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身上的毛差不多都干凈了,就是四肢和豬頭還有點不干凈。只見眾人一只手抓住豬腿,一只手用石頭磋著豬毛。那些不干凈的豬毛,也在這些利石的磋磨下,紛紛脫落。
毛弄干凈了,只見有人從家里提出兩桶冷水。接著,眾人一勺一勺地往豬身子上潑去。
子萍看著他們,很不解:“哥哥,他們怎么用冷水???”
“因為毛已經祛除干凈了,用冷水僅僅是為了沖洗掉臟東西,熱水會把肉燙壞的!”子豪給子萍解釋道。
子萍點了點頭:“哦!”
不一會兒,肥豬被眾人弄的干干凈凈。
另外一邊,有三個人各拿著一根直徑十厘米左右,有三米多長的椽。他們找到一根長繩子,將三根椽的一頭綁起來。
三根椽綁好以后,在綁著的地方,留下兩個套子。另外一個叔叔拿起利刀,將肥豬的兩個后蹄的關節(jié)處割了一個口子,并把環(huán)節(jié)弄破了一點。
緊接著,綁椽的那三個叔叔將綁著的三根椽移過來,用那兩個套套住被割開的那兩個后蹄。然后,兩個人扶住肥豬,其余的人都扶住三根椽,慢慢地移動。當三根椽落地的時候,三根椽分別在三個地方支成了一個大的三腳架,肥豬被懸懸地掛在三腳架下。
支好三腳架以后,其中一人拿著長刀將豬頭切了下來,并在掛著豬身子的最下面的地面上鋪上一張塑料紙,讓一滴一滴流著的余血流到上面。
切掉豬頭以后,他們要準備卸肉了。
徐天明拿著長刀從肥豬后腿的中間往豬頭的方向劃開一道口子,接著,過來一個人幫忙,他們倆合力將豬的心肝脾肺腎等內臟一股腦兒全部取了出來。
又有人提出來一桶冷水,將豬身子里里外外洗了個干凈。
取出豬腸子以后,過去兩個人,他們拿著短一些的刀子,將豬腸子內的余便全部弄了出來,接著,他們倆用水沖洗了好幾遍。最后,人一眼望去,這還像什么裝糞便的腸子呀,簡直是一個美侖美奐的精品啊。
掛著豬身子的那邊,幾人最初先卸掉肥豬的兩條前腿,接著從豬的后背從屁股那里一直切到脖子的地方。這時,三個人一起上,一個大肥豬的豬皮被全部弄了下來。
徐天明從家里拿出斧頭,將剩下的豬排骨全部剁了下來。最后,在那高大的三腳架上,只剩下肥豬的兩條后腿,一人上前,輕松地取下了他們。兩個小時前還像猛虎一樣沖刺的大肥豬,如今已被大卸八十塊!
那盆豬血被端進去以后,他們放入早已準備好的面粉。生火、加熱、攪拌,不大一會兒,便被弄成了好多血餅餅。
廚房里的大鍋里,煮著很多肉,排骨、豬皮、以及心肝脾肺腎,鍋的表面,沸騰著很多水泡,走進房間,整個屋子彌漫著肉香的味道。
在農家小院里,停放著三輪車,徐天明將卸掉的肉留下一些今天吃,大多數(shù)都放在車廂里。
這樣辦的原因,是讓它們在晚上被凍硬,并且要把它們切成臊子,切成的臊子將是農人未來一年的葷腥。
幫忙的人都干完了活,他們走進大門,洗手、洗臉,然后走進堂屋。徐子豪早已準備好茶水和饃饃,子豪安排他們坐下。他們吃著饃饃,喝著茶水,討論著農人的喜怒哀樂,時不時發(fā)出笑聲,使這個農村小院變得活力四射。
茶余,廚房里的吃的也準備好了。血餅餅,農人稱之為血饃饃,被端向了堂屋。
黑色的血饃饃,弄上一大碗,在上面撒些蔥花,在當幾片肉片。這對于一年到頭吃不了幾次的農人來說簡直是人間美味,人參鹿茸。
一切拾掇完畢的徐天明也洗了手,走進了堂屋,端起了血饃饃。這干的血饃饃吃完以后,是一個排骨湯,農人喜歡多放辣椒和蔥花,辣椒加肉,賽過活神仙。
接著,媽媽楊紫霞、奶奶周芳齡,以及幫忙的阿姨都忙完了手里的活,走進堂屋,一起吃起了這年肉。
大約一小時后,年肉是吃完了。農人每年殺豬是一件不小的事,按農人的習慣每年的年肉啊,年酒啊什么的,都是幫忙的人先用為快。
徐天明拿著年酒走進堂屋。他先往主桌供的祖宗的酒杯里倒了獎杯,農人是看中供奉祖先的,每逢佳節(jié),每家都要上墳,為逝去的親人送些盤纏。此外,當遇到大事和過年的時候,人們會把逝去的祖先請道堂屋供奉起來。
給祖先倒酒完畢,徐天明拿著酒走到眾人吃飯的桌子旁,給每個人都到了酒。當然,作為東家,要先干為敬。
酒肉酒肉,有酒有肉,這種待遇對于農人來說是再好不過的生活。
忙碌了一年的農人,在年末的最后十幾天和年初的最先十幾天,就算窮的叮當響也會略備薄酒,這樣做的目的大多不是自己享用,而是在為上門的客人準備的。
……
酒足飯飽之后,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家。
徐天明沒有喝醉,院子里還有那么多肉等著他拾掇。楊紫霞當然是在洗刷客人吃飯用的碗筷,徐子萍倒是玩的很盡興,她手里不知鼓搗這什么小木棍,一會兒用細線綁上,一會兒又拆開,時不時發(fā)出笑聲。
豬被插入長刀的時候當然是會掙扎的,這樣也就會有一些血濺到盆子外面。周芳齡在他們將豬掛起來之后,便很快往上面撒了一些不好的面粉。接著,在空曠有陽光的地方鋪上一張大紙,將面粉倒到上面,讓他們吸收一下陽光。
吃完飯后的周芳齡,雙手去捏那些面粉,她把它們全部捏成小豌豆大小的顆粒。過完年,農人會買很多小雞仔,這些小顆粒是給小雞仔準備的。
……
來而不往非禮也,接下來的幾天,徐天明要去給別人家?guī)兔⒇i。自己家的豬被殺掉后,楊紫霞的主要工作來了,她要把那些凍著的大肉切成臊子。切臊子很不容易,話又說回來,有什么事是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