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山市機場出站口,一個戴著兜帽和口罩的藍色身影出現(xiàn)。
她混在接機的人群中間,手中拿著自拍桿不時徘徊,口中喃喃自語,“沒錯的,是這班機,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
晚上九點過,漸漸有人從機場出來,藍衣女人精神一振,趕緊背過身,將自拍桿撐遠,手機屏幕顯示著出站的人群。
藍衣女人死死地盯著。
驀然,一個身穿軍綠色風衣,頭上的棒球帽檐被壓地很低的男性身影引起了藍衣女人的注意。
“是他,是他沒錯?!?p> 藍衣女人的眼睛明亮起來,甚至有些過度的興奮。
眼看軍綠色風衣男人走遠,藍衣女人趕緊跟了上去。
一邊走,一邊還在嘴里不停呢喃,“神神秘秘地回來,又是想去會幾號小妖精了是嗎?
還是網(wǎng)上都在說的那個什么正牌女友?
我倒要看看,誰才是他的正牌女友……”
山月居。
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梁小婉仍然坐在床上皺眉猶豫。
手里攤著醫(yī)務長章嵐給她的藥瓶。
吃下去,就能夠好好睡一覺。
本來是件很簡單的事,也沒什么可猶豫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章嵐最后說的那句話,梁小婉就是很在意。
章嵐顯然覺得是她自己的問題,要想解決根本問題,還得從她自己入手。
說實在的,在梁小婉進來桓宜之前,壓根與桓元嘉沒有半毛錢關系。
自己好端端的,為什么總夢到他,看到他的幻象,自己也很納悶。
她梁小婉,一個普通人,能跟桓宜太子爺產(chǎn)生什么心結?
困意一陣陣襲來,梁小婉最后把心一橫,將手里的藥瓶放回了桌上,然后關燈躺下。
吃藥只能治標,不能解決根本問題。
她決定聽一回章嵐的,嘗試著與夢里的桓元嘉,還有他的幻象和解。
秒針嘀嗒的聲音漸漸朦朧,梁小婉很快進入夢鄉(xiāng)。
不知道是不是心態(tài)發(fā)生了變化,梁小婉沒有再夢到被怪物追,或者是跳樓、跳崖的驚險場面。
這一回,她來到了云霧迷朦的未知山間。
幾米之外,她就已經(jīng)看不清任何景象。
慢慢走了一陣,梁小婉發(fā)覺自己好像陷在了迷宮里,不知道該怎么出去。
有好幾次,她步子邁地大了點,差點沒掉到坑里去。
心里正慌張的時候,一陣音樂隱隱傳來。
音樂不急不緩,有如緩緩流動的清澈小溪。
梁小婉定下心來,循著這陣音樂慢慢走去。
沒過多久,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一大片梧桐葉之下,手里拈著一片木葉緩緩吹奏。
沒錯。
又是桓元嘉!
梁小婉下意識地就想跑。
可是忽然又記起了章嵐的話。
是啊,為什么呢?
她為什么總夢到桓元嘉呢?
這里面,會不會真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關聯(lián)存在?
邁出的腳步收了回來,梁小婉深呼吸幾口氣,然后徑直朝桓元嘉走去。
這只是夢。
與外界的那個桓元嘉沒有任何關系。
梁小婉不停地給自己洗腦。
眼看梁小婉走近,原本吹奏木葉的桓元嘉停了下來,一雙溫柔的眼朝梁小婉打量過來。
剛剛輕松些的梁小婉,又莫名緊張起來。
哪怕只是夢,桓元嘉帶給她的真實和壓迫感都不會少半分。
細看下來,夢中的桓元嘉,帥氣而深沉。
溫柔的目光背后,仿佛透出了萬千滄桑與深邃。
這樣的桓元嘉,應該是現(xiàn)實當中那個風流多情、浮夸惹事的桓少無法比擬的。
盡管梁小婉還沒有真正見過現(xiàn)實中的桓元嘉,但她就是這樣固執(zhí)地想著。
心臟跳動的速度,已經(jīng)超過了梁小婉承受的極限。
距離對方還有一米之隔,梁小婉停住腳步。
因為身高差別,她微抬頭仰示著對方,有些顫栗地出聲,“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桓元嘉靜靜看著她,沒有出聲。
梁小婉抬起手在桓元嘉面前晃了晃,“聽不到我的話嗎?”
桓元嘉眨了眨眼,緩緩轉過頭去。
梁小婉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一陣金光涌來,原本遮掩著整座山頭的迷霧倏忽散去。
兩人正站在最高點,舉目望去,大片覆蓋著云海的山脈在眼前展開,蔚為壯觀!
隨著金光灑落,層層云霧急速旋轉上升,再消失,仿佛一只有著靈性的活物正在起舞。
梁小婉癡迷地上前欣賞,連連驚嘆。
側頭望去時,桓元嘉站在她身旁,靜靜不發(fā)一言。
金光灑落在他的臉龐,令他顯地更加夢幻。
梁小婉自夢中醒來,窗外已經(jīng)天光。
這一覺,是她近段時間以來睡地最安寧和美的一次。
果然還是章嵐說地對,逃避不是辦法,直面才能解決問題。
她已經(jīng)同夢中的桓元嘉和解。
說不定,再過幾回,對方就會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梁小婉心情大好地起床洗漱,一切就緒,正準備拎包離開,手機忽然傳來消息提示音。
她打開一看,號碼很陌生,但信息內容卻很驚人:
【桓元嘉被綁架了!視頻為證?!?p> 梁小婉咕咚咽了一下口水。
第一感覺是不信,這一定是惡作劇。
但她還是忍不住點開了那個視頻。
暗夜中,一個身穿軍綠色風衣的男性身影拐進路邊的一間公廁。
錄視頻的人喃喃自語:“下了飛機,沒叫司機來接,也不打車,卻在機場附近徘徊了一大圈,然后到了這里。
難道廁所里有7號小妖精在等著他?”
聽到這句話,梁小婉睜大眼睛。
等等,這聲音莫名熟悉,還知道李儀設置的7號“小妖精”。
她是……5號“母老虎”!
天哪!
那個穿軍綠色風衣的男人,不會真的是桓少吧?
可如果桓少真的回了國,應該會讓司機去接他才對,怎么會單獨來到這樣的地方?
這時,錄視頻的人已經(jīng)朝公廁走去,低低的聲音也在繼續(xù),“這么久還不出來,一定有問題?!?p> 梁小婉的心緊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為那個疑似桓少的男人擔憂,還是為錄視頻的人感到緊張。
“人呢?”攝像頭在空空蕩蕩的公廁里來回照了兩三圈。
連天花板和地面縫隙都照到了,可是竟然一個身影也沒有!
梁小婉感到一陣恐懼,她相信錄視頻的人也是一樣的感覺。
錄視頻的人又跑到隔壁女廁去照了兩圈,還沿著整個公廁四周轉了一大圈。
但很顯然,這個時間點,這個地方,一個人也沒有!
如果視頻是真的,那就說明那個身穿軍綠色風衣的男人,憑空消失了!
“他被綁架了……他一定是被綁架了……”
視頻戛然而止,只留下最后這一句音調有些癲狂的話。
梁小婉的呼吸還很粗重,她一面拉開門朝外走,一面撥打松榮的電話,“松叔,桓少現(xiàn)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