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張羅去鹽城看雪的事宜。
藥王又在一旁冷嘲熱諷,尤其是當他知道我跟著阿療學做飯之后。
“不是說日子一貫如此嗎?怎么開始想著做出改變了呢?”
“雖然日子一貫如此,但是你告訴我今天的太陽跟明天的是不同的,今天的花開也等不了明天。時間最是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總要做些什么吧,不然到了人生盡頭,回頭一望,滿是荒涼和蒼白,不也挺無趣嗎?”
“你是說留在藥王宮很無趣?還是跟著我很無趣?”
我無語的看一眼藥王,這個問題有什么分別嗎?他心里沒點數嗎?
“大哥,你這點自信還是應該有的。不然你覺得我是怎么度過這五年的,還不是因為有你。”我看著他一臉誠懇的口是心非說,同時腹誹日子才會平淡如此。
“怎么會對一個陌生人那樣好,竭盡全力幫他完成心愿?!?p> “你說過的,這世上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相遇。”
“說人話!”
“他可是退位的皇帝啊,腰纏萬貫的。話說我上哪里找這么個長得好看又多金還短命的財神?!?p> “哦,原來只是謀財,那我就放心了!”
“不然你以為我圖什么?”
“你覺得我以為你圖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想著我會圖什么?”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你知道這點就好,其他無所謂了!”
“你覺得我會另有所圖?”
“我只是提醒你,如果不小心愛上他,圖一時快樂,日后可能會有無止盡的痛苦?”
“為什么?”
“你還真打算跟他發(fā)展一下?”
“哪……哪……哪有的事?!蔽覈樀恼f都不會話了,這個老頭子套路好深。
“他日子不多了!”
“我知道??!所以才會想著帶他去鹽城,滿足他的最后心愿!”
“如果以后他不在了,你會難過嗎?”藥王試探的問到。
“不會?!蔽覕蒯斀罔F的回答。
“不會?”藥王倒是懷疑起來。
“為什么要難過呢?生死有命,我為什么要為一個死人難過。有吃有喝,我就沒空悲傷!”
“嗯,很好!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生死有命,不要悲傷!”
“嗯,我知道了!我可以帶著阿療去嗎?”
“去吧,記得一定要帶他回來!”
“那當然啊,阿療還有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不會丟的?!?p> “嗯,凡事有個底線,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人!”
為啥每次藥王夸我聽起來都像是諷刺,語言的藝術在他這里就是一潭死水?!拔矣袝r候總是會不自覺的想是不是之前認識他?!蔽以挿逡晦D,想套路一下老家伙。
“誰?”他先是一驚,又故作鎮(zhèn)定,“哦?怎么說?”
“你說過的,如果無法忘記就去流浪。所以,他為什么會留在這里,真的是因為我長得像他的亡妻?”
“不要多想,出發(fā)吧!”老狐貍迅速轉移話題,啥都套不出來。
“嗯!”
雖然是退位的皇帝,但余威尚存。馬車行李安排妥帖,連我最最擔心的向導都安排上了。
馬車上,祿凌、阿療還有我。沒有人說話,祿凌瞅著阿療,再瞅瞅我,眼神冷漠,好像在說“他怎么在這?”
阿療盯著祿凌,把我往他自己身邊拽一拽,沖祿凌撇下嘴,小心的守護我。氣氛一度有些尷尬,我咳嗽一下,扯開了話匣子。
“我看了藥王給我的典籍,提前做了下功課。我們要到的地方叫伍佑,環(huán)城有36座鹽場。想想就很壯觀,還有伍佑的諧音不就是無憂嗎?好有趣?!?p> “伍佑靠海,煮海為鹽,已經延續(xù)了數百年?!钡摿栝_始閉目養(yǎng)神。
他什么都知道,還是愿意參與我為了實現(xiàn)他的心愿做的一切。去鹽城看雪這么荒唐的事,他竟然欣然同意。
“知道自己沒多少日子會害怕嗎?”我仗著阿療在身邊,大著膽子問起來。
他聽到后睜開眼,看著我微微一笑,“起初是有一點絕望,現(xiàn)在好了!”
“為什么?”怎么就好了,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因為沒有遺憾,所以心無所懼!”
“遺憾?什么遺憾!”
“已經沒有了!”
看不出他嘴跟老家伙一樣緊,那就換個話題問吧,反正一路上也挺無聊。
“為什么要想看雪呢?作為遺愿?!蔽艺娴淖龅搅四膲夭婚_提哪壺,哪里痛往哪里戳刀子。
“嗯?”奇怪的是祿凌并沒有生氣,而是心平氣和的說,“因為下雪天見證了錯誤的開始?!?p> “原來你不是因為喜歡雪??!”我有些失望,人之將死,為什么不能單純做一些自己最喜歡的事呢?如果我快死了,我一定要爬上藥王宮屋頂,向著無幻海撒銀子,體會一下?lián)]金如土的快感。
“我給你留了一筆錢!”祿凌漫不經心的說出口。
“什么?”我就是跟藥王開玩笑圖他的財,怎么還真的給我錢,“人之將死都這么大方的嗎?我們只是萍水相逢??!”我不自覺的張大嘴,該怎么拒絕天降橫財。
“聽藥王說你愛吃,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如果藥王宮沒有,可以差人去別處尋,如果買來不新鮮,就到當地去吃。怎么著都行!”
我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是什么虎狼之詞,什么時候可以任性妄為到如此境地。他到底留了多少錢,不會是留了一座江山給我吧!
“我其實也沒有那么愛吃。我……我其實……”哎,藥王嘴里能說出我什么好話,好吃懶做,貪得無厭,不思進取,渾水摸魚……算了,懶得解釋了,給我就拿著唄!
“你看,伍佑到了!”祿凌突然掀起窗簾向外望去,我順勢回頭,看到一座紅墻青瓦的城門,最高頭刻有“伍佑”二字。
“終于到了!”我伸個懶腰,踢踢腿,呼吸一口伍佑的空氣,果然好濃的咸味。
“阿療,你到家了!”祿凌輕輕的說了一聲。
我詫異的看向阿療,不知為什么,他的眼睛紅腫著,盛著一池望不到邊的悲傷!
貝望祿
對不起,拖更了,剩下不多了,不會放棄,一定會寫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