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古蘭暗珠劍,無論是外觀,還是做工,都是劍中極品。
蘇慕清前日夜里折了自己的佩劍,確實少了柄趁手的兵器。
對于古蘭暗珠劍不動心,那是假話。
可是接受它,就意味著接受了郭昊軒,這讓蘇慕清心里那道坎始終過不去。
盡管昨夜她親眼目睹葉溫柔依偎在李修緣懷里,可是聽著今天李修緣的解釋,她又決定給他最后一次機會。
想到這,蘇慕清長呼一口氣,堅定的搖搖頭,“郭少,謝謝你的好意!我······”
“清兒,先別急著拒絕!”郭昊軒搶在蘇慕清說話前,將古蘭暗珠劍拿起,再從懷里搜出絲巾。
他將絲巾揚起,再把古蘭暗珠劍直立。
“咻!”
絲巾落在劍尖,瞬間被劃開兩半。
此時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氣,他們一直以為這古蘭暗珠劍做工精致,外形華麗,沒想到威力也這般厲害。
享受著眾人眼神中遞來的羨色,郭昊軒將劍柄握住,在空中繞了幾個華麗的劍花,這才將劍入鞘。
“清兒,你執(zhí)掌梨花宗,總要有個鎮(zhèn)宗之寶,這柄古蘭暗珠劍,削鐵如泥,無堅不摧,正是不選之選!”
“它雖然只有五品,但畢竟是歐陽澈大師所鑄?!?p> 郭昊軒盯著蘇慕清,小心將眼眸中的邪火藏匿,語氣頗顯真誠,“我現(xiàn)在以你從小玩到大的郭哥哥身份,將這柄寶劍贈給你,希望你不要拒絕!”
他知道蘇慕清的性子,這個時候如果強逼她去選擇,很有可能會把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打破,所以他決定采取迂回戰(zhàn)術(shù)。
只要蘇慕清收下,他就不愁沒有辦法降服。
“就這種東西,也配當梨花宗鎮(zhèn)宗之寶?”沒等蘇慕清出聲,李修緣直接搶過古蘭暗珠劍,小心把玩了兩下。
“混賬!”
“這是你能碰的東西嗎!”
郭昊軒怒火中燒,臉色大變,“李修緣,你不要以為有葉溫柔罩著你,我就拿你沒辦法!”
“郭大少,糾正你幾個錯誤!”李修緣淡淡一笑,“第一,這東西既然是你送給我夫人的,我作為她夫君,自然也有權(quán)利觸碰使用!”
“第二,我李修緣從前不需要人罩,以后更不需要人罩!”
“第三,你這把古蘭暗珠劍,就是個辣雞,有什么資格當梨花宗的鎮(zhèn)宗之寶!”
“辣雞?”郭昊軒氣急而笑,“辣雞?你知道我這把古蘭暗珠劍花了多少錢?”
“你知道它有多么厲害嗎?土鱉!”
“很厲害?”李修緣笑道,“有多厲害?”
郭昊軒昂起頭,目光譏諷,“吹毛斷刃,無堅不······”
“咔擦!”
話還沒有講完,李修緣將古蘭暗珠劍抽出,左右手按住劍首劍尾,輕輕一折。
五品寶器——古蘭暗珠劍,瞬間發(fā)出一道清脆的響聲,直接斷成兩半。
劍柄上的暗云珠也跟著墜落在地。
李修緣聳了聳肩,將斷劍丟下,語氣充戲謔,“果然厲害!李某服了!”
瞬時,大堂內(nèi)鴉雀無聲,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
這可是五品寶器,價值七萬兩的古蘭暗珠劍??!
這可是用天外的礦石隕墨巖和玄鐵所鑄而成的寶劍??!
這可是七品煉器師歐陽赤的大弟子,五品煉器師的歐陽澈親手所鑄??!
就是這么驚世的隗寶,竟然在蘇家的贅婿手上,斷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這個蘇家贅婿手上戴了隕墨巖制成的手套?
又或者他是先天境地階中品以上的武者?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所有人都揉搓著自己的眼睛,滿臉不可思議。
即便是蘇慕清也遞來了疑惑的眼神,她知道李修緣吃了血玉桃后,武道進步神速,可這不是普通的寶劍,是五品寶器,五品煉器師歐陽澈親手所鑄的隗寶!
看著眾人吃驚不已的畫面,尤其是郭昊軒張大嘴巴滿臉懊惱的模樣,蘇慕清在惋惜之后竟然有些暗爽。
她最不喜歡被人勉強,尤其還打著和自己親密無間的名頭勉強。
“咦?這是什么東西?”李修緣拾起腳下的暗云珠,故作不解,“郭大少,你知道嗎?”
“這是我的五品寶器,暗云珠!”郭昊軒急忙吼道,“快點還給······”
古蘭暗珠劍斷了,他可以找人修葺,可上面的暗云珠若是丟失,這五品寶器也就不負五品之名了,充其量也就是把還算鋒利的長劍。
“咔擦!”還沒等郭昊軒說完,李修緣手指一捏,五品暗云珠瞬間被揉成堆暗黑粉末。
“郭少,你怎么不早說呢?”
李修緣攤開手掌,粉末順著指縫悄然流失,“唉,就這種辣雞五品寶器,劍刃一折就斷,寶珠一捏就碎,還好清兒沒有收下!”
“要不然拿回去,多掉面子!”
“郭少,你說呢?”
“你······你······”
郭昊軒氣的一口鮮血噴出,郭曉芙趕緊上前攙扶住,語氣不善,“李修緣!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李修緣笑了,“你哥哥當著我的面,向我的夫人求愛,我欺人太甚?”
“李修緣,你醒醒吧!”郭曉芙昂起頭,眼眸中充滿了驕傲,“清兒姐姐不可能永遠是你夫人!”
“你除了會點花言巧語,旁門左道,還會什么?”
“像她這樣的絕世美人,只有我哥哥這種人才能夠擁有!”
蘇慕清暗嘆了口氣,終究還是站了出來,“曉芙,他是我的夫君!”
看著李修緣的臉頰,蘇慕清目光一柔,“我不要他會什么,只要他在我身邊就好?!?p> “糊涂!”郭小芙手指點向蘇慕清,大聲斥責道,“清兒姐姐,你不僅僅是蘇家大小姐,還是梨花宗的宗主!”
“江風城門派林立,想在這里討口飯吃,談何容易!”
“他李修緣既沒有驚人的身世背景,又沒有龐大的勢力關系,更沒有充足的產(chǎn)業(yè)財富,他對你的武道和事業(yè)沒有一絲幫助!”
“不說其他的!”郭小芙將地上的斷劍撿起,語氣嫌棄,“就連這五品寶器,他都沒有辦法給你!”
蘇慕清壓低著腦袋,聲音有些微弱,“我,我不需要!”
郭小芙卻還不死心,將斷劍丟在李修緣身前,“李修緣,你不是很有能耐嗎?你不是說我哥哥的五品寶器是辣雞不配做梨花宗鎮(zhèn)宗之寶嗎?”
“有本事,你現(xiàn)在就拿出五品寶器!”
“你拿的出,我郭曉芙給你端茶倒水、磕頭道歉!”
“拿不出,你就從蘇府消失!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清兒姐姐的視線中!”
郭昊軒此時也回過神,抱著雙手,嗤之以鼻,“就憑他這個廢物,怎么可能會拿的出五品寶器!”
“曉芙,算了,不要讓清兒為難!”
從始至終,他都一直觀察著蘇慕清的臉色,他感覺出來,似乎蘇慕清和李修緣之間總有一縷剪也剪不斷的紅線。
今天,不是最好的機會,他只能徐徐圖之!
“五品寶器?我會拿那種辣雞玩意兒?”李修緣淡淡一笑,將放在角落桌上的長盒提起,當著所有人的面,解開布綢,將長盒慢慢打開。
“嗖!”
瞬時,一柄全身泛著幽光的薄如蟬翼的長劍緩緩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劍柄用蠶絲纏繞而成,劍身極薄仿若透明,在燭火之下散發(fā)著幽幽的白光。
盯著劍身,眾人只覺得純凈如雪,似乎這并不是一把劍,而是一副雪景圖。
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看著長劍。
郭昊軒眼睛盯著長劍,尤其是靠近劍身位置的那幾排小字,讓他陷入了呆滯。
蘇慕清眼神火熱,她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純凈的長劍,她忍不住握起劍柄,一個箭步?jīng)_到大堂空隙,運劍飛舞。
燭火下的蘇慕清,揮舞著長劍,宛若一只的絢麗彩蝶蹁躚起舞。
所有人都盯著蘇慕清的倩影,眼眸朦朧,這不是人間的女子,這是天上才有的仙子!
一舞終了,蘇慕清將劍收入長盒,眼中依依不舍,“修緣,這是什么劍?”
“不就是把破劍嗎!”郭曉芙雙手叉腰,語氣充滿了嫉妒,“像這樣的破劍,滇南那邊到處都是!”
“破劍?郭小姐,你知道這是什么劍嗎?”
人群中一個梳著發(fā)簪的青年男子,語氣頗為不善,“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是七品寶器追憶清影劍!”
此刻,郭昊軒癱倒在地,滿臉絕望。
“它是歐陽赤大師的封山之作!”青年男子越說越興奮,“也是絕頂之作!”
“這上面一塊寶石都沒有鑲嵌,怎么可能出自歐陽大師手筆?”郭曉芙鼻子哼了聲,語氣輕蔑道,“向公子,你怕是認錯了吧!就這把破劍,連我哥的古蘭暗珠劍十分之一都不如!”
“十分之一都不如?郭曉芙,你太無知了!”向公子一聽,立馬火氣涌了上來,“別說一把五品寶器,即便是十把七品寶器,都不如眼前這把追憶清影劍!”
郭曉芙不服,“不可能!就這把破劍怎么可能比的過我哥的寶劍!”
“郭曉芙,你好好看看劍柄兩面的文字!”向公子氣的都要吐血,直接指著清影劍喊道,
“正面那道小篆就是歐陽赤大師的名諱!”
“反面,清影兩個字,是和會長仙逝的女兒,和清影!”
“這是三年前,和會長為了追憶女兒和清影在歐陽大師的千絕峰上跪了三天三夜,才求來的七品寶劍!”
說著,向公子捂住胸口,萬分痛心,“當年家父恰好也跟和會長一同上山,親眼目睹了此事!”“為了鑄造此劍,歐陽大師不眠不休七天七夜,將一整塊隕墨巖打造成薄若蟬翼的軟劍?!?p> “到了最后,隕墨巖金鐵之精無法融化,為了完成清影劍,歐陽大師割開手腕,用鮮血祭劍,整整一炷香的時間,才將鐵英熔化,最后鑄成此劍!”
“也是那次之后,歐陽大師封山閉門!從此世間再無七品煉器師歐陽赤······”
向公子說完,神情頹然的站在一邊,暗自搖頭,“此劍是和會長的心頭至寶,他怎么可能會交給其他人?”
真的是歐陽大師的封山之作?
天哪!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它的價值遠遠超過普通的七品寶器!
這是無價之寶!
至于郭昊軒拿出的五品寶劍,在歐陽大師的封山之作前,完全不能比,就是辣雞。
李修緣也是心頭一悶,有些小無語。
他起初也只是感覺到長盒中有十五徒弟歐陽赤的氣息,沒想到竟然是用歐陽赤的精血鑄造而成。
十五啊十五,你就不能讓師傅省點心嗎?
我在山上是怎么教你的?
隕墨巖的鐵英你就不能用七步倒的蛇膽熔煉嗎?
“哥,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郭曉芙幾乎崩潰,拉著郭昊軒的手都在顫抖,“像他這種廢物,怎么可能擁有歐陽大師的封山之作!”
盡管不甘,郭昊軒還是搖了搖頭,“向公子說的沒有錯!”
“這確實是歐陽大師的封山之作,追憶清影劍!”
“我沒想到,和一鳴竟然會把此劍偷偷送給李修緣,這可是和乾寶的心頭之寶??!”
郭曉芙紅著臉,滿是尷尬,她望著滿屋的桃花,硬著頭皮道,“不就是把七品寶劍!很了不起嗎!”
“再說了這把寶劍是和會長的,難保不是你偷來的!”
“你好好看看著滿屋的桃花,都是我哥哥為清兒姐姐準備的!你有他那么有心嗎!”
就在這時,濱江閣的于掌柜,神色匆匆的跟著飛鷹堂大小姐林依棠上了二樓。
濱江閣之所以在酒樓林立的江風城占據(jù)一席之地,全賴有飛鷹堂和柳云霄夫人林燕玲照顧,如今林燕玲不知所蹤,林依棠接手了此處酒樓。
她之所以這么急,還是因為在三層樓臺觀湖的林三無意間看到了李修緣進入包間,他毫不猶豫立馬向林依棠報告了此事。
房間內(nèi)的郭曉芙毫不知情,驕傲似乎又重新燃燒起來,“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濱江閣一號!這里只有江風城的大家子弟才能進入!”
“我哥哥更是一擲千金將二樓包間全部包了下來!你,有這個本事嗎?廢物!”
“滾蛋吧!這里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李修緣望了眼窗外疾步走來的林依棠,不置可否的笑了,“是嗎?”
“我倒是覺得,真正要從這里的人,或許不是我,而是你們?!?p> 郭曉芙抱著雙手,也笑了,譏諷道,“好??!那我就等著,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把我趕出去!”
“郭小姐!不好意思!這里不歡迎你!”忽然間,一道冷冽的聲音從房間外緩緩傳來。
只見濱江閣的于掌柜小心翼翼的跟在一個絕色美女身后,面若寒顫。
一身華服的林依棠,端著雙手跨過門檻,語氣冰冷,“濱江閣,不是你這種人能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