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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妃不侍寢

第39章 紅玉墜

啞妃不侍寢 紅色淺海 2572 2019-12-23 13:38:44

  夜槿歌走在回衙門的路上,手中握著韁繩,懷里揣著一件紅玉墜,腹中鈍痛還在,不過已經(jīng)不大礙事,身后跟著一只雪白的大團子。

  顏歡走后許久,兩人僵持著沒有交談,最后泫澈半個身子傾出小亭,站在小亭旁的小侍各個低垂頭顱,裝聾作啞。

  夜槿歌看了不自覺也低垂眼簾,泫澈雖能扮做浪蕩子流連花叢,卻依舊引得閨閣中大家閨秀翹首以盼,果然還是有些本錢。

  磁性的聲線響起,問夜槿歌丟失的是個什么物件,竟心急地折回去找,夜槿歌低下頭顱吶吶道:“一件母親留給我的紅玉墜。”

  他竟半抬起眸子,黑色的眸子流連于夜槿歌的身上,末了開口:“本王在衙門答應(yīng)過你要給你賞賜,不如就賞給你一個紅玉墜吧?!?p>  泫澈話閉,又微合上眸子,依靠在紅欄桿上瞇著。

  一個扎著菱角小辮的小侍走出,再回來時端木盤上面放著三個樣式不同的紅玉墜。

  紅鯉魚,血海棠和一塊尚未雕刻的盈盈發(fā)亮的紅寶石。

  泫澈睜開困頓的雙眼,站起抖抖華服,走到小侍跟前隨手拿了一塊紅鯉魚丟給夜槿歌,道:“血海棠不太吉利,另一塊不大雅觀。唯有這塊鯉魚雕的圓潤可愛,不如要這個?!?p>  夜槿歌接住玉墜,拿在手里觀看,道:“謝王爺抬愛?!?p>  他從鼻孔哼出氣來,算是應(yīng)了夜槿歌的道謝,徑自走出小亭,“日頭大盛,宇儒公子也該回衙門了?!?p>  夜槿歌走出澈王府,對于泫澈的話他不是沒有想過,但是想到四條無辜的人命,她不能無動于衷。

  她不是冷血僵尸,可以親眼見了南家鎮(zhèn)南阿才及其妻兒死狀的時候,可以轉(zhuǎn)瞬即忘,鮮血淋淋的尸塊堆積在眼前,兩個稚子無辜離開人世,一樁樁一件件,都在眼前浮現(xiàn)。

  夜槿歌痛苦的蹲在澈王府的墻角,青色的墻壁上帶著一點朱紅,青蔥玉指扣進墻縫里,白皙的指縫進了泥土石灰,肚子一陣陣痛,她心里算著月事,還不到時候。

  她的額頭流出虛汗,閉上眼睛捂著肚子后背貼在墻壁上,大約過了半炷香,小六偷溜出王府,循著氣味找到蹲在墻角的夜槿歌。

  夜槿歌虛弱地睜開眼睛,慍怒中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甜蜜,“你怎么又跟來了,傻狗?!?p>  小六圍著夜槿歌打轉(zhuǎn),哼哼唧唧地叫喚。

  夜槿歌摸上它雪白的絨毛,手底的溫暖傳到身上。

  蕭遠出來找狗,遠遠地看見夜槿歌,徑直走來,他扶起夜槿歌關(guān)心道:“白公子可還好?”

  小六沖著蕭遠汪汪兩聲,夜槿歌站直身體瞪了一眼小六,小六水潤的明黃色眸子哀怨地瞅著夜槿歌。

  蕭遠松開夜槿歌,撿起地上的狗繩說:“小六看來要麻煩白公子照看一段時間了?!?p>  蕭遠雙手遞給夜槿歌,夜槿歌臉色變了變沒有接住韁繩,小六純真可愛,她也喜歡,但是她囊中羞澀,現(xiàn)在家里還有一個孩子嗷嗷待哺,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

  他看著囊中羞澀的夜槿歌忽然想起,摘下腰間的荷包,他倒出來數(shù)了數(shù)一共十五兩銀子,全部推給夜槿歌:“我現(xiàn)在只有這么多,下次再把剩下的給你,還希望公子不要薄待它。”

  夜槿歌不接,蕭遠猜想夜槿歌是讀書人,會覺得這樣是折辱他的自尊,又說:“這是小六的伙食費,希望白公子一定接住?!?p>  夜槿歌拿著銀錢五味陳雜的說:“自然?!?p>  家里剩下的那一點點余錢出了吃穿用度以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再養(yǎng)一只狗勞心勞力,她不大想養(yǎng)。

  夜槿歌目送一身輕松的蕭遠離開,自己棋差一步,若是自己剛剛沒有停下,肯定不會攤上這只傻狗,小六吐著粉舌傻兮兮地沖她傻笑。

  她嫌棄地揉了揉它的狗頭,拉著它往衙門走,心里想著晌午還要回去一趟,把小六送回去,還要買些吃食屯在家里,萬一大寶餓了,還有食物果腹。

  夜槿歌又算了算銀兩,覺得可以去小販手里買個丫鬟婆子操持家務(wù)。

  到衙門時,夜槿歌是最后一個到的,知府現(xiàn)在怒氣沖沖,一個整理卷宗的整天不見人影,不知死活。

  夜槿歌牽著小六站在知府的面前,小六沖著知府傻乎乎地吐舌頭。

  看見澈王的心肝寶貝知府的心嘭的一下軟了,摸著自己的兩個山羊胡子,和顏悅色地說:“今天又遲到,不過看在小六的面子上就算了,以后可不許?!闭f完他彎腰撓了撓小六的下巴,小六也似聽懂了,舔他的手掌。

  “小白,快去整理卷宗,里面活不少呢,至于小六我先幫你看一會兒?!敝當]著狗毛,瞇著雙眼道。

  “是。”夜槿歌退下,小六在卷宗室反而會打亂她的進度,不如放它這里,等回去的時候再領(lǐng)。

  大多數(shù)的卷宗常年積灰,夜槿歌站在方板凳上伸手夠兩個卷宗,拍干凈上面的灰塵打開,發(fā)現(xiàn)是一個陳年懸案。

  六年前,宣帝七年。

  寒水鄉(xiāng)一夜之間死了八人,全部都是挖眼剔骨拋肝,發(fā)現(xiàn)時人頭懸在房梁上,渾圓的血紅眼珠子直勾勾盯著進來的下人。

  下人嚇得屁滾尿流,當場報官,但是時間過得太久還是沒有抓到兇手。

  頂層漏水,上面字跡斑斑,夜槿歌看的頭暈眼花,搖搖頭晃走眼暈的感覺拿了一個嶄新的卷宗撰寫。

  看來明日得求尤景同他們修房頂。

  快到中午時,夜槿歌已經(jīng)整理了半書柜的卷宗,還有一室的卷宗等她,她有些困頓了。

  懨懨地趴在桌子上,尤偉宸期間來了一趟,給她披上了一件衣服免得著涼。

  夜槿歌揉揉惺忪的睡眼問他:“你怎么來了?”

  他高大的身子頓了一下,聲音依舊沉穩(wěn):“我順便來看看,你有事可以找我?!?p>  夜槿歌驚醒一般,對他說:“啊,對了,卷宗室的房頂有些漏雨,能修修嗎?”

  尤偉宸嘴角上揚,轉(zhuǎn)身對她點頭。夜槿歌還是第一次見他笑,感覺有些怪異。

  尤偉宸有些功夫在身,輕松地翻上墻頭,檢查過后對她說:“中間的幾塊磚瓦有些松動,我把它們扶正,你去找些稻草來,我鋪上去?!?p>  夜槿歌仰頭看他,聽了話似懂非懂地去找稻草,問看門的捕頭要了幾束稻草,抱過去問他,“夠嗎?”

  他點點頭。

  一個躍身下來,從她懷里取了稻草又翻身上去,夜槿歌繼續(xù)仰頭觀察,知府和師爺聽見聲響出來看,小六狗腿地跑到夜槿歌的。

  知府問他:“這是做什么?”

  夜槿歌回身面對他道:“屋頂漏水,我請尤兄修葺屋頂?!?p>  知府仰頭看了一眼,嘴中喃喃:“不錯?!?p>  夜槿歌清朗的嗓音,道:“大人,剛剛有個卷宗字跡已經(jīng)看不清晰?!?p>  知府本想指導(dǎo)夜槿歌幾句,新人不要較真,日子就要糊里糊涂過。

  “鎮(zhèn)叫臨水鎮(zhèn),宣帝十年的邊陲小鎮(zhèn),有一戶大戶人家一夜之間死傷三十九人,上面許多資料都不大清晰,不知大人有沒有印象,我好重新編寫上去?!币归雀韫室怆[去白家,不讓他起疑。

  知府愣了愣,先前決定說的話拋到腦后,三十九人不是小案件,必定震驚朝野,不過他一絲印象也無。

  “并無印象。”知府眼神迷茫,夜槿歌確定他是不知道的。

  蕭遠在她問出臨水鎮(zhèn)時,便站在墻角決定不進去,他怎會知臨水鎮(zhèn)一案。

  夜槿歌失望地謝過知府,知府見她氣息奄奄,安慰他說:“無事,那些陳年老案,扒不上幾回,你就安心整理好了?!?p>  夜槿歌假裝感激地謝他,心里更加失望,連他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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