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殷紅的脂粉褪去,留下的卻是宛如剝殼雞蛋一般的肌膚,齊正慵看著,卻是怒極反笑:“好,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
大手一甩,齊寧瑤像是一個破布娃娃般被甩至一側(cè)。
背轉(zhuǎn)過身子,齊正慵面向滕氏道:“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小小年紀(jì)竟然就會嫁禍害人?!還是陷害自己的妹妹!這要傳出去,讓我齊家的臉面往哪兒放?”
滕氏被這一連聲的質(zhì)問嚇白了臉,正欲說話卻是聽見齊正慵又道:“原我是不想夫人太過煩憂,所以也沒有強求府中子嗣必須養(yǎng)在夫人膝下,但現(xiàn)在……”
聲音微頓,齊正慵眼中的寒意仿佛要凝為實質(zhì)一般:“你日后與寧瑤不要再見了?!?p> 滕氏聞言,像是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頹然的坐倒在地上。
忽然,滕氏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眸中忽然又亮起一絲星火:“夫人,妾聯(lián)系上那位高人了……”
蘇氏一愣,可隨即便是反映了過來。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心中不由暗罵道:“好個滕氏,這是要讓自己開口幫著求情啊……”
齊青禾眉頭也是微微一蹙,顯然是對滕氏的垂死掙扎分外不滿,剛想上前一步卻是被蘇氏拉住了。
看著蘇氏眼中的懇求神色,齊青禾不由得心一軟,不動聲色的又退回至了原處。
蘇氏看著隱忍不發(fā)的齊青禾,雙眸之中似有欣慰的痕跡一閃而逝,繼而面朝著齊正慵半跪了下來道:“老爺,妾身沒有時間?!?p> 似乎是沒有料到蘇氏會拒絕,齊正慵身形一怔,就連身上那勃發(fā)的怒意也是一窒。
緩緩回身,卻瞧見蘇氏低伏的身子好似弱柳。微斂的眉眼下那原本水潤的明眸不知何時竟沉寂若枯井一般失了光澤。就連眼角那最初的豐潤不知何時也已然攀上了細(xì)紋……
方才猶然驚覺,原自己竟然這么長時間都沒有關(guān)心過自己的發(fā)妻了!
蘇氏一胎喪子,失子之痛仿若一道無法逾越的巨大鴻溝隔絕在兩人之間。
自己無心面對,故而聽從了老夫人的建議抬了滕氏進(jìn)府。終日沉浸在溫柔鄉(xiāng)之中,明知蘇氏此時是最需丈夫的安慰卻還是至蘇氏于無物,就連每月的探望也是敷衍至極,甚至演變到后來干脆避而不見。
后來蘇氏懷上二胎,自己明知這胎懷的艱難,卻還是貪戀忽而有子的溫情對蘇氏不管不顧。
以至于蘇氏懷胎八月變早產(chǎn)誕子,雖勉強剩下一子一女卻難以將養(yǎng)……
隨自己后來將這份愧疚之情盡數(shù)傾灑在了他們的女兒青禾身上,但到底還是對蘇氏有一份虧欠。
齊正慵想的入神,心下更是酸澀。
再看向蘇氏之時,雙眸之中的怒意便已是被滿滿的溫情所取代。就連聲音都不自覺放軟了許多:“那夫人意下……”
蘇氏順從的在齊正慵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望著齊正慵眸子中的深情,心下微動卻還是倔強的偏過頭去掩過眼底的微紅:“老爺,今日之事寧瑤雖存了害人之心,但到底年紀(jì)尚小……”
聲音微頓,蘇氏繼續(xù)道:“況且尚為初犯,妾身經(jīng)歷過失子之痛。一是不忍心看寧瑤與生母分開,二是云柏那里……”
蘇氏說著,卻已是聲帶哽咽,近乎吐不出話來。齊正慵看著蘇氏悲痛欲絕的模樣,心下更是憐惜,不顧場合將蘇氏攬入懷中柔聲寬慰道:“就依夫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