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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世神探

第十四章 呼之欲出

蓋世神探 飛躍之藍(lán) 3788 2019-12-19 04:57:50

  常天與顧松成走到周云濤的故宅外,如今那房子已經(jīng)人去樓空,掛出了出售的牌子,鄭雪英委托鄰居吳梅全權(quán)打理此事,但估計要賣出去很難——誰肯買一座兇宅呢?

  “這案子千頭萬緒的,越發(fā)叫人糊涂了。”顧松成嘆了口氣。

  常天卻搖了搖頭:“我倒覺得,真相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p>  “哦?”

  常天指著周云濤的書房位置:“只需要知道那一天,周云濤為什么要在那個時候站在窗前,一切就都有了答案?!?p>  這是個奇怪的問題,顧松成很是納悶。

  “自然是巧合,總不能他故意站在那里給人當(dāng)靶子吧?”

  聽了這個回答,常天竟然微笑了一下。

  顧松成愣?。骸澳阏孢@么想?!”

  “如果周云濤沒有死,只是被刺受傷,你覺得對他如今的處境,會有什么樣的影響?”

  顧松成想了想,回答道:“我覺得倒是有利的,這說明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他如果聰明的話,甚至可以把刺殺事件和監(jiān)獄里失火的事件聯(lián)系在一起,一并地推出去,再找個替死鬼,搞不好能絕處逢生,不至于因為這件事而斷了仕途,另外,新的典獄長前來辦理交接,他也可以借著受傷的緣由,拖延不辦,或是爭取出可以轉(zhuǎn)圜的時間來……”顧松成是精通官場斗爭的人,說到這里便“啊呀呀”地叫起來:“沒錯,這種時候,他原本不該有心情請人來打麻將取樂,這些人出現(xiàn),難不成是他專門找來做人證?”

  “鄭唯在上海的人脈關(guān)系很廣,這周云濤與他的堂妹關(guān)系如此密切,”常天道,“丟了典獄長這個職務(wù),你覺得鄭唯會不會幫周云濤再尋一個好差事?”

  “這個自然。”顧松成說道,“周云濤若是有了前途,對鄭唯也是有益的。如果不是因為有這個礦的緣故,這破地方的典獄長,不要也不可惜。”

  “你可說到點子上了!”常天說,“所有的關(guān)鍵,估計就在這個礦上!”

  顧松成便又糊涂了:“這礦是不是一塊肥肉,還不一定呢!這次我們的人能輕松爭取到典獄長的職位,就說明這地方暫時還沒有人志在必得??!”

  常天說:“正因為如此,才是最奇怪的。周云濤這個人,能利用的大約只有兩點,一是他典獄長的身份,二便是那座礦,如果有人針對他,那么多半也就是沖這兩點??墒?,現(xiàn)在似乎并沒有人來爭奪這個位置和這座礦……”

  顧松成點點頭:“若是為了私仇,這動靜又未免太大了,能搞出這么大動靜來的人,不會是普通人,何不早早雇了殺手,將周云濤一槍崩了,不是省事得多嗎?”

  “并非沒有刺客呢!”常天笑了:“一個沒得手的,一個莫名其妙得手的?!?p>  常天吸了一口鼻煙,說道:“現(xiàn)在,只需要再查清楚兩件事,真相便呼之欲出了!”

  顧松成按照常天的要求,讓南京方面找了數(shù)名探員去聯(lián)絡(luò)那些被燒死的囚徒的親屬,結(jié)果除了霍家文之外,其余十四人的親屬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聯(lián)絡(luò)上,幾乎都是在7月初的時候便突然搬走了,周圍的人對他們的去向都一無所知。

  “這可真是邪了門!”顧松成一開始并不明白為什么常天會覺得這是個重要的線索,但調(diào)查結(jié)果卻讓他大跌眼鏡,“若是一個兩個也罷了!整整十四戶人家,都是如此!這絕不是巧合!”

  常天揉了揉眉心,將一份檔案遞給顧松成:“這是最后一個被砸死的犯人的資料,他以前是個地質(zhì)學(xué)家,我想這也不會是巧合?,F(xiàn)在,要麻煩你再找一個地質(zhì)專家來了,不過這事一定要保密,人沒來之前,連孫坤也不要告知。到了那一天,還得要叫上警察局長李和均。”

  顧松成沒有提出異議,三天之后,南京金陵大學(xué)的地質(zhì)學(xué)教授金洛文便被送到了鹿鳴縣,常天先將他之前藏起的那一塊銅礦礦石交予金洛文,后者斷定這是斑銅礦,但金洛文在礦區(qū)走了幾圈,又將犯人們挖出的石塊仔仔細(xì)細(xì)地查看了一番之后,滿臉疑惑。

  “我只能說,這里具備形成斑銅礦的地質(zhì)條件,但不敢肯定這里一定能挖出銅礦,如果換了是我,我是不建議在這里開礦的。”

  常天問道:“你們一般會在什么情況下給別人建議?”

  “至少有六成把握的時候?!苯鹇逦幕卮?。

  “這個地方,你有幾成把握?”

  金洛文笑了笑:“不到兩成?!?p>  常天將金洛文帶進(jìn)那個曾經(jīng)塌陷過的山洞,金洛文仔細(xì)勘察了一陣之后,得出十分肯定的答案:“這不是自然坍塌的,是爆破造成的!而且,我敢保證,你給我看的那礦石,絕不可能是這洞里挖出來的?!?p>  “那現(xiàn)在還有沒有垮塌的危險?”常天問道。

  金洛文搖著頭:“沒有?!?p>  “把這些石頭全部搬開!”孫坤立刻下了命令。

  等到石頭被清理干凈之后,一條地道赫然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獄警們面面相覷,但常天能看得出來,他們并不十分吃驚。

  地道的另一端很快也被找出來了,它直通王爺墓——這確實是一個被盜空了的墓地,出口已經(jīng)用水泥被重新封住了,砸開之后,發(fā)現(xiàn)它正是幾十年前盜墓賊為進(jìn)入王爺墓打出的那個盜洞。

  常天笑了起來:“這就難怪了,當(dāng)時我便覺得那修補(bǔ)盜洞的地方太顯眼了,應(yīng)該是新修補(bǔ)上去的,那外面的草也比別的地方要低,應(yīng)該經(jīng)常有人踩踏——如今都明白了,有人利用了那個盜洞,打了一條地道通往礦洞。”

  “為了殺誰嗎?”顧松成想不通,“可每天挖礦的人也不固定,這如何能保證一定得手?”

  常天冷笑:“不是為了殺人,是為了救人?;艏椅倪€有和他關(guān)在一起的那十五個人,根本就沒有死,而是逃走了!我說得沒錯吧?”

  獄警們都沉默著。

  李和均開懷大笑,他立刻明白了常天等人要他帶人前來的緣故,他們怕的是這幫獄警因事情敗露而嘩變。

  “真是一場好戲!”

  酷刑之下,難有勇夫。

  經(jīng)過三天的審訊,魏德與王鋒終于吐了口。

  正如常天所料,霍家文等十五人,正是在7月15日逃走的。當(dāng)日執(zhí)勤的獄警魏德發(fā)現(xiàn)那十五人失蹤之后,害怕別的犯人知曉了會趁機(jī)鬧事,沒有聲張,立刻火速趕回監(jiān)獄將事情告訴了周云濤。周云濤知道這事一旦張揚出去,不單是他典獄長位置,就連以后的前途也會一起斷送了,便嚴(yán)命所有獄警保密,先將犯人押回監(jiān)獄,之后又帶人去那突然垮塌的洞里查看,很快就找到了地道,但是霍家文等人早已逃得不見了蹤影。周云濤下令將地道堵上,將洞口封閉,又派人告知其他犯人,謊稱那十五人因為試圖逃跑而被關(guān)了禁閉。

  獄警們?yōu)榱俗约旱那巴?,利益一致,自然全都守口如瓶。關(guān)禁閉的說法原本只是個緩兵之計,監(jiān)獄里無故死了人,一般都是用病死遮掩過去,只是這一次人太多,周云濤原本想慢慢處理,卻沒想到顧松成偏在這個時候要來提調(diào)霍家文!于是與霍家文長相相似的張廉被選中了,為了讓他在形象上更接近霍家文,他被關(guān)進(jìn)了禁閉室餓了幾天,直到后者脫水,周云濤制造了一個死無對證的謀殺案,但顧松成并不肯罷休,竟留下來查案,周云濤如坐針氈,又趕上常天來尋找張廉,周云濤知道自己的位置鐵定是保不住了,便索性鋌而走險,弄出一場監(jiān)獄火災(zāi),找來十五具尸體,一并燒得面目全非……魏德與王鋒是主要責(zé)任人,為了將功贖罪,便配合著演出了一場苦肉計,至于劉沖,那便是他們選中的替罪羊。

  “他會這么做,倒也不完全因為我和顧松成二人的壓力?!背L煺f道,“別忘了,7月20日,他曾遇刺,那才是關(guān)鍵,一個人如果覺得自己的安全受到了極大的威脅,最好的方法是什么,是離開危險的地方!如果鄭雪英再鬧上一鬧,鄭唯再炫耀一下他在上海的人脈關(guān)系,我想這典獄長的位置,他沒什么舍不得的。我在想,搞不好,那刺客就是鄭唯或是鄭雪英安排的,縱火的主意,說不定也與他們有關(guān)?!?p>  得知霍家文不是死了,而是逃了,顧松成又驚又喜:“媽媽的,這工程真是好大啊!”

  “不錯,這是我見過最花心思的布局了?!背L靽@了口氣,“花了一年的時間,鄭唯不惜拼上自己的前途,強(qiáng)說這地方有礦可開,引了靳大龍入局,就是為了讓犯人有機(jī)會走出監(jiān)獄,為了讓靳大龍和周云濤對所開的礦有信心,他們從別處運來銅礦的礦石嵌入石洞之內(nèi),用心可謂良苦?。×硪环矫?,鄭雪英則用美人計,把周云濤迷得神魂顛倒,他們安排朱懷山進(jìn)監(jiān)獄,就是為了制造一次食物中毒,好讓原本沒有機(jī)會離開監(jiān)獄的霍家文進(jìn)入第二批勞工隊伍,借機(jī)從他們挖出的地道逃走。少了一環(huán)都成不了事。可惜周云濤和朱懷山一樣,落了個兔死狗烹的下場?!?p>  “你是說,周云濤原本是想假裝被行刺,卻鄭家兄妹算計了,他們借著這刺客殺了周云濤滅口?”

  常天點頭:“不然,刺客如何知道周云濤何時進(jìn)書房,何時在窗前?若真是周云濤自己的人來做,周云濤又怎會真的被殺?這說明,周云濤托了他信任的人去找刺客,正是這被他信任的人要了他的命?!?p>  顧松成吸了口冷氣:“一日夫妻百日恩,這女人,好絕情!”

  “最開始就是虛情假意?!背L炖湫Γ皼]有情,何來絕情?說到底,也是這周云濤多行不義,自作自受。”

  最新得到的消息,鄭唯與鄭雪英是抓不到了——他們已經(jīng)逃去了國外。

  “鄭唯本有著大好前途,不知道他為什么肯為這個霍家文做這么大的犧牲?”顧松成仍然覺得難以置信。

  “逃走的有十五人,倒不一定是為了霍家文。”李和均說道,“我有些不明白,若只為救一人,那干什么要連那十五人都一并救了?”

  “監(jiān)獄的規(guī)矩,跑了一個,那一屋子剩下的人都要加刑?!睂O坤解釋道,“不連那十五人一起救了,一個做了叛徒,誰都跑不了?!?p>  “能讓別人花這么大功夫來營救的,自然不是小人物,能在那么短的時間把十四戶人家無聲無息轉(zhuǎn)移走的,也不會是尋常之輩。除了霍家文,其他十四人都是屁民,我可以肯定,對方真正要救的,就是霍家文!至于鄭唯為什么要這么做,說不清楚,他結(jié)交了那么多的達(dá)官要人,也許是受人之托,也許是被人威脅,也許,是為了報恩?!背L煲馕渡铋L地看著顧松成,“這是你們那邊要去查的事了。我的假期也快滿了,要回上海了?!睅滋熘?,常天將原本作為霍家文掩埋的張廉的尸體領(lǐng)了出來,重新埋葬了。

  “殺你的人是周云濤,冥冥中自有因果,他不得善終,我也查清了案子,到底沒有負(fù)你,只是……”

  常天站在張廉的墓碑前,仰頭看,天空烏云密布,他長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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