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寶多咽了咽喉嚨,雖然不明白郡主這是什么意思,畢竟自己一個軍漢,不懂什么詩詞的,可雖然不知道郡主殿下為何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呃,郡主……”
他頓時有些囁囁嚅嚅地說,他這一刻不知道自己該要說什么。
“你當然不懂它是不是好詩了,哈哈哈哈哈……”胡靜忽然神經(jīng)質(zhì)大笑了起來,這笑聲,從中她可以聽到看到她在父親娘親還在的時候的歡樂時光;
這笑聲,她可以聽到看到父親吟詩作畫,娘親紅袖添香;
這笑聲,她可以聽到看到父母親去世后,自己生活的凄涼與孤苦,但,她心中已是認定自己是個漢人了,就像娘親說的,胡人幾乎都是不通教化的蠻人;
這笑聲,她可以聽到看到即便再艱難,自己永世為漢人的堅決決心,但是一切都在那一天改變,那個自己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男人——仇萬寶!
這笑聲,她可以聽到看到,那個夜晚,自己被那個混蛋、骯臟的山賊頭領,給玷污了,自己哭著、哭著,甚至身體都不再有知覺了,自己眼淚在那一夜也好似流盡了,甚至哭出血……
這笑聲,她可以聽到看到,自己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對自己身份的否定,哪怕就當一個被自己看不起的胡人吧,可是自己都已經(jīng)這樣貶低自己的人格了,可是最后自己所謂的祖父,大慶國的皇帝陛下,東胡人的英雄,他知道后,并不是設法,命令人,哪怕偷偷進來,將自己偷偷的接走,這,總可以辦到吧?
可是沒有,一切都沒有,只是派了這么個戈寶多跟上了山寨,美其名曰保護自己,可是實是,這戈寶多只是傳達慶國上層的命令的工具而已,而自己也是名義上的自己那祖父手中的一顆棋子,這棋子就是,要自己在大延山山賊寨子里,是作為楔進大越國遼東腹地的一顆棋子罷了!
真是受夠了??!
“郡主,郡主,您怎么了?”看到眼前的胡靜,貌若瘋狂的狀態(tài),戈寶多也有些驚詫了起來,于是連忙喊說道。
只是戈寶多這么一喊,胡靜并沒有馬上停止笑聲,她腦海中還想著事情,直到有個夢中的身影,在她的腦海里站在了她的面前,很是憐憫的看著蕓蕓眾生吟出了剛才的那首詩;
記得啊,自己剛聽到這首詩時,覺得那該是多么詩情縱溢的才子啊,他又是多么的悲情這蕓蕓眾生,才會寫出這樣的詩來!
直到自己旁敲側(cè)擊地在仇萬寶的身邊,了解到了那個大才子的事跡,以舉人,這個大好的舉子身份,放棄去京城參加會試,卻是投筆從戎,做了一個百戶官;
初時,自己還是迷糊不解,這樣的有大才的人物,怎么就這樣自絕前程呢?可是慢慢地自己理解了,那個男子,他一定是看到家鄉(xiāng)破碎,東胡入侵,大越屢戰(zhàn)屢敗,丟城失地,將整個遼東的大好河山,近半都被東胡人占領去了,并且東胡人的首領,還僭越建了國號,稱了帝位。
這或許對于只知一家之私的人來說,肯定會以進京趕考為主的,但他不一樣,他卻是感民生之多艱,憤舉國兵事之頹廢,是以他想要以他以身作則,要做那力挽狂瀾之人,即使他目前還很卑小。
“戈寶多?”
突然這么一聲突兀的喊聲,從胡靜的唇中吐出,戈寶多頓時被這么突如其來的問話弄的猛然間一怔,但還是很快的反應了過來,道:“郡主,您有什么吩咐?”
“你剛才說什么,是說添點油、加點火嗎?”
“是的,郡主,您、您同意了?”
面對戈寶多那炙熱的眼神,胡靜突然沒有說話,只是又看了一眼這山間遠處的蒼茫之景,淡淡地說了一句道:“真是,期待啊……”
與此同時。
在青木寨的山寨大門前。
仇萬寶和山寨的二當家、三當家親自將千戶官張斌還有于誠給送出了大寨的大門口,雙方頓時還有說有笑的,顯的熱絡的很,已經(jīng)不復此前剛開始在山寨會客廳內(nèi)的那種不友好、甚至是緊張的氣氛了。
“好好保重身體啊大當家兒的,”張斌還有仇萬寶兩人交談著,顯得十分的熱絡,張斌突然湊到仇萬寶的耳根前,輕聲又說了一句什么,隨后二人便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二當家、三當家的也都和于誠在一邊寒暄,也是顯得分外的親近、熱絡。
其實之前張斌說的是:“大當家兒的,聽說貴夫人,年輕貌美,您不保重身體可不行啊!”旋即這兩人才都大笑了起來,顯得十分的對脾氣和投緣。
雙方這邊寒暄著,大當家仇萬寶也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隨后寒暄過了后,張斌二人就準備帶著不多的幾個一起過來的隨從,離開了。
最后張斌對仇萬寶,說道,此刻表情也略是嚴肅了起來:“大當家兒的,可不要忘記了在下所托之事啊?!?p> “自是恭敬不如從命!”仇萬寶當即一副大氣的表情,隨后有些壓低聲音,也嚴肅了起來,他手指朝天上指了指,道:“那位貴人在……真的不怕捅破天?”
張斌這時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道:“對咱們來說,貴人可就是天,大當家兒的你說呢?”
隨后,仇萬寶和張斌又都大笑了起來。
旋即二人竟都是不由自主的目光向那寧城的方向瞥了幾眼。
衡山鎮(zhèn),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此刻的衡山鎮(zhèn)已經(jīng)被一道道水泥墻都給圍住了,而且圍的相當?shù)慕Y(jié)實,似是早就考慮到了自身的危險、安全問題,在修建那肥皂、蠟燭工廠時,就將這整個衡山鎮(zhèn)考慮用厚水泥墻,給圍起來,——這樣就更多的有安全感了。
在離廠區(qū)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座梁贏建造的一座大型的校場,專門是以用來練兵的。
此刻,梁贏剛親自帶人將整個衡山鎮(zhèn),包括本鎮(zhèn),還有工廠、校場,以及視察了一下練兵的情況——這個目前是重中之重!都視察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