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兵,連連拔堡,逼得西夏黨項人節(jié)節(jié)敗退,不戰(zhàn)而敗,潰不成軍。不消一戰(zhàn),大漢即可將西夏盡收版圖。
西夏王宮內,西夏王正急的坐立不安,厲聲喝道:“再去請唃廝啰!求他們出軍!不管多少珠寶銀兩,我們全都奉上!”
“回稟大王,探子來報,說是大漢軍隊里有漢朝皇帝的四皇子?!?p> “什么?”
謀臣思為世獻計說:“大王,這是個好消息,是上天在幫我們西夏。和唃廝啰說,請他們出軍并挾持四皇子。一是有了挾持人質,崛起中的唃廝啰可不必再忌憚來自漢朝的威脅。二是此次出軍,他又表明了與我國并肩的立場,也不必怕我們被大漢占領后兩面夾擊。三是此次出軍,不必他們廢太多兵馬卒,擒賊先擒王,這皇子一旦被挾持住,大漢的軍隊再堅硬如鐵也會軍心四散?!?p> “好!就這么辦!”西夏王幽深晦暗的眼里放出光來,急急吩咐了使者前往?!昂撸瑵h朝狗皇帝,看我捉了你兒子,讓你再狂!”
此時,漢朝軍營里,楚央、吳叔和眾士兵正在包著餃子。
“立冬不端餃子碗,凍掉耳朵沒人管?!苯裉焓嵌寥?,晚飯吃水餃。
一只只餃子皮到了楚央的手里,三下兩下就包成了圓滾滾的“小耳朵”?!笆澹椰F(xiàn)在速度也趕上你了!”她開心的笑著。
“餓了嗎?餓了的話我先下幾個給你吃著?!眳鞘鍛z愛的問道。
“餓了,想吃十個?!背涛χ?,吳叔看著臉上碰了面粉的楚央也笑了:“哈哈,看來你這只小花貓原來還是只小饞貓!”
楚央伸手撲了吳叔臉上一把,吳叔也變成了“白臉”,“你這個丫頭!沒大沒??!”吳叔慌慌張張用袖套擦著臉。楚央笑的更開心了。
餃子煮好端上來了。一大盤一大盤,熱氣騰騰。配上米醋、香油和特制的辣椒醬,士兵們吃得熱火朝天。熱熱鬧鬧,有種過年的氣氛。算起來這仗也打得差不多了,他們打完了就可以回家了。
月色皎潔。楚央站在帳外抬頭看著天穹。漫天的星星。星星很大很亮,連綴成了寶石般的夜色星河。她用力的看著,想把其中一只星星看得更深、更細,漸漸入了神。
“餃子真好吃?!彼箭R突然出現(xiàn)在楚央的身后。
“明日再給你做。”
“我想你給我做一輩子?!彼箭R輕輕的說。他的聲音像梔子花,輕柔,又有著讓人心安的質地。他的眼神透過風凝視著她,卻那么的讓人窒息。
楚央想躲開那雙眼睛的注視,卻又舍不得移開,它們太美了,溫柔安靜,卻充滿著力量,仿佛要把她整個人吸進去。
思齊又笑了。他纖細的手心打開,是一只漂亮的玉佩。玉佩是淺青色的,圓圓的,里面鏤刻著兩個小人兒。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送給你?!?p> “我不能收?!背胫肋@是他的亡母留給他的,不僅貴重,還有著更深的意義。
“母親說讓我給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彼箭R說。其實他想說母親是讓他給自己心愛的人,但是他沒說出口。這是愛情嗎。他不知道。他只是很喜歡很喜歡這個妹妹。也許是天生的憐愛和保護,也許真的是他情竇初開了。
他給她戴上玉佩,鄭重的把玉佩放好。
“交給你了。”
楚央點點頭。
他們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河更加璀璨了。
“你們倆在看啥這么認真的呢?”秦意之不知何時已經悄悄來到他們身后,也好奇的抬頭看著天空,“哇,好大的星星!比餃子還大!”
楚央和思齊相視而笑。
又一日,楚央偷早前去練武。戴著斗笠的已不是從前的那個她。這位新師傅高一些,也瘦一些??磥硭褪枪滦姆◣煕]錯了。
“你叫楚央?”
“是?!?p> “楚楚動人,君獲其央。你的名字早就表明了——你是個漂亮的害人精。果不其然。”孤心輕蔑地笑了,從胸口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玉瓶扔來,“我主要是負責你學習毒蠱之術。學毒蠱前,我要考驗你的定力,你必須要有一顆鐵石心腸。這個是毒藥,你拿去,放入你身邊最親近的人的食物里。你且放心,人吃了,會肝腸寸斷而死,外表卻看不出中毒的痕跡,只讓人認為是突發(fā)瘧疾而死,不會引人懷疑?!?p> “下毒?”楚央驚愕萬分,“下在最親近的人的食物里?”
“別裝傻了,就是你那個吳叔?!惫滦姆◣煹恼f。
“吳叔?為什么?為什么要害人!何況他是個好人!”楚央憤怒地攥緊了拳頭。
孤心法師走到楚央面前,用劍抵住她的喉嚨?!皠e以為我們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你的秘密了。你別忘了,知道你身份秘密的都得去死?!?p> 楚央把唇咬出了血,她的胸口翻涌著不平和憤懣,“可是他會保守這個秘密的!不要殺他好不好!其他什么事我都愿意做!”
“楚央。你別忘了你的身份。我是你的上級,我讓你殺誰你就要殺誰,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p> “如果我不呢?!背胂褚恢化偪竦耐米?,猙紅了雙眼。
“你不?那就不僅僅是沒有寒心丹可以給你了?!惫滦姆◣熣f完就走了。
楚央拿起玉瓶打開,把藥粉倒出,扔在了雪地上。
她就是被火燒死,也絕不會出賣吳叔!
沒幾日,熱毒的威力就發(fā)作了。她痛苦不堪,百爪撓心,但是仍是默默獨自忍受。吳叔心急如焚,敲了碎冰敷在她的額頭。但是越來越熱了。她身上冒出無數(shù)紅色的針眼般的小孔,似有熔漿沸騰。她熱的幾乎快要發(fā)狂了,出現(xiàn)了很多幻覺,夢見被人刺死的吳叔,被人囚禁的思齊,還有無數(shù)顆懸掛的人頭像野草一樣的矗立燃燒的長發(fā)。
她踉蹌跑出了營地,砸碎了冰凍的河床,自沉雪地之中。
吳叔拿著棉被跑來,一路上連摔了好幾跤,碰的臉青鼻腫。
楚央漸漸恢復了知覺。
看著面前這個未老先衰的小老頭,她抱歉的說:“叔,讓你擔心了?!?p> “我的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在折騰你呀!怎么才能讓他們放過你呢?我去求他們!大不了我這條老命給他們做牛做馬!”吳叔委屈的流著淚,最終嗚咽地哭出了聲。楚央難過極了,“叔,求求你不要問了?!?p> 吳叔繼續(xù)哭著,突然咂住了聲,像是突然咬斷了舌頭。
他的眼睛牛眼一樣大的瞪著,鮮紅的血從他的鼻孔、嘴角流了出來。他顫顫巍巍地抬起手,用最后一絲力氣褪下了他手中的玉指環(huán),鄭重地放在楚央的手掌上。他還想說什么,但是滿嘴是血,聲音已經渾濁不清了。
“叔!叔!”楚央從冰洞中躍出,扶住吳叔跌落的上身。她伸手去摸他的脈搏,已經斷了氣。
“叔,你不要嚇我!”楚央哆嗦著哭了。她抱緊了吳叔,吳叔的溫熱一點點的消散,手中的棉被也滑落到雪水里,濕的冰透。
她的腦中回蕩起上一位師傅說過的警告:“蝕心是中原第一的皇族女性情報機構,制約著你們的不僅僅是皇家恩賜的寒心丹,你們里面每一個人都有人在暗地里監(jiān)視你們的一舉一動,他們被稱為‘光’,監(jiān)視你們的‘光’又被另外的‘影’監(jiān)視著,由此形成一個堅不可摧、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監(jiān)察系統(tǒng)。如果你們不能完成任務甚至叛變,自會有光影收拾你們?!?p> “是誰!”楚央抱著吳叔的尸體,對著殘陽怒吼,一聲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