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速之客”?
讓松子牽腸掛肚的范豹幾個,正心急如焚地分批趕回蔡莊。
沖在最前的,依然是蔡丁。
緊隨著他的三個墨俠,一個緊跟著另一個,一行人排列成一條飛速流動向前的馬隊,疾奔在蔡丁標(biāo)記著記號的密道上。
急馳了近半個時辰,馬隊早已進(jìn)入秦地,蔡丁看馬累得已在大喘粗氣,便勒馬下身,讓馬和人都休息一會兒。
就在這當(dāng)口,范豹集結(jié)了兩百多墨徒及其家人,驅(qū)趕著畜力,也順著蔡丁他們做好的路標(biāo),踏上了歸程。
送走了范豹,晏柯和滑力子長出了口氣,他們回到集結(jié)地的時候,師儀正好趕了過來。
“為了以防萬一,你二人走時,需帶上我的信鴿,到了寶地,裝了寶物,啟程之時,便要飛鴿傳書給我,我和代將軍,以便做好相應(yīng)準(zhǔn)備!”
“好!”
晏柯為師儀的縝密暗暗高興!這次他來,可算是給少主解了這后顧之憂了!
只是眼下這許雋,還遲遲未到,讓他和滑力子心里不由得焦急起來。
師儀似乎看出了晏柯的心思,便又接著說道:
“咱們也別太著急,這已經(jīng)是在提前行動了!”
“我還有一個顧慮,我倒是不擔(dān)心蔡丁他們,可范先生只有一個人,卻帶領(lǐng)著那么多的人馬,也不知道他們之中會武藝的人能有幾個?萬一路上遇到危險,他一個人,如何抵擋呢?”
師儀看著憂心忡忡的晏柯,輕揚起黑髯,哈哈大笑起來:
“晏弟過慮了!我在第二隊人馬中,加派了十幾個兄弟,他們都是我從戎寨帶來的,和第一隊一樣,他們既會使弩,也懂用劍,應(yīng)該可以警護(hù)全隊!”
“師大哥總共帶了多少人過來?我們率著第三隊走了,誰來守衛(wèi)浐館?”
“另外,咱們把金礦石運回來,又存放于何處?路線呢?人員又如何安排?”
晏柯最后說的話,讓師儀沉默了一會兒,他慢慢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
“這個集結(jié)地,如果大家看還過得過去,我想,它也是目前我們最好的藏寶之地?!?p> “端就怕這幾百號人,萬一誰走漏了風(fēng)聲,可就麻煩了!”
“這個集結(jié)地倒也偏僻,距浐館也近,可問題是它四面環(huán)山,地勢低洼,易攻難守啊!”
滑力子接過晏柯的話,提出了自已的見解。
師儀聽了,心里也覺得有理,他腦子飛快地轉(zhuǎn)動著,尋思著如何去破解這一難題。
茅草棚里的韓璧,用自己從竹屋石圍里帶來的粟蔬,給車陣子和墨俠做好了飯,待他們吃完,自己才狼吞虎咽地添飽了肚子。
躺在草床上的車陣子,看著這個為了他們兩個挨饑受困的弱女子,鼻子悄然無聲的酸了起來,他輕輕轉(zhuǎn)過頭去,強抑住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
韓璧吃完飯,正準(zhǔn)備去收拾碗筷,卻在余光里看到有些異樣的車陣子。她趕忙走過去,小聲問他,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車陣子慢慢轉(zhuǎn)過頭,一如往常的平靜。
“謝謝你,韓姑娘!我們,實在讓你受委屈了!”
他一字一句地說出自己的感動,眼前的韓璧,縱然依舊穿著一件并不合身的大青袍,白皙嫩滑的臉上,卻明顯的有著兩道細(xì)細(xì)的灰痕,一看就是在燒火做飯時,不小心把灶里的草灰弄到了臉上,他禁不住笑了……
“你的臉上,快去收拾一下!”
他關(guān)切地說道。
“沒事的。我剛還以為你的傷口又裂開了,對了,還疼得難受嗎?”
“還行,估計到了晚上就能慢慢翻身了!”
“別著急!這傷口貫穿了你的身體,不是能很快就能好起來的,你靜心將息。哥哥讓我照顧好你們,我就會盡力做好自己的本份!”
哥哥,韓松子,還孤守在竹屋的好兄弟!
聽著韓璧的話,車陣子也想起了韓松子,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臉色一緊,失聲喊出來:
“不好!妹子,我問你,我自昏過去之后,已經(jīng)躺了多久了?”
韓璧稍一詫異,脫口而出:
“今天,正好是第三天了!”
“我的天!”
聽了這話,車陣子雙手用力按壓著草堆,上身隨之用力,似乎是想從草床上坐起身子來!
韓璧見狀,連忙跑過來,伸手抓著他的胳膊,又氣又急:
“剛說了讓你靜養(yǎng),這又是怎么了?”
“你,快去竹屋,找到少俠,告訴他,快點到屋兒不遠(yuǎn)處的那片蘆葦叢中,在一片石堆中,找到一個黑色的小木鴿籠,里面有我的灰色小信鷹,用竹簡刻上“我還在蔡莊,一切正?!边@幾個字,然后喂它點粟、水,讓它盡早飛回豐水城!”
“你,快去吧!這里不會有人來的,往這蔡莊來的人,都會奔著湖邊和竹屋去的!”
車陣子語氣急促地說著,他突然間焦灼和不安,讓韓璧也不由得莫名緊張起來!
“快、快去!”
看到韓璧的遲疑,車陣子越發(fā)急切。
“好!我,這就去!你放心,我騎著馬去,很快就到了!”
“你,對了,熊哥,你基本上已能坐起身子,我把劍放到你身邊,有什么情況,你也可以救急!”
“放心,你只管快去!我隨身還有火號、火燫,有了緊急情況,我會發(fā)出警訊!”
靠在里面的態(tài)姓墨俠,也急切地催促著韓璧!
韓璧沒有再說些什么,她取出隨馬一起帶來的兵器,分別放在兩位傷者的手邊,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便走出茅屋,騎上馬,看看天邊的夕陽,勒馬向蔡莊疾奔而去!
此刻,蔡莊,竹屋里的松子他們,卻正面臨著又一重危機。
趁著天氣漸涼,韓松子和花子宣帶著方青她們兩個,驅(qū)著五六匹馬,把戰(zhàn)死的幾位侍女運回湖邊,和幾個墨俠同葬在一起。
忙碌完這些,沒有時間去歇息,松子帶著一隊人馬,向竹屋緩緩而來。
遠(yuǎn)遠(yuǎn)的,他就看到竹屋下的幾匹大馬。
“咱們的馬匹跑出馬棚了嗎?”
韓松子警覺地問身后的花子宣。
“不會的,咱們的馬棚雖然用材簡陋,可咱墨家的手藝,斷不會連幾匹戎馬都關(guān)不??!”
“恐怕又是些不速之客!”
花子宣說完,也察覺到竹屋下的異狀。
機敏的他隨后對松子說了聲小心,自已策馬先奔了過去!
待花子宣趕到,卻驚見這幾匹馬,竟是一色的高頭戎馬,它們?nèi)缫蝗喊咨F,讓人既喜又憂。
而竹屋前,坐在竹凳上的人,他是一個都不認(rèn)識!
一位面色紅潤、神態(tài)自若的白凈男子,默默向下了馬、緩緩向他們走過來的花子宣點頭示意,花子宣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冷冷地盯著對方,手握劍柄,立在原地。
韓松子走上前來,他見此人的衣著打扮,心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剛要開口,身后緊跟著他的方青卻說了話:
“來的可是太宰大人?這大熱的天,您也不怕受了熱?私自來到這窮困秦地,也不怕君父知道了,說您私通強秦啊?”
她的口氣故做出生冷狀來,人卻面含著微笑。
那白凈男子,沒有搭話,卻立起身來,和身后幾個侍從一起拱手行禮:
“參見公主!”
方青輕輕頷首,輕聲道:
“讓各位受苦了!”
那幾位施過禮,都不敢再坐下了,包括為首的這白凈男子,他也肅立在一旁,看著方青一臉的汗,顧不上再循什么周禮,他喊道:
“你這孩子!在舅舅面前,還這樣說話?快過來,坐下歇會兒!”
說完話,他搬過自已身下的竹凳,遞給方青。
白凈男子正是剛?cè)翁撞坏揭荒甑慕弭?,也是?dāng)今方國國君的妻弟,姜夫人唯一的弟弟。
“你不打招呼地離開豐水城,跑到這荒僻的虎狼之地?是不是想急死你娘和君上,還有我這個你瞧不上眼的舅舅?”
他批評著自已的外甥女,豆大的汗珠從還顯整齊的發(fā)髻中流到有些發(fā)亮的腦門上,后背前胸的褐色絲制深衣,也被汗水浸透。一邊的侍從忙掏出絲巾遞給他,他一把抓去,胡亂地擦拭了幾下,直盯著方青:
“我這一路過來,也是小心翼翼的,路上還和山匪交過手,也遇到過戎人。總算是有驚無險,我來找你這事你娘可是在瞞著你的父親,商惠子可是把什么都告訴了你娘!你這孩子,后來這脾氣怎么越來越暴?一點也不像聽話的方樺,還竟然對商惠子的手下私自用刑,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了!再這樣下去,你就快趕上你那不爭氣的弟弟了!”
“舅舅!就別發(fā)火了,你吃過飯了嗎?我去給你倒杯水去!”
方青調(diào)皮的對舅舅笑笑,搶過侍從手里的絲扇,蹲下身子,“呼啦呼啦”的給姜叔臾扇了起來。
姜叔臾掃視著外甥女身上的衣服,再看看韓松子和花子宣,皺起眉頭。
“你,穿得是什么衣服?不男不女的。把自已也打扮成墨家子弟了?”
他回頭望了一下身后的侍從,兩個侍從一前一后,把兩個帛巾包袱遞給方青。
“你娘知道你走得急,便把衣服也送過來了,還有一些你愛吃的果脯。”
“你收拾一下,先換了衣服,吃些東西,咱們即刻啟程回國都?!?p> 方青沒敢再說些什么,接過兩個包袱,便和嬴云進(jìn)了竹屋。
待她進(jìn)了門,姜叔臾向韓松子略一施禮,小聲問道:
“閣下可是墨家韓松子?”
“這是在下。”
松子凜然答道。
“久聞墨家韓松子大俠的英名,今日得見,姜某有幸了!”
“請大俠隨我到屋后一敘!”
說完,他先向竹屋后面走去。
松子靜靜地跟在他身后。
走到屋后,倆人立定,姜叔臾又向松子行了拱手禮:
“我在豐水城,素聞墨徒為民抒困、多行善事,深受民眾擁戴!那巨子身邊,有一年少墨俠,叫做韓松子,是他的左膀右臂,一直未有機會謀面。沒想到,我家方青還能結(jié)視大俠這般人物!”
“大人太客氣了!我和公主,相識甚早,說來話長。對了,今日有話,請大人直言示下!”
姜叔臾看著英俊清秀的韓松子,忽然悵然若失地長嘆一聲。
松子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咱方國,正需要你這樣的俊才,算了,這事以后再說。今日我來,一為尋回公主,二為見你!”
松子心里一動:“大人有何指教?”
“你們墨家以扶危濟困救萬民為綱,怎么也為了錢財而大費周折,還動手傷了我方國人?”
“錢財?傷人?”
“我聽密言,秦地天水的蔡莊有寶,你們一直在盯著,這可是事實?”
松子直直注視著姜叔臾,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我只問大人,心底到底信得過我墨家人所說的話嗎?若信,我才可以說下去!”
“我久仰你的名聲,相信公主的眼光!自然也信你的話!否則,也不會私下約你直談?!?p> “好!”
松子環(huán)視四周,見無異狀,便徐徐說道:
“大人說久聞墨家所做所為,應(yīng)知我墨徒絕不以發(fā)財求官為進(jìn)身之道!我巨子風(fēng)聞蔡莊有寶,派我多次前來打探,其目的,不是為了奪這里的寶貝去肥了自家,而是取之于天、用之于民!讓天下蔽弱的民眾過得再好一些,讓受戰(zhàn)爭迫害、被強國欺負(fù)的邦國多一些防御的力量,使民眾免遭茶毒!這和其他勢力以禍心覬覦、持強力爭奪、僅為滿足個人或者宗族利益是根本不可相提并論的!”
姜叔臾聽了松子的話,良久不語……
沉吟片刻之后,他心有所悟地自言自語:
“持此公心者,唯有墨家啊……”
他注視著松子,后退了幾步,深鞠一躬……
“我的話,先到這里了!有句話,我還得告訴大俠,來此地的路上,各色人物都有,連,連那內(nèi)廷,也有人在操心著。若有寶,望速取之,盡快拿回你們的戎寨去,早日為蒼生造福!”
說畢,他便向竹屋前走去。
韓松子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此人,身為太宰,風(fēng)格迥異,還有些意思了!
韓璧早已換好上了公主的行頭,已然煥亮一新,驚為天人了??吹剿勺舆^來,她眼里盡是不舍,可松子心里也不想讓她久留在這荒蠻風(fēng)險之地,希望她能盡早安全離開。
嬴云纖柔苗條,風(fēng)采卓然,她眼里含淚,望著救了她的兩個年少墨俠,深深彎腰,向他們行拱手之禮,二人連忙回禮!
姜叔臾領(lǐng)著一行人,蹅上了歸途,他回頭看著韓松子,飽含熱誠的說了一句:
“后會有期!”
松子默默點頭。
他不忍直視方青,怕她走前再流出眼淚來,可這淚水,還是不爭氣的從方青的眼里流了出來……
直到他們縱馬離去,松子還癡癡地留在原地。
天色已近傍晚,蔡丁一行馬不停蹄地向前趕著路,做為整個運輸隊的開路先鋒,巨大的使命召喚在心底鼓舞著他,縱馬疾馳的他,身體里卻是熱血沸騰。
行程早已過半,蔡丁遠(yuǎn)眺視野盡頭,被夕陽余輝籠罩著的雞冠嶺,回身,扭頭對幾個墨俠大聲喊到:
“兄弟們,咱們抓點緊,爭取在天黑之前趕到雞冠嶺!到了那里,距蔡莊就只有不到一個時辰的路了!”
幾個墨俠齊聲允諾!
看著不遠(yuǎn)處這黃昏下的蔡莊,剛剛吃完飯,坐在竹凳歇息的韓松子,心里又牽掛起范豹他們來。
花子宣收拾完石圍里的碗筷,喂了戎馬,看著小灰狼曾躺臥過的地方,突然想起這兩頭靈性的獸。
他輕輕走過來,坐在竹凳上:
“這兩天,也不見那兩頭狼了。”
“他們總要覓食的,這災(zāi)后的蔡莊,又沒見什么小動物,連老鼠都少得很。”
松子回頭,看了看身后的竹屋,若有所思的對花子宣說道:
“這里地勢平坦,易攻難守,我在想,咱們?nèi)粼儆幸魂犎笋R就好了,如在那山丘上設(shè)一隊伏兵,就可以搶得先機,并和我們能相互照應(yīng)!”
“要不我去山丘上?”
“不行,你一個人勢單力薄,雙拳總是難敵四手的!咱們,不能再犯兵力分散的毛病?!?p> “咱們的馬匹現(xiàn)在有不少了吧?”
“嗯,加上幾位女侍衛(wèi)的,和那幾個死掉的戎賊,咱也有十幾匹良馬了!”
“咱們把它們都牽出來,就拴在竹屋下,剛才姜叔臾不也把馬拴在那兒。就那兒!”
“好!”
花子宣沒加思索,立即動身。
韓松子自己拿著竹刀,砍了些粗竹,在那拴馬處,又埋下一些拴馬樁。
等他們把馬拴好,花子宣又抱了些草料過來,給馬群散了,戎馬們發(fā)出歡喜的嘶鳴聲,竹屋前一時間熱鬧了起來!
遠(yuǎn)遠(yuǎn)的,韓璧就看到了忙著喂馬的花子宣,策馬急奔過來的她,沒顧得上和他打個招呼,就順道沖上了竹屋前。
“哥哥!快隨我去蘆葦?shù)?!?p> 韓璧邊說,邊調(diào)轉(zhuǎn)馬頭。
正站起身來,準(zhǔn)備迎她的松子看著心急火燎的韓璧,語氣緊張、神態(tài)慌張,也沒加細(xì)問,忙騎上花子宣牽過來的黑鬃馬,緊跟著韓璧,往屋后的蘆葦?shù)乇既ァ?p> “怎么了?妹子!”
“車陣子有一個信鴿,就在那地里,今天是他在蔡莊的第三天,若他再不發(fā)信報平安,秦兵便會來蔡莊!”
“他那天所說巨然還是真話?”
“是啊!他急催我來,讓你速速發(fā)信。”
“好!”
不到一會兒,他們便到了這蘆葦叢邊,按照車陣子的話里所說的,韓璧很快在石堆中找到了這只黑色的小鴿籠,她取出隨身帶著的竹筒,給小灰鴿喂了些水,又放了些粟子,看它饑餓難耐地叨起來,兩人的心里一下子踏實多了。
松子從懷里掏出筆刀和小竹簡,按照韓璧的吩咐,刻上了那句話,待小灰鴿食飽飲足,便把綁在小鴿腿上,開籠放飛了它。
看著信鴿消失在漸暗的東北方向,韓松子輕嘆口氣,瞅瞅如釋重負(fù)的韓璧,他笑著問她:
“兩位兄弟的傷,好多了吧?就你一個人,可把你累壞了!”
“車大俠傷口愈合得慢一些,熊哥的傷再休息一夜,明早我看也能下地了!”
“他最擔(dān)心的還是你,怕你勢單力薄,難以應(yīng)付那么些個強人。”
“你說的是車兄嗎?”
“嗯!”
松子默默點點頭……
“我的藥應(yīng)該還有一些,你回去后再給他洗洗傷口,及時換藥,天氣熱,千萬別讓傷口感染、化膿了!”
“放心吧!花子宣走的時候,和你說得話基本一樣,口氣呢,也差不多!”
看她這樣調(diào)皮的說話,松子開心的笑了。
看看天色漸晚,韓璧便欲出發(fā)回去。
松子讓她到竹屋喝點水,歇會兒再走。韓璧答應(yīng)了。
兩人騎上馬,往竹屋而來。
韓璧馬快,走在前面,一向眼尖的她,突然指著竹屋方向,回頭對松子大叫:
“竹屋里隱約有動靜,我聽到幾聲慘叫,應(yīng)該還有刀劍碰撞發(fā)出的聲音!”
松子立時警覺起來,他沒有說話,提馬向前,向竹屋急馳!
距竹屋不到一百來丈,只見一群人馬,跟在幾個領(lǐng)頭的馬后,各各手執(zhí)兵刃,緩緩向竹屋逼去。
松子見惡仗在前,急扭頭對身后緊跟著的韓璧沉聲說道:
“保護(hù)好自己!”
說完,他即刻縱馬急馳,黑鬃馬似乎也懂主人的心思,馬蹄如風(fēng),向前沖去!
那群正要殺上竹屋的強人,猛然發(fā)現(xiàn)側(cè)后殺出兩匹快馬,不由得陣形動搖,他們分出四五個人,縱馬來迎。
松子不知對方虛實,先平平使出自己獨創(chuàng)的“松子劍法”來,這劍法,出劍穩(wěn),力道沉,速度雖比不上“追風(fēng)劍法”,但接他的每一招,務(wù)必專注且全力以赴,否則,稍有不慎,便會被這如松的強勁給擊飛了兵刃!
這第一個持刀砍過來的人,便和這沉松一樣的墨子劍火光交流,發(fā)出“錚錚”尖響!
不過,響聲過后,這人的刀便脫了手!他的刀掉落下來,刀尖卻直直插向馬首,馬頭被刺,痛跳起來,一下子便把這馬上之人,橫甩了出去!
其余的幾個見了,立時改變隊形,相互緊跟著,排列成環(huán)形攻擊隊形。
看著這熟悉的陣型,松子心里沉沉一念:怎么又是戎賊!隨后,他輕蔑地冷笑一聲,也迅疾變法,使出他的“追風(fēng)劍法”來!
劍光中,慘呼四起!也就不過一二十招之間,兩個蒙面戎賊便被韓松子刺落馬下。
他沒有戀戰(zhàn),急策馬繼續(xù)奔向竹屋!
四五匹馬隨即又沖了上來,把韓松子團團圍住。
刀光劍影中,花子宣勇力拼殺著,一個戎賊已被他殺落馬下!但五六匹馬環(huán)圍著他,讓花子宣一時難以殺出重圍。
兩個戎賊忽然使個眼色,一齊驅(qū)馬向松子身后的韓璧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