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少輕狂
李天鵬和袁男同桌，他總說袁男有一股好聞的味道，袁男很驚訝：
“我又不是女生，從來不用那些香香的東西，什么好聞的味道？”
“說不清楚，反正就是好聞，也不是香香的味道，就是聞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p> “到底什么味道啊”
“我想想，應(yīng)該是干凈衣服的味道?！?p> “那是什么味道？”
“嗯……，覺得是肥皂的味道，我很喜歡聞這個味道?！?p> “說到味道，我上次覺得潘貴榮身上有點酸酸的味道，和他帶來的那包東西的味道一樣，那是包什么東西？”
“哪包東西？他沒有帶東西啊?！?p> “就是我剛來學(xué)校那天。他坐我們前面，放桌箱里的那個布口袋裝的那包。”
“那個啊，不太清楚，可能是麥麩吧?！?p> 袁男一直遵守著陳明香的約定，沒有把她的歌本給別人看，當(dāng)李天鵬嘲笑陳明香時，袁男說：
“你還別說，陳明香雖然長得不好看，但她的字和畫還不錯哦。”
“那天我看過她的歌本，確實不錯，可能人長得丑了，只好在這上面補一補?！?p> “……”
陳明香的歌本都在袁男這里留了好幾天了，陳明香這幾天都很高興，學(xué)習(xí)也比原來用功，性格也開朗了許多。
看著李天鵬調(diào)侃的眼神，袁男覺得還是早點把自己要抄的歌抄完，把本子還給陳明香。
當(dāng)袁男去還歌本時，陳明香說：
“沒事，你不用這么急，等抄完了再還我不遲，我還有一個歌本！”
但袁男向后看了李天鵬一眼，沒有敢說再借她的另一個歌本來看看。
李天鵬正拉著自己的好朋友葉顯忠坐在袁男的座位上，看著坐在前面陳明香的背影，以及站在她旁邊的袁男，小聲說大聲笑。
袁男還完歌本，兩人忙朝他招手，袁男過來，正好聽到了李天鵬正在夸張地比喻陳明香那幾天和這幾天走路不同的樣子，一邊小聲說一邊比動作，配合著李天鵬臉上的豐富表情，袁男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時后面的雷躍明用紙團扔李天鵬他們?nèi)齻€，嘴里不停喊著李天鵬的名字，李天鵬沉浸在表演中沒有理會，葉顯忠回頭看了雷躍明一眼，回過頭繼續(xù)和袁男他們說笑。
雷躍明是班上個子最高的男生，雖然高大，可是一說話卻是女人的聲音，他的年齡比較大，已經(jīng)過了變聲期，只是變聲沒有變好，一個大男生，一把婆娘的聲音，為此，李天鵬沒有少笑話過他。光學(xué)他講話都逗笑過袁男很多次。雷躍明對此看起來卻從不在意。
雷躍明是數(shù)學(xué)老師的侄子，在班上比較飛揚跋扈。
只是數(shù)學(xué)老師的形象讓人不敢恭維，總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頭發(fā)亂糟糟地，大家都說他那是自然卷，時不時還會在沒有人時用口水理理頭發(fā)，只是頭發(fā)上有時會有枕巾上的線頭什么的。
線頭這些東西對長頭發(fā)來說是災(zāi)難，但對袁男的短發(fā)小平頭就沒有粘附的地方了。頭發(fā)短也有頭發(fā)短的弊端，那就是沒有長發(fā)緩沖，被東西砸到會比較疼。
雷躍明扔過來的紙團連續(xù)幾次砸到了袁男的頭，袁男很生氣，從桌箱里扯出一張草稿紙，揉成一團，回頭大力朝雷躍明砸了過去。
雷躍明手快，一下接住了寫滿袁男字跡的這團草稿紙，一使勁扔了回來。
好巧不巧那團紙正好飛過袁男頭頂，往前飛到了陳明香的桌上，彈了一下掉到了地上。
陳明香偷偷往袁男這里看了一眼，袁男一副不知所措，不好意思的樣子，李天鵬詭異地笑著拍打袁男的肩膀。
袁男有種預(yù)感，輕輕對李天鵬和葉顯忠說：
“不要鬧，你看那個紙團，可能陳明香會揀?！?p> 然后，笑鬧的三人就突然安靜了下來。
陳明香趁著別人不注意，悄悄彎下腰，迅速揀起地上的那個紙團，懷著激動的心情，埋著頭偷偷地打開來看。
這時，李天鵬他們突然爆發(fā)出很大的笑聲，陳明香也聽到了，飛快地回頭看了一眼，她馬上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把頭埋了下去，眼淚不爭氣流了出來，把紙團狠狠地丟到了地上。
后面的一節(jié)課，陳明香什么也聽不進去，耳邊總是回響著剛才爆發(fā)的那些笑聲，笑聲中感覺袁男的聲音尤其刺耳。
李天鵬事后逢人就講發(fā)生的這件事，引為笑談。
從此之后，陳明香更加沉默和孤獨，背影也更馱了。
英語課上，英語老師大概想到袁男是從省城來的，英語應(yīng)該不錯，就在課堂上直接讓袁男起來讀課文，袁男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去讀，英語老師讓袁男坐了下去，又叫起了班上英語最好的鐘靈起來讀，鐘靈讀得非常順暢。
英語老師對袁男說：“你這種讀法，說明平時讀得少了，讀句子要連貫，就像我們平常說話，總不能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那樣就成了機器人了，你要多向鐘靈學(xué)習(xí)?！?p> 鐘靈每次英語考試都是滿分，這是鐘靈最自傲的一點，她的同桌是班長，每次考試總是第一名，她們兩個女子的英語都很好，光憑這一科就可以把大多數(shù)人遠(yuǎn)遠(yuǎn)地甩在后面，所以她們的成績排名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她們一個長得比較黑胖，一個臉上開始有了很多青春痘，看上去讓人極度不舒適，用李天鵬的話來說：
“她們除了成績好，其它的根本沒法看。”
袁男也借過她們的歌本來看，對她們的歌本從來不吝溢美之辭。
“袁男啊，你這個人總是忽冷忽熱的?！?p> “什么意思？”
鐘靈笑而不語，班長打了鐘靈一下。
英語老師是一個漂亮的女子，共有兩個英語老師，另一個英語老師是一個微胖的男子。都很年輕，剛出大學(xué)校門。
因為教學(xué)條件比較艱苦，離城鎮(zhèn)較遠(yuǎn)，兩位老師都不太專心教學(xué)，平常說話都用英語，大抵在商量將來的打算，不想被外人聽了去。
李天鵬是不喜歡學(xué)英語的，常常慫恿袁男逃課，袁男低估了自己的被關(guān)注度，逃課時別的同學(xué)沒事，自己卻被老師告發(fā)到鄭校長那里去。
葉應(yīng)賢和葉應(yīng)福是兩兄弟，葉應(yīng)賢是哥哥，瘦得像一根竹竿，和袁男一個班。葉應(yīng)福是弟弟，長得很好看，性情也很可愛，微微有點小胖，矮他哥哥一級，大家都住在一個宿舍里。
愛美之心是人的天性吧，袁男很喜歡葉應(yīng)福，把他當(dāng)成一個漂亮的小弟弟來照顧。
有時袁男脾氣比較暴燥，對比自己小像個瓷娃娃的葉應(yīng)福，一句話聽著不對就會忍不住動手，葉應(yīng)福打不過他，就會眼含淚水不理他。袁男就會一邊說道理，一邊哄，葉應(yīng)福就委屈地哭出聲來。
同宿舍的葉顯忠就會說：
“袁男，你打也會打，哄也會哄，不錯，真的不錯?！?p> 秋天的天氣，夜里有點冷，每個人的被子都很薄，袁男為了讓葉應(yīng)福開心，晚上的時候，讓葉應(yīng)福把他的被子抱過來和自己被子一起蓋，兩人擠一起睡覺蓋兩床被子會更暖和。
睡覺時把被子裹成一個不透底的筒子，人脫光了鉆進去會感到非常溫暖舒適和熨貼。袁男把兩床被子裹好，提前鉆了進去，葉應(yīng)福還在洗腳。
這時吳小敏走了過來，把袁男的被子繃緊壓住，袁男全身被子裹著，只留頭部在外面，無法掙扎，氣得滿臉通紅，一邊罵吳小敏，一邊作勢要吐口水。
吳小敏嘻嘻笑著，一邊騎壓著袁男，一邊對宿舍里的其它男生說：
“快來看，快來看，袁男生氣的這個樣子好誘人?！?p> “就是，就是，可惜他不是個女的，不然我都想親一口”
袁男惱羞成怒，顧不得弄臟被子，真的開始朝吳小敏吐口水。
吳小敏臉上的口水也不去擦，嘻嘻笑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