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牧看著天香樓內(nèi)一眾人的生命精元正以數(shù)十倍的速度消散,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這恐怕不是噬靈陣這么簡單?!彼麅赡昵罢`入大荒山時遭遇過噬靈陣,那一次他差點修為盡廢,靈海盡毀,若非機緣,此刻的蕭牧早已化為枯骨。
“噬靈陣雖然兇猛,修真者一旦陷入,其靈力、氣海、靈脈不被吞噬得干枯衰竭不罷休。但噬靈陣并不針對凡人,更加不會奪人精元。”蕭牧想著。忽然從四面八方齊海浪一般涌過來一股股煞氣沖天的血紅色的靈力,霎時便形成一個聳入云層的巨大旋渦,血紅色的靈力呼嘯著奔涌著聚集到天香樓后院。那竟都是以人的精血煅煉而成的邪靈力!
強大的撕扯力似乎要把蕭牧丹田內(nèi)的靈力活生生撕扯出去,這時那枚黑芒似乎也感受到了來者不善,青色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涌出,包裹著整個靈海,順著經(jīng)脈融入全身,頃刻間靈海內(nèi)動蕩不安的靈力重又恢復了平靜。此刻的蕭牧渾身被一層淡淡的青色靈力包裹,那吞噬之力再不能動搖蕭牧分毫。蕭牧看看了泛著淡青色光芒的手,論吞噬之力,這兇神惡煞的異樣噬靈陣終究不是他靈海之物的對手。
此時蕭牧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天香樓只是幌子,后院才是這一切事件的罪魁禍首所在,而后院被單獨的法陣圈離了出來,此刻漫天邪靈之力涌向后院,后院的法陣方才顯現(xiàn)了出來。所以蕭牧想從大門溜進后院,是根本做不到的。
月光也被染成了血色,無數(shù)的邪靈力瘋狂涌來,刺鼻的血腥味越來越重。蕭牧忽的往邊上一閃,只見其站立之處一條血鏈出其不意自屋頂直擊而下,一擊不中便化作一縷長長血氣消散在空中,另一條血鏈卻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蕭牧頭頂,蕭牧閃身躲避開,血鏈又化作血氣消散。另數(shù)十條血鏈夾雜著刺鼻的血腥味從陡然各個方向朝蕭牧突襲而來,沒有擊中的化作血氣又融入頭頂?shù)姆?,擊中了大廳里橫七豎八的人的,那血鏈立刻就變成了一個吸血的惡魔,瞬間將人的靈力、精元吸干,連同尸骨一并化作一團血氣,順著血鏈融入頭頂?shù)姆嚒?p> 更多的血鏈朝著蕭牧勾來,蕭牧左閃右避逃出屋外,卻見天空一輪血月又圓又大,一個巨大的血氣漩渦盤旋在天香樓上空,從漩渦中長出了無數(shù)血紅色的觸手,猶如一個個索命的惡靈,不斷的朝著四面八方伸去,貪婪地吸取著無辜村民的精元。
頭頂?shù)姆嚽逦梢?。興旺村南邊電閃雷鳴,靈力涌動,劉千引動天雷破陣,雷電本是這等邪物的克星,一經(jīng)接觸法陣,便如下山猛虎,不斷侵蝕著血鏈,那血鏈一接觸雷電立刻就被吞噬干凈。但血鏈勝在量多,它源源不斷人身上吸取到力量,所以這法陣竟越來越強。它的觸手已經(jīng)伸出興旺村以外,越來越多的血煞之力從地下的尸骨亡,從飛禽走獸,各種生靈身上抽取匯聚過來,以興旺村為核心又形成了一個更大的漩渦。
這竟是一個子母陣!劉千兩人在外看不到法陣里面的情況,蕭牧卻可以清晰看到法陣外界的狀況。天香樓后院的法陣為母陣,興旺村邊界的為子陣,子母相依,泉眼相通。要破子母陣,唯一的辦法就是破掉母陣。母陣為陣眼所在,母陣不破,子陣靈力生生不息,母陣一毀,子陣具覆。
蕭牧就在母陣邊上,此時若要出手破陣便是最好的時機,可無數(shù)的血鏈觸手從母陣中瘋狂地向蕭牧設來,企圖把他吞噬干凈。蕭牧手捏法訣,形成一道淡青色的保護罩,血鏈觸手一經(jīng)接觸便被青色之力銷毀殆盡,緊接著而來的卻是更多更兇猛的血鏈,似乎所有的血鏈都感受到了威脅,所有的血鏈從四面八方?jīng)_著蕭牧纏繞過來,他們誓要把蕭牧像包肉餡一樣包住。青色的靈力罩不時發(fā)出滋滋的聲響,它消滅著血鏈也被血煞之力侵蝕著。
“這樣下去早晚得被他纏死。”蕭牧四處躲避著,可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的已不是一條條血鏈,而是一條條血鏈縱橫交錯而形成的一張張的血鏈之網(wǎng),每張網(wǎng)上有著無數(shù)的厲鬼在尖叫,猶如一層又一層的餃子皮。只不過這餃子皮不是給人吃的,而是要吃人的。
蕭牧左支右拙,血鏈之網(wǎng)撲到蕭牧身上,青色的靈力罩立時滋滋冒起一層層黑煙,無數(shù)的厲鬼嚎叫著撲上來,一種無盡的恐怖直擊蕭牧泥丸宮,蕭牧一時不備,神識動蕩。那血煞之力竟能透過青靈保護罩直沖靈識。此時蕭牧泥丸宮中猶如萬鬼哀嚎,無數(shù)厲鬼撕咬沖擊著蕭牧神識,不僅要把他的神識吞噬干凈,還要將他的泥丸宮變作鬼窟。
蕭牧的靈力罩上頓時現(xiàn)出絲絲裂紋,無數(shù)血煞鎖鏈從四面八方海嘯般涌來,血煞惡靈之力透過爭先恐后往裂縫中撕扯,灌入,裂縫越來越大……
突然,蕭牧脖頸項鏈的黑珠子中一道白光直闖蕭牧泥丸宮,白光籠罩下萬鬼俱滅,蕭牧神識又恢復一片清明,頓時凝神納息,青光大盛,從萬千血網(wǎng)中強行撕裂一道口子向外逃了出去。
蕭牧逃出包圍圈立即向村子西邊飛去。盡管他有對付血陣的天生克星,可是終究修為太弱。別說破陣,若非有神器護體他連半刻鐘都抵擋不了,便會化為一團血氣成為這血陣的幫兇。
蕭牧飛速向村子南邊飛去,他沒有御劍,騰空而去。他知道他對付不了這血陣,那就更加對付不了布下著這血陣之人。但是他超強靈識修為告訴他,村子南邊子陣外的兩個人修為都不低,至少一轉(zhuǎn)金丹之上,因為他探不出他們的修為深淺,能夠避開他的靈識感應的,至少一轉(zhuǎn)金丹以上的修為。他看到他們正驅(qū)動天雷破陣,一身仙氣,出手不凡,定是來除邪祟的。所以蕭牧需要找他們幫忙。
自從蕭牧從包圍中闖了出來,身后那無數(shù)的血鏈之網(wǎng)竟任由他向西邊逃去,再不糾纏。而是不斷地匯聚到陣眼之中,源源不斷為母陣輸送著血煞之力,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集聚能量,就要破殼而出一般。
蕭牧越來越近的感受到子陣和天雷的對抗之力,靈力翻滾煞氣奔騰,一陣又一陣混雜著天雷閃電和血煞之力的余波向外蕩開,蕭牧急忙運起靈力抵抗,仍舊被余波震得靈海翻滾,震飛十余丈方才穩(wěn)住身形。即便余波都能讓蕭牧不能靠近分毫,金丹三轉(zhuǎn)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覷。蕭牧暗自感嘆。他卻不知道,若非他有黑芒護體,此刻他早已被兩股力量沖擊得靈海反噬,命喪黃泉了。
蕭牧調(diào)息片刻,知道再不能靠近。血陣將陣內(nèi)陣外完全隔絕為兩個世界,陣內(nèi)一切的訊息都傳不出去,此刻連他的靈識都被屏蔽了,他只感覺到毀天滅地的雷電和血煞之力交鋒所蕩出來的余波。他有最后一個逃命的辦法,他絕對可以逃出去,但是逃出去之后他就再別想進來。進不來就破不了母陣,母陣不毀,母陣內(nèi)的人或物就要出世,又是一片生靈涂炭。所以他不能出去,他得想法子讓陣外的人進來,進來他們才有勝算,才有可能破除陣眼。
陣外之人還在猛烈地轟擊子陣,子陣將一波又一波的雷電攔住。子母陣的破法只能從母陣入手,否則子陣生生不息。除非破陣之人的修為高得逆天,遠超布陣之人數(shù)個境界,翻手投足之間便可以力透陣眼,一舉將子母兩陣同時毀滅。顯然劉千還達不到這樣的境界,何況這血陣以生靈為祭,以血煞為靈,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吸取了多少生靈的精血之力,更難破解。
蕭牧驟然向興旺村西邊折回。他看到興旺村西邊子陣邊緣,一張張血鏈之網(wǎng)似乎在圍獵著獵物,雖然沒有圍攻自己時的那般猛烈,卻也不容小覷。同時靈力波動明顯,定然是修煉之人被圍堵其中。更重要的是他的靈石玉碟在不斷閃爍,這是青峰山門人在求救!
每個青峰山門人都有一個專門的靈石玉碟,這個玉碟是以上好的靈石為原料,由煉器師專門研煉而成,平時作為門人之間相互聯(lián)絡的通訊工具。蕭牧平時就是通過這個玉碟向三師兄報平安的。現(xiàn)在靈石玉碟不停閃爍著紅光,這說明有人在向師門求救。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玉碟閃爍得也越來越頻繁。那被困之人中定然有青峰山門人。
蕭牧早先便已發(fā)現(xiàn)了西邊的靈力波動,玉碟警報也早已響起,奈何當時他正被母陣血網(wǎng)所困,神識失守,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便也沒有注意玉碟的警報。逃脫后又只顧及尋找劉千二人的幫忙,反被天雷余波所震,后凝神調(diào)息時方才注意到有門人求救,便加速向血鏈密集之處飛去。
“卻不知是門中何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