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懷念但不能回返
最美的是以前，難忘的是從前。
——趙寧
放假了，常陌和趙寧都呆在家里，常安老早打電話回來說，假期要回家，自上大學(xué)以來，頭一次。
接完電話常陌陷入了無休止的自嗨之中，對于這個老姑，雖然見常安的面不多，一年能見一次純屬奇跡，來了不是待一禮拜就是幾天，來去匆匆。
但有電話的存在，常陌也不至于和老姑斷了聯(lián)系，三天一通的電話是常陌能克制住的極限，只有常安能真正認真聽進去她的想法。
既不像趙寧的不屑也不像奶奶溫柔的敷衍，有時還給她講一些從沒見過，從沒聽過的奇聞趣談。
常安一大早就打了電話回來，常奶奶不在常陌就給接了，常安說她要帶回來一個人，是她的姑父，常陌對于姑父沒有什么概念，所以沒有任何想法。
常奶奶回來了，常陌一臉疑惑地問：“奶奶，姑父是什么？”
常奶奶擦著手，想也沒想的說：“姑父就是姑姑的丈夫，如果陌陌的姑姑結(jié)婚的話，那么陌陌就會有一個姑父?！?p> 常陌恍然大悟地說：“哦，那陌陌有姑父了。對了奶奶，剛才姑姑打電話回來說她要給我?guī)б粋€姑父回來，還說她很快就到了?！?p> 常奶奶聽完，擦手的動作都停止了，手里拿著毛巾保持著原來的動作，眼睛瞪得大大的，心想：“啥，帶一個姑父，我要有女婿了？常安搞什么，我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常奶奶去做飯了，常陌挑了一件最順眼的裙子，還換了一雙一直沒怎么穿過的白色公主涼皮鞋。
自己打扮完還沒忘掉趙寧，跑到趙寧臥室，二話不說拉開柜子就找衣服，趙寧本來正在看書，沒有理會常陌，也不打算理她。
不一會兒，常陌抱了一懷衣服，全堆在了趙寧面前。
常陌指著衣服緊急萬分的說：“姑姑姑父都快回來了，你怎么還穿著這身臟衣服呢？”
趙寧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剛換的衣服說：“我的衣服哪臟了，誰像你似的，邋里邋遢，天天泡在泥里。”
常陌本想發(fā)作，但一想這本來就是事實，也就作罷了，但還是一直喋喋不休的，讓趙寧換衣服。
趙寧實在是讓常陌吵怕了，伸出手，推著常陌說：“你出去，我換。你簡直比幼兒園的小朋友還煩人。”
常陌一聽，趙寧妥協(xié)了，便乖乖在門口等著趙寧，她相信趙寧穿上那身衣服肯定會很帥的，她就算不相信趙寧，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午飯過后，常安還沒到，常陌便有些坐不住了，等待真的很漫長，常陌覺得時間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一看表，才過去了一分鐘。
常陌從院子里的臺階上下走一個來回才算一分鐘，常陌不知疲憊的一趟又一趟的溜著。
趙寧坐在臺階上的小馬扎上看書，被常陌晃得眼睛忽明忽暗的，書也看不進去了，就靜靜地看著常陌一趟又一趟轉(zhuǎn)悠。
經(jīng)過漫長的等待，常陌沒有等來常安卻等來了瓢潑大雨，剛開始淅淅瀝瀝的大雨滴落了下來，打在了臺階旁花壇的葉子上，綠葉顫抖著。
雨滴漸漸密了起來，常陌躲到了臺階上，和趙寧一樣坐了一個小馬扎。
常陌不動腿了，嘴又開始嘰里呱啦說個不停：“張樛木，你說這雨什么時候停呀?！?p> 趙寧，看著被雨打落的葉子說：“夏天的雨應(yīng)該很快就停了?！?p> 常陌又滿臉焦急地說：“下雨，姑姑姑父是不是就不回來了。”
趙寧：“不會不回來的。”
常陌：“今天為什么要下雨。”
趙寧：“不知道。”
常陌的思維極度跳躍，又說：“你說，真的會有雷公電母嗎？那他們長什么樣子呢。”
趙寧：“不知道。”
……
雨漸漸小了起來，天空像洗過似的，湛藍湛藍的，飄著一兩朵潔白的云，遠處的山是一片黛青色。小河里的水又清澈又急湍，幾只蝌蚪用力的扭著身軀，向前游著。
雨停了，再也擋不住常陌往外跑的心了。
常陌拉住趙寧搭在腿上的手站了起來，趙寧被動的被常陌牽著。
趙寧跟著常陌到外院，常陌摘了一片葉子，卷成漏斗狀接著花瓣上的雨水，時不時轉(zhuǎn)頭看一眼門口。
天空中漸漸掛起了一條彩虹，淡淡的藏在云后，趙寧大聲喊道：“彩虹。”
常陌驚喜的抬起頭，兩眼放光的問趙寧：“哪兒，哪有彩虹。”
趙寧說：“天上，一朵云后面?！?p> 常陌伸長了手，一朵云一朵云的篩查著，手指從左到右移了過來。
常陌一看到彩虹就高興的蹦了起來。
韓柏脖子上掛著一個相機，和常安從門口走了進來，韓柏看見這極富童趣的一幕，停下步子，放下了手里拉的行李箱，按下了快門鍵。
常安見韓柏拍完了才出聲叫道：“陌陌。”
院子里的兩個小孩一齊轉(zhuǎn)過頭來，韓柏又快速連拍了幾張。
趙寧穩(wěn)重的立在原地，而常陌早已飛了出去，伸長了手臂向常安奔去。
常安也張開了雙臂，一把抱住常陌在空中轉(zhuǎn)悠了兩圈，常陌是真的瘦，吃多少都不長肉。常安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完全不費勁。
常安放下了常陌，常陌四處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趙寧還站在原地，又返回去把趙寧拉了過來。趙寧本來很靦腆，一見陌生人更不吱聲了。
趙寧低著頭，常安的視線一直停在趙寧的身上。第一眼就覺得趙寧真白，完全和常陌是兩個極端。
常陌熱情的一手拉著趙寧，一手拉著常安向內(nèi)院走去，剛邁開步子，耳邊就傳來兩聲尷尬的咳嗽聲。
韓柏略帶些笑意的伸出一把手，眼神中露著些委屈的說：“陌陌，我呢？”說著還抖了抖手。
常陌這才注意到這個身高非凡的人，入眼全是腿。常陌仰起頭才看到了那張儒雅中又帶有一點玩世不恭的臉，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常安一把拍在了韓柏的手背上，嗤笑道：“多大了？拿行李?！?p> 韓柏立馬恢復(fù)了正經(jīng)：“好嘞。”一手一個行李箱，拎了起來，跟在前面三人的身后。
常陌喊著：“奶奶，奶奶，姑姑回來了。”
常安：“媽，媽，我回來了。”
姑侄倆默契的你一言我一語的喊著。常奶奶匆匆的從工作室走了出來，邊走還邊回應(yīng)道：“來了，來了，兩個常搗蛋?！?p> 趙寧回想著，不覺的揚起了嘴角：“那段日子真好。”
趙寧拿起身邊泛黃的書，把照片重新夾了回去。坐在凳子上，翻開了日記本寫下了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