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你只要在外面受了氣,就回來發(fā)泄到我和我娘身上,在外面你敢對別人放個屁么?我和娘辛辛苦苦維持著這個家,你又為這個家做了什么!你吃喝嫖賭一樣不落!村口的王寡婦今夜怎么沒留你過夜?你這樣的人,不是畜生么,你就算是畜生,也只能當個、蛆?!碧m無疆字字珠璣,心中恨意成河,她若是野獸,定會將面前人撕咬成碎片,殺個片甲不留。
耳邊依舊能聽到蘭晴的勸戒聲。
她娘被打怕了。
蘭無疆心里陷下去一塊,腳步虛浮,她抬手,指向自己,下顎微揚,“你現(xiàn)在在鬧什么?是人沒有殺痛快,還想殺了我和我娘?”
“砰?!蹦腥伺繄A睜,猛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維持多年的面具被蘭無疆連著血肉撕下,他絕不允許他的威嚴受到挑戰(zhàn)。
“艸,老子今天就讓見識一下!”男人輪起板凳往蘭無疆身上砸去。
蘭無疆撲通一聲滾到地上。
血從口里蔓延而出,她眼眸微垂,眼前昏暗的場景是蘭晴痛苦的朝她一點點爬來。
“呃?!币宦曂春?。
男人拿起柴刀在蘭無疆的背部狠狠一割,見蘭無疆四肢抽搐而瘋狂,他掐住蘭無疆的脖子怒吼。
“去死……”
蘭無疆身子僵硬,脊椎傳來一陣鉆心的疼,脖子上的青紫觸目驚心,呼吸截斷,直直昏了去。
短暫而脆弱的生命不堪一擊。
她沉淪,她掙扎,她叛逆,卻終究逃不出世俗,毀在那敗類的手里。
身體體溫漸涼。
眼眶里攢了十四年的淚滑落在地。
滴答一響。
多舛命運的輪盤在此時變化。
“想要力量嗎?”
極好聽的男聲在蘭無疆腦內(nèi)回蕩,如云如霧,縹緲虛無。
蘭無疆心頭一顫,用盡所有力氣張開了嘴,喉嚨卻疼澀無聲。
男子輕笑一聲,慵懶味十足,他在蘭無疆看不見的地方抬手,手心握著一枚煞氣珠,如玉手指將煞氣珠捏碎。
咔嚓,清脆悅耳,手里捏散的煞氣朝蘭無疆涌去。
他偏頭,眉間一點紅圣潔,鳳眼狹長,白發(fā)肆意散著,淡淡道,“莫急,來日方長?!?p> 蘭無疆丹田之處傳來陣陣熱浪,酥麻的感覺漫布四肢百骸,意識快速下墜,熟悉的刺痛在背部做怪,神魔咒在體內(nèi)徐徐蘇醒。
身體傷口被黑氣縫織,留下一道道深褐色傷痕。
蘭晴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心在滴血,這是她十月懷胎的骨肉!怎么能這般被人踐踏?
“你,你!”她已然沒有一個詞可以從喉嚨里發(fā)出。
男人抓住蘭晴的頭發(fā),像拖稻草一般把她拖到墻邊,她臉上的絕望和驚恐混雜,腹部傷口因為蘭無疆擋了一半,并不是太深,但此時依舊傳來刻骨的顫栗。
頭沒有知覺的在墻上砸著,鮮血漫布滿臉。
“救……救命?!碧m晴本能的哽咽,字字泣絕。
不遠處的蘭無疆睜開了雙眸,她看見蘭晴命懸一線,像被激怒的野狼一般從地上弓起瘦弱的背,煞氣滋養(yǎng)全身,此刻,她為閻羅。
蘭無疆蜷著的身子站了起來。
搖搖晃晃,黑氣在血管里流淌。
眼里,男人的背影癲狂。
蘭無疆睫毛一抖,汗水糊臉,腦內(nèi)怨恨滋生,她冰涼的手撿起地上柴刀………
“噗?!蹦腥说耐卵暬厥幵诿┎菸輧?nèi),他瞪大了眼睛回頭,只對上一雙異瞳。
紅的妖艷,紫的嫵媚,與那瘦小的身子格格不入。
蘭無疆手肘用力,把柴刀再捅進去了些。
生銹的鐵勾住粉紅蠕動的腸子。
蘭無疆血絲密布的眸忽的瞪大,嘴唇顫抖,黑氣無孔不入。
不瘋魔不成活。
男人抬手,欲打蘭無疆,卻發(fā)現(xiàn)
腹部的刀在一寸寸前進,最終破骨肉而出。
他痛苦倒地,血濺黃粱。
蘭晴尖叫一聲,雙手迅速護住自己,背后被男人的鮮血打濕,她狠狠顫抖,牙關(guān)死咬。
半響,蘭無疆眸中的紅紫悄然退去,她撲通一聲跪到了蘭晴面前,淚痕未干,聲音沙啞。
“娘?!?p> “別怕?!?p> 你想回蘭家,我便送你回蘭家。
哪怕刀山火海,烈火烹油,我都不會讓人再動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