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英英很快拐到廠房后面的小溝,黑暗中正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蹲在中間。
“你是什么人?”秦英英吼了一聲,立馬打開手電筒掃過去。
緊接著,一張臉迎著光線轉(zhuǎn)了過來。
這張臉微微瞇著眼,上面還有些臟污,但秦英英還是一眼認了出來,不由驚詫出聲,“蕭關(guān)?你怎么會在這?你家可不在這頭吧?”
見到是老同學,秦英英原本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原來是秦英英同學?!笔掙P(guān)拍拍手站了起來,身旁一只黑色拉布拉多犬湊上前。
這只犬身形碩大,大大的一對眼睛仿佛探照燈一眼,炯炯有神。
蕭關(guān)指了指身邊的狗,“我家骨頭半夜亂躥,我是來逮它的。”
秦英英剛想上前,忽然聞到一股怪異的酸腐味,正是她剛才聞到的那種,但此刻要濃烈地多。
一陣反胃,秦英英差點沒吐出來。
她不由后退兩步,捂住鼻子,“蕭關(guān),你家狗是不是翻垃圾去了?”
蕭關(guān)也不否認,聳了聳肩,“看來我得帶它回去好好洗個澡了。
對了,秦英英同學,沒聽說最近城中有人失蹤嗎?
這么晚了,還敢一個人走夜路,就不怕什么妖怪把你叼了去?
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p> 秦英英趕緊后退擺手,“我家就在旁邊不遠了,倒是你,趕緊帶著你家狗去做清潔吧,真的會熏死人的?!?p> 說完,秦英英轉(zhuǎn)身跑開,還留下一句,“改天再聯(lián)系啊?!?p> 腳步聲遠去,蕭關(guān)與拉布拉多犬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后回頭看去。
就在距離一人一狗五六米的角落,一具怪異的尸體躺在黑暗里。
如果剛才秦英英再上前幾步,大概就能看到小溝里正在流淌的墨綠色液體。
那股難忍的熏臭味正是從這液體中散發(fā)出來的。
蕭關(guān)走到那具尸體前,乍看像個畸形的人形生物,但細看就會發(fā)覺更多的細節(jié)像是人與某種四足生物的結(jié)合。
蕭關(guān)撥通電話,“城西廢鐵廠發(fā)現(xiàn)了一只走地魔仆,當場死亡,有人在我前面動了手,身份不明。
應(yīng)該還有同伴,最近這批魔仆在余山市很活躍,具體原因現(xiàn)在還不清楚。
嗯,嗯,明白。”
掛了電話,蕭關(guān)開始處理地上的尸體與痕跡。
做完這一切,蕭關(guān)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是近12點了。
嘆了一口氣,蕭關(guān)摸摸身邊拉布拉多犬的腦袋,“走吧,骨頭。
今晚本來還想約小婉出來見面,計劃又泡湯了呀。”
拉布拉多犬低低嗚咽了兩聲。
蕭關(guān)自言自語,“什么?你說我和小婉是兩個世界的人?
兩個世界的人怎么了,兩個世界的人就不能談戀愛了嗎?”
說完,蕭關(guān)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一人一狗消失在無邊的夜幕中。
山月居里一片寂靜,梁小婉早已沉入夢鄉(xiāng)……
無止盡的奔跑中,氣喘吁吁的梁小婉不時向后張望,黑暗中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怪物正在追趕她。
什么怪物她不知道,會對她造成什么傷害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得不停地跑下去。
眼看就要力竭了,身邊突然伸出一只手來牢牢地握住了她。
一股大力像旋風般帶著她瞬間提速。
梁小婉輕松了一口氣,轉(zhuǎn)頭朝身邊人望去,身邊人也正轉(zhuǎn)過臉來看向她。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
對方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梁小婉卻是掙扎著驚叫起來。
“啊啊啊啊!”
為什么會是桓元嘉?。。。?p> 眼前的桓元嘉消失,周圍的景致也變了。
梁小婉來到了一座高山上,在懸崖邊朝下望去,深淵幽不見底。
明明這么恐怖的地方,梁小婉卻有種要往下跳的沖動。
正在深呼吸準備間,身邊多了一個身影。
梁小婉側(cè)頭看去,呼吸一窒。
又是桓元嘉?。?!
下一刻,桓元嘉牽著她的手,然后一起墜入無底深淵。
“啊啊啊啊……”
梁小婉撲騰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屋內(nèi)還是一片昏暗。
梁小婉兩眼呆滯,心臟撲嗵個不停,渾身都已經(jīng)汗?jié)瘛?p> 真是見了鬼了!
今晚一連做幾個夢,回回都夢到她與桓元嘉在一起。
這到底是怎么了?
這不科學啊。
她怎么也不會對桓元嘉那個風流太子爺感興趣的啊。
看了一眼時間,凌晨5點。
梁小婉已經(jīng)毫無睡意。
或者說,她更害怕再在夢里見到桓元嘉那個大混蛋。
沖了個澡,裹上睡袍準備下樓去泡杯牛奶喝,定定神。
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眼角似乎瞥到樓下有個身影。
梁小婉神情一滯。
不會吧。
又來幻覺?
想到這里,梁小婉慢慢將目光轉(zhuǎn)過去。
樓下正對著她的方向,一個身影抬起頭,溫柔地朝她一笑。
啊啊啊啊。
又來了,又來了。
又是桓元嘉!
這到底什么情況啊?
夢里夢到不算,現(xiàn)實中還要出現(xiàn)幻覺。
梁小婉閉了閉眼,再慢慢睜開眼。
幻覺桓元嘉居然還在!
不不不!
這一定是幻覺。
梁小婉反復(fù)再三地閉眼睜眼,再閉眼。
終于,眼前的幻覺消失了。
梁小婉長松一口氣,跌坐在樓梯上。
心還在砰砰直跳。
天哪,她這到底什么毛???
幻覺竟然嚴重到這個地步了?
回頭再想想,剛剛桓元嘉的那個笑容,實在太真實了。
那個身影也太真實了,就好像活生生的人站在她面前一樣。
梁小婉不由拿起對講機向保安確認。
保安很快回答,“昨晚直到現(xiàn)在,只有梁秘書您一個人進了山月居?!?p> 梁小婉苦笑。
果然吧。
還是她有毛病。
第二天,梁小婉再度來到醫(yī)務(wù)部又重新做了一遍檢查。
結(jié)果出來后,臉上沒什么表情的醫(yī)務(wù)長章嵐瞟向梁小婉,語氣有點清冷,“結(jié)果顯示一切正常。
梁秘書,你沒毛病?!?p> 梁小婉勉強一笑,“但是我真的出現(xiàn)了很嚴重的幻覺,能不能開點什么藥給我?”
章嵐收回目光,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盒推到梁小婉面前,“這瓶藥是鎮(zhèn)靜安神的,如果你覺得這樣能安慰些,就拿去吃。”
“謝謝?!绷盒⊥袷盏酱铮瑴蕚淦鹕砀孓o。
“梁秘書,你就沒想過,這一切都是你的心結(jié)嗎?”章嵐忽然出聲。
梁小婉動作一頓,有些詫異地看向眼前這個冷面小姑娘。
從她第一次見到章嵐,她就看地出來,章嵐很不喜歡她。
除了必要的醫(yī)生與患者間的對話,章嵐也從來沒有多余的話題。
今天卻驀然問出這樣一句話,實在令梁小婉感到驚奇。
“什么,意思?”梁小婉問。
“沒什么?!闭聧勾瓜履抗猓喥鹱郎系奈募?,“有時候放開心懷和坦然面對,可能比吃藥更有效果。
麻煩出去帶上門?!?p> “哦?!绷盒⊥裢崃送犷^,不解地拉開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