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燭風(fēng)和書空總算是提著兩個簡易雞籠回來了。
帶回了四只雄赳赳氣昂昂的花羽大公雞。
可能是大公雞們之前正睡著就被提了出來,現(xiàn)下又突然到了一個新環(huán)境,不知道要面臨什么,所以稍稍有些驚魂未定。
不過接下來,對于四位中的兩位確實算是非常地驚魂。
燭風(fēng)和司空揀了兩只較瘦小的公雞,掐著翅膀提了就往院外走。
被提走的公雞們滿眼無助地咯咯尖叫著。
墨梨蹲在穿廊上,目送著小公雞,輕輕揮了揮手,說道:“小公雞,一路走好!感謝你們?yōu)槿祟愖龀龅呢暙I(xiàn)?!?p> 蹲在院子里正敲敲打打做著木工的墨不流差點沒笑得一頭栽倒到地上,道:“姐姐,不要假仁假義了好嗎?聽說五花肉吃得挺香??!那姐姐愛不愛吃雞肉呢?”
這么快他就知道這事兒了,肯定是墨允,這些人!
他們竟一句都沒有問她,真是沉得住氣!也真讓墨梨有點兒沉不住氣。
墨梨白了墨不流一眼,一本正經(jīng)地道:“倒是可以嘗嘗,聽說雞肉很補氣!所以啊,你看這雞呢既可以用來抓蜈蚣,又可以煲湯補氣,而且還很......嗯,反正就是為人類做出了很多貢獻(xiàn)。我們當(dāng)然要真心地感謝它們啦!”
墨不流強憋了笑,道:“要不要逢年過節(jié)什么的給它們再燒點紙錢,上個香啊?”
“上個香也是可以的,燒紙錢就沒必要了,反正它們也不會用?!蹦骖H為認(rèn)真地說道。
墨不流再次沒有忍住,笑噴了出來,一拱手道:“服了,姐姐!”頓了一頓又說道:“麻煩姐姐下次講笑話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是這樣認(rèn)真的表情???太好笑了。”
墨梨一臉認(rèn)真地說道:“不好?!?p> ......
“你覺得,是誰做的?”墨不流斂了笑容正色問道。
“還能是誰?!”墨梨撇了撇嘴說道,心里想:前兩天小枝才把墨梨怕蟲子的消息透露給那邊兒,今天就收到這么一份兒大禮,太明顯了好不好?
就這蟲子,就算不是墨梨,任何一個常人都得嚇一跳吧?!
“嗯?!蹦涣魑Ⅻc了點頭道,“我也覺得是,這個并不直接致命,像是那邊所為。那,你打算怎么辦?”
墨梨沒應(yīng),半晌才說道:“想想?!?p> 笑話說完了,正事也說完了,又無聊望天了好久,燭風(fēng)和書空才殺完雞回來。
墨不流把雞連著骨頭一起切碎,再把雞碎塊兒、雞內(nèi)臟和雞毛攪在一起,然后分別放進(jìn)剛才做好的三個高腰梯形木盒里,又從花圃里捧了些沙土和碎石蓋在了上面。
這三個高腰梯形木盒做得很簡易,上底邊沒有封口,是用來讓蜈蚣進(jìn)入的入口,蓋子也不是封上的,而是一塊木板直接蓋在了上面,方便取出入甕的蜈蚣。
墨不流弄好后,便帶著燭風(fēng)和書空進(jìn)臥墨池去布置。
之前墨不流在重災(zāi)區(qū)架子床的四周灑了一圈兒的雄黃酒,連墻壁上也都灑了,此舉有效防止了蜈蚣們向房間的其他地方擴散,過去了這么長時間,蜈蚣的活動區(qū)域依然主要集中在雄黃酒的包圍圈兒之內(nèi)。
所以墨不流索性把三個誘捕箱都放在了雄黃酒包圍圈兒里面,其余零散的逃逸者待日后再追捕。
安放好誘捕箱后,墨不流三人便退出了臥墨池,關(guān)好了門,又把剩下的那兩只肥壯的大公雞拴在了臥墨池的門口。
出來后,墨不流便去查看之前泡著黑色干菜的大盆,用手撩著水看了看,又聞了聞,便讓所有人都用手沾著藥水往自己身上均勻地噴彈。
一開始大家還在認(rèn)真地噴彈,后來不知是誰起的頭兒,直接演變成了輕型打水仗......
其實也可以說是大家非常友愛地互相為對方夠不到的地方彈藥水。
剩下的一些藥水又往各自床上噴了一些,順便還給老黃的窩噴了一些。
這個泡的藥叫僂藍(lán)草,據(jù)墨不流說可以有效防止蜈蚣在大家睡著的時候與大家親密接觸,而且對人體無害,還沒有特殊熏人的氣味兒。
因為情況特殊,墨不流和燭風(fēng)、書空三人便破例留在了臥墨池里,在院子里守著那幾十條蜈蚣,反正離天亮也沒有多長時間了。
墨不流讓書空回他的房間拿來了三小壺酒,可以暖暖身子。
三人對月喝酒閑聊天,倒也十分愜意。
厭年涂了藥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墨梨讓殘夜陪她先回去休息,茫茫麻利地鋪好了床,又用湯婆子燙了燙。
“我肯定沒有厭年燙得細(xì),但天快亮了,小姐也是和衣而睡,就湊合湊合吧?!泵C_呎f邊給墨梨倒了一杯溫水捧到了她手邊。
剛才忙乎了一通,之前又洗了澡,確實已經(jīng)口干舌燥了,墨梨慢慢喝完一杯水才睡下了。
雖說墨梨并不很怕蜈蚣,但一次看到幾十條蜈蚣在床上爬,沖擊力還是有的,蜈蚣們恍恍惚惚地反復(fù)在夢里出現(xiàn),使得墨梨睡的也不像平時那樣安穩(wěn),估計參加了蜈蚣阻擊戰(zhàn)的這些人都難以睡踏實吧?
第二日一大早,臥墨池門外的那兩只大公雞便盡職盡責(zé)地打起鳴兒來,聲音響徹云霄。
本來就沒怎么睡踏實的墨梨一下就醒了,可頭卻昏沉沉的,身子也酸軟無力,還有些咳嗽。
昨夜頭發(fā)沒有熨干便在院子里吹了快兩個時辰的冷風(fēng),雖然戴著帽子,可終歸是冬天的夜晚,再加上墨梨身子本來就弱,所以受了寒氣也是順理成章的。
茫茫見狀趕緊奔出去找了墨不流來,墨不流把了把脈,臉色很陰沉,強制墨梨臥床休息,并吩咐書空去余慶堂煎蔥白豆豉湯拿回來。
可墨梨說還有戰(zhàn)役要打,還是強撐著爬了起來,洗漱完,努力地吃了兩碗白粥。
今天不僅要召開小廚房職位競選大會,她還要找出制造蜈蚣事件的主謀和參與者來,怎么能躺在床上呢!
依著墨梨的意思,墨不流和燭風(fēng)把昨天誘進(jìn)箱子里的蜈蚣們放進(jìn)了一口小水缸里,擺在了臥墨池外間廳堂的正中間,快到巳時初刻的時候,墨梨便站在臥墨池的門口恭候著那邊的人了。
墨梨曾經(jīng)要求過王府的下人每日巳時到西花廳集合候命,前兩日因為回門和搜尋證據(jù)都取消了,今日算是命令頒布后的第一次執(zhí)行。
之前墨梨已經(jīng)叮囑過昨夜參加過蜈蚣阻擊戰(zhàn)的下人,這件事誰都不可以告訴。
陸續(xù)開始有王府的下人進(jìn)了院子,見墨梨站在臥墨池的穿廊下,便緊走幾步過來請安候命。
墨梨則示意他們進(jìn)臥墨池等候,然后便站在一邊細(xì)心觀察他們的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