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破壞
看白洛歡不接招,承玨眼瞼都要跳一跳,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但她也不是好惹的。
承玨盈盈看著李昶,“陛下息怒,本宮只是想在這個大喜之日慶祝陛下廣羅天下英才,與各朝結(jié)好,并無逾越之意?!?p> 一朝公主都開始向自己示好了,李昶自是無比受用,仿佛東渝已經(jīng)握在了自己手中,至此,李昶看承玨開始變得更加順眼,看白洛歡也愈發(fā)地不順眼。
“既如此,唐王妃與承玨公主稍稍比試一番也未嘗不可?!?p> 本是小女兒之間你情我愿的事情,李昶直接命令起來,氣氛變得有些微妙,即便是以往看不慣白洛歡的西夏人,也覺得皇上此舉略微不妥,但這時候沒有人說什么。
承玨掩下嘴角的得意,遙遙看著白洛歡,恰巧看到了白洛歡和她覬覦很久了的男人眉來眼去的模樣,承玨的眉眼間添上了幾分冷意與譏諷。
白洛歡眼睛的余光恰好瞥見承玨望來的眼神,佯裝不知,眼睛看著李慕唐,“你說說你,風(fēng)流債怎么就這么多呢。”
話語間還用手指偷偷戳了戳李慕唐的手掌心,李慕唐只覺得掌心酥酥麻麻的感覺沿著手臂蜿蜒直上,略過酥麻的心臟,到達(dá)臉頰,連耳廓都麻麻酥酥的,細(xì)細(xì)密密的,“洛洛不必一一理會她們,我替你回絕就好?!?p> 白洛歡握了握李慕唐的手,止住了他想要制止的話,回眸對他莞爾一笑,“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唐王不僅自身絕代風(fēng)華,娶的王妃也是頂一的好?!?p> 空了的手撫住左心房,糟糕,剛剛淡去的酥酥麻麻的感覺又去而復(fù)返,鋪天蓋地的,像裹了甜絲絲的蜜,濃重地他壓不過氣來,卻異常享受這種感覺。
白洛歡走近了承玨公主,望著她略微壓低了聲音正色道,“承玨公主的舞琴確如仙人下凡,本妃心悅誠服,只是練習(xí)中的艱辛想必公主比旁人更清楚,長此以往,撕裂般的酸楚恐怕只會加重,不會緩和。”
“你這是什么話!”承玨還未說話,一個似乎是她隨身丫鬟的藍(lán)衣女子便開口斥責(zé),“你若是比不過我家公主就直說,我家公主好得很,你何必空口無憑地污蔑?。俊?p> 不同于藍(lán)衣女子的惱羞成怒,承玨此時心中頗為震驚,別人不知,她自己卻知道得清清楚楚,舞琴的確是可以將女子的嫵媚身姿盡情展現(xiàn),卻對女子腰腹有莫大的傷害,為了能夠在整個昌和大陸都脫穎而出,她夜以繼日地練習(xí),最初她以為腰腹間的酸痛是因為姿勢不到位,可隨著練習(xí)的愈加熟練,癥狀不輕反重,可為了一國公主的驕傲,她咬牙強(qiáng)忍,連最親近的丫鬟都未曾告知,沒想到被白洛歡一眼看了出來。
聽了那藍(lán)衣丫鬟的話,白洛歡不怒反笑,她也不是普世圣母,但作為醫(yī)生,該提醒的已經(jīng)提醒了,“只是一介女子的信口胡言,見笑了。舞琴作為貴國的獨門秘笈,本妃有心無力,實在不敢班門弄斧,不知可否借公主的琴一用,本妃就為大家彈奏一曲吧。”
“這可是我家公主特制的琴,豈能借外人亂用?!庇质悄切约钡难诀摺?p> “無妨,”承玨壓下心中的驚訝,“就借給她一用。”
那藍(lán)衣丫鬟還想說什么,看到承玨公主眉間的冷意動了動嘴唇,終究沒再說什么。
白洛歡自顧自地追溯著記憶,開始撥弄琴弦時還有些不熟練,琴音有些生澀,慢慢地漸入佳境,一幅美麗的風(fēng)景展現(xiàn)在所有人的面前,一望無際的原野上,五顏六色的花朵向陽生長,散發(fā)著七彩的霞光,芳草間出現(xiàn)了一條清澈的小溪,溪水潺潺,曲徑通幽,一座小木屋安靜地佇立在溪水深處,一切是那么地靜謐美好,突然,夜幕降臨,空中有流星劃過,閃過奪目的星光,微光縈繞著原野,這實實在在的真切感讓人無不心生向往......
“咯噔”一聲,眾人從美好的幻境中驚醒,只是簡簡單單的一首曲子,大殿之中的人卻無不震驚,剛剛他們是真的好像置身于那番美麗的景象,不是想象,有人甚至聞到了芳草的香氣,指尖劃過溪水的清涼......
白洛歡站在琴旁立定,“實在抱歉,還是太生疏了,不小心把琴弦全彈斷了,如果公主不介意的話,本妃愿意為公主重新購置一臺。”
承玨公主何許人也,那是東渝最囂張跋扈的公主,承玨公主的琴自皇帝親自命工匠制造出來那日起,就牢牢刻上了承玨的標(biāo)簽,據(jù)說東渝的一個皇子曾經(jīng)覺得皇帝青眼待了他就洋洋得意起來,非要借承玨公主的琴一用,愣是被承玨的奴仆惡狠狠打了一頓,三個月沒能下床,東渝皇帝得知后的第一反應(yīng)竟是問琴有沒有壞。
可想而知,這臺琴有多惹眼,白洛歡不知,可大殿中的人卻大都知道承玨公主對它有多愛惜,沒想到給唐王妃用了一次,琴弦竟悉數(shù)斷了!看向白洛歡的眼神有擔(dān)憂,有看熱鬧的,也有得意的。
沒想到承玨竟道,“這臺琴的確是年久失修了,近日一直想換一臺,沒找到合適的。”
年久失修?!這臺琴日日精油保養(yǎng),一點瑕疵都會花費重金修復(fù),此時公主竟說年久失修?
不用說東渝使者,連大殿中的其他人都要詫異不已,看著白洛歡的眼神也意味深長起來,自從這白二小姐嫁給六皇子,哦不,唐王以后,很多板上釘釘?shù)氖虑槎甲兊梅艘乃肌?p> 白洛歡面上坦然,似乎真的是不小心弄壞一般,當(dāng)下命人將琴抬了下去,承玨公主也并未阻攔。
剛剛一探上這臺琴,就看得出這臺琴的每一寸木頭上都淬了一種慢性紅花,這種紅花與一般的又不同,無色無味,見效慢,但是長此以往,對女子身體的傷害確實極大的,在這個時代,幾乎算是無可逆轉(zhuǎn)了。
白洛歡突然有些佩服承玨了,不僅要遭受舞琴帶來的腰腹的痛楚,還要經(jīng)受一些慢性苦痛,還能狀態(tài)這么好,心性也算是堅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