大道機緣也得有命拿不是?不能不謹慎,當然,還有一年時間,事后如何發(fā)展,沒有定數(shù),一切皆有可能。
“明年回去與否?真的很難抉擇啊,以我現(xiàn)今戰(zhàn)功,很難換取到心儀之物,算了算了,明年開春的事,到時再論?!蹦俏恍凶咴谘┰纳倌曜灶欁缘恼f到,休戰(zhàn)期間,沒有人會冒著被來日追殺的風(fēng)險去擊殺對方陣營之人,當然,碟子除外,可這般正大光明行走于雪原之上著,實在是和碟子聯(lián)系不上來,當然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在寒風(fēng)刺骨之地散步之人,整個人都被雪染成了白色,隔遠一點,乍一看,和那人形的雪獸沒什么兩樣,不是那胸前的命牌耀耀生輝,證明是一位道家修士,絕對瞧不出來是一個人族,關(guān)于這命牌一物,是給那些被雪獸撕咬的辯不出模樣的人表明身份所用,聽著很是殘忍,但戰(zhàn)爭,哪里有不殘忍的地方,而那在雪中漫步之人頸脖之間所佩戴的命牌之上,赫然印著一個黃底姓名---陳三清。
“今日不知為何,心頭甚是煩悶,來這雪原散心一二,卻被這白茫茫的一片弄的更加郁悶,罷了罷了,還不如回去喝二兩小酒,還是這酒讓人來得更加舒心。”話音未落,一道身影,沖天而起,向南離去,不多時,就在那道人沖天而起之地,出現(xiàn)了一條巨大蟒蛇,而且那額頭之上,竟有兩個小小的凸起,就那樣注視著年輕道人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