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原來阿療不是孤兒,更沒有想到祿凌能幫他找到家人。很為他開心,同時內(nèi)心又有些失落,看來我是真的沒有家人在世上了,不然憑我和祿凌的交情,他一定是先幫我找到家人的。
憑我倆的交情,我倆啥交情?
我們一同送阿療回家,一路上我一直握著阿療的手寬慰他,“不要擔(dān)心也不要害怕,先去看看,如果不習(xí)慣,我就帶你回藥王宮。但是,能夠找到家人,跟他們在一起,感受血脈相連,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辈恢牢易约壕烤故悄睦飦淼男判倪€有鼻子有眼的跟阿療打包票,說的好像我有過家人體會過親情一樣。
阿療的父母都是普通的曬鹽工,他還有哥哥姐姐、妹妹,祿凌細(xì)致入微的介紹著。我覺得挺欣慰,有這么多家人,就不怕他以后一個人孤獨了!
我們到他家的時候,他們顯然是提前知曉,熱情的圍著阿療,仔細(xì)端詳。起初我還在想,要怎么確認(rèn)他們就是阿療的家人呢?等見到他們的時候,我所有的顧慮都打消了。眼前的那些人,跟阿療就是套娃的區(qū)別,真的長得太像了,細(xì)長精干的身條,黝黑發(fā)亮的皮膚,我說的血脈相連果然沒有錯,一家人就是整整齊齊的樣子。
他們招呼我們吃飯,燒了咸魚,賣相一般,味道不錯。我的心情五味雜陳,臨走時跟藥王打了包票一定會把阿療完好無損的帶回去,這才剛到,啥事沒干,先把阿療送出去了。
阿療不會說話,眼里盛著忐忑與小心翼翼藏起的悲傷。我也沒有多說,安頓了一番就離開了。最后還是那句話,不習(xí)慣我就帶他回?zé)o幻海。
離開阿療,祿凌看我情緒低落,給了我一個大錢袋子,說是帶我去逛街,盡情揮霍!
果然,我這個俗人還是要靠金錢來療愈。
伍佑的街道,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我頭一次看到套圈圈的,新奇的跑上前去,躍躍欲試。祿凌利索的付了錢,拿過圈圈讓我投。
掃興的是,我竟然一個也沒投中。
祿凌笑笑,說,“你還是一點都沒長進!”
我嘴一撇,哼!我第一次投,能有啥長進?
繼續(xù)逛著,驚喜的發(fā)現(xiàn)有個畫師擺攤,這不我強項嗎?
“想不想看我畫畫?”我咧著一口大板牙,一臉得意的問祿凌。
“不想!”他斬釘截鐵的回絕。
“啥?你識不識貨,知不知道我的畫,可是十里八街,人人爭相搶購的?!蔽覛獾膹堁牢枳Φ馗葎潱e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除非……你畫我!”
“這有何難?”阿貓阿狗畫得,帝王將相也畫得。我跑到畫師的攤子前,闊氣的從錢袋子里掏出銀子丟給畫師,“借下工具,我要畫畫!”
“姑娘,想畫什么?”
“畫人!”
“小的這就準(zhǔn)備,姑娘請就坐!”
“就坐的是這位公子,我來畫!”我把祿凌請過來。
“等等?!钡摿柰蝗婚_了口。
“怎么了?”我不耐煩的看看祿凌,這大冷天的,我還想早點畫完,磨磨嘰嘰。
“你跟畫師一塊畫吧!”
“啥?”
“不是一直標(biāo)榜自己畫藝高超嗎?不對比怎么知道!”
“比就比,我沒在怕的!”切,還帝王呢?這點眼力都沒有!
我擺好畫布開始醞釀情緒,看著祿凌,再看看畫紙,不知從何下筆,我是先畫輪廓還是先抓細(xì)節(jié),是畫全身還是半身,是寫實還是抽象?;蛘撸壹狱c想象,畫個他賞雪的全景。那要不要在旁邊加一株臘梅,是畫他一人,還是與佳人,是站著還是坐著。好糾結(jié),我不禁仰頭嘆一口氣。左右為難之際,我身旁的畫師已經(jīng)輕車熟路刷刷刷三兩下畫好了。
祿凌拿到畫師的話,走過來看看我依舊空白的畫紙。不禁嘆口氣,“你每次都這樣,畫我很難嗎?”
哼!說的我跟他好像很熟的樣子,誰稀的畫他。
我生氣丟了畫筆就走,他從后面追上來。為了躲他,加快速度跑起來,沒有顧眼前,一輛馬車正面飛馳而來。
我看到馬車整個人僵住,突然感到一雙手有力的將自己扯了回來,是祿凌。
他緊緊抱住我,有那么一刻。我恍惚這種溫暖的懷抱,似曾擁有過,伴隨著淡淡的陳皮香味。
但很快我清醒過來,一把推開他,男女授受不親,我可不想對他有啥非分之想。誠然,絕不因為他是將死之人。
為了緩解尷尬,他帶我去吃了好吃的伍佑美食。泥螺、熗蝦、水晶肘子、蔥燒麥餅、椒鹽排骨……
我吃的興奮,不知不覺已經(jīng)天黑。從店內(nèi)出來,突然“嘭”的一聲巨響,嚇得我連忙往祿凌懷里鉆,把頭埋在他肩膀,這會倒是想不起男女授受不親了。
他笑著扶著我的肩,指著天空說,“你看,是煙花!”
“煙花?”我抬頭一看,還真的是煙花啊,這不節(jié)不慶的,啥日子啊,怎么就放煙花了?
五顏六色,在夜幕中綻放,就像我的名字。
路人嘴里傳著,說是今年朝廷收了伍佑的鹽,鹽商一高興就放煙花慶祝!
我看看祿凌,“你命令的?”
他笑笑,“我退位了啊,哪里還管的了這些!”
“嗯,那我們要抓緊時間,在朝廷把鹽運走之前,看看鹽廩積雪的盛況!”
“好!”他笑著點點頭。
我抬眼再看一眼夜空中的煙火,心里遺憾,這要是雪花就好了,可以滿足祿凌的心愿!
人生第一次,因為祿凌,我竟然無心賞煙花,怪哉!
貝望祿
快完了,再熬一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