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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弦

第二十一章 急不可耐

五弦 憂思夢鈴 3416 2020-03-27 10:00:00

  看了一上午,五弦的頭都開始疼了,帝君揉了揉眉心,略顯失望。有些的確是上好的物什,但并不是帝君所需要的,就在疲憊的眾人要?jiǎng)裾f下一個(gè)人“稍等片刻”的時(shí)候,嵐筠優(yōu)先跳了起來。

  “嵐嵐嵐……嵐清清……你你你你……”他指著來人,連話都說不利索。

  活在嵐家兄弟臺詞里的妹子就這么活生生的站在了五弦面前,著淡黃色的夾襖和一件淡黃色的長裙,裙身縫制了幾朵小花,看起來元?dú)鉂M滿的她卻死死盯著五弦,沒頭沒腦的來了句,“你是誰?為什么跟筠哥哥在一起?”

  筠哥哥?啥?跟我有半毛錢關(guān)系?五弦一臉黑人問號臉,所以她這平凡的電燈泡又再次被當(dāng)成了情敵了?

  嵐筠的雙臉漲得通紅,跟那山猴的紅屁股似得,“你來做什么?別……別那么叫!”

  嵐清清拉起他的手臂,撒嬌道,“筠哥哥,我這次是經(jīng)過我父王同意的,他說我可以在這里待個(gè)幾天?!?p>  “這里沒什么好玩的,你快些回去!”

  嵐清清委屈的撅起小嘴巴,雙手環(huán)住嵐筠,說什么都不撒手,“你不同意,我就不放!”

  嵐筠無助的看向帝君,哪知在場的三人,都是一副看戲的模樣,就剩來盤點(diǎn)心和花茶了。

  “我是在辦正事,你別添亂了好嗎?”嵐筠試圖掙脫嵐清清扒拉著他的手指,語氣都軟了下來。

  “我可沒添亂,找你們可真不容易,等了半天才來一艘船,彎彎繞繞,全是水路,而且我感覺我渾身都黏嗒嗒的,上次來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變成了這模樣?筠哥哥,你們誰奉命來施雨了嗎?”

  帝君第一個(gè)覺得不對勁,起身問道,“你上次什么時(shí)候來的?為何而來?”

  嵐清清想了想,“具體我也不記得了,反正我偷偷跟著你們,你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嘻嘻?!?p>  “不可能啊,若是有人跟著,我們怎會(huì)不知?”嵐筠覺著奇怪。

  “你們那會(huì)忙著呢,沒空管我,差不多被全城的人趕出去,我差點(diǎn)要找他們打一架,父王不允許我和人族有沖突,所以還是作罷了?!?p>  “那日你帶了什么去?”

  “帶了什么?唔,啊,一個(gè)錦盒,父王給了我塊玉佩,我覺得很好看,就帶來了?!?p>  “玉佩呢?”

  “好像丟了,但是后來我又在我房里看到了,所以那日我?guī)Я耸裁慈?,我是真的不知道了。后來父王也問過我,我把這事就忘了?!?p>  帝君繼續(xù)發(fā)問,“還有什么讓你在意的事情?”

  嵐清清思索再三,還是搖了搖頭。

  “帝君,你想說什么?”五弦對他這種自顧自的問法十分不滿,但是這下可以有五成的把握,有人在用水鳴珠搞鬼。

  帝君并未直接回應(yīng),只是讓?shí)贵藓痛筇毛I(xiàn)寶的人通個(gè)氣,午后再來,眾人罵罵咧咧,不歡而散。

  這已不是一次兩次了,五弦冷著臉,蹬了蹬靴子,側(cè)身出了門。

  “這又是怎么了?”嵐筠又一個(g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回頭問道。

  帝君瞇起雙眼,白皙的食指點(diǎn)了點(diǎn)桌子,“人都散了嗎?”

  “嗯。”

  “走,下樓進(jìn)食?!?p>  五弦特意挑了個(gè)不起眼之處坐著,帝君迎上來的時(shí)候,指著嵐筠他們坐回原處,不得隨意動(dòng)彈。

  身旁有人放下了腚,五弦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兄長若無旁事,請讓家妹一人靜靜。”

  帝君挪開瓷杯,半開玩笑道,“昨夜的確是你睡著了在先,我將你帶回客房,眼下居然被倒打一耙?”

  “……”不可能!這不可能!

  可是要讓五弦去說后來發(fā)生之事,她真的一點(diǎn)都想不起來了,只聞到一股幽香,然后呢?然后怎么了?

  “今早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五弦猜猜,兄長夢到了什么?”

  五弦別開臉,“我怎會(huì)知?”

  帝君垂下眼皮,右手輕輕摩挲著杯壁,“你倒在我的懷里,鮮血淋漓?!?p>  五弦凝了個(gè)怔,半天說不出話來。

  帝君清了兩下嗓子,“荒謬是嗎?換做以前,我不以為意,但經(jīng)過上次那事,倒有些不確定了?!?p>  五弦的心提了起來,只好干嚼了兩口飯食,剛想說什么,一口鮮血直接嘔到了木桌上,留下殷紅的一片,五弦迷茫的扶住桌沿,嘴角留下了一串艷紅的線,腹痛難忍,五弦的額頭沁滿了汗珠。

  帝君“霍”地起身,將五弦打橫抱起,五弦一邊痛苦呻吟,一邊捏著帝君的衣襟,“帝……帝君……唔……額……”血液噴濺在帝君的心口上,領(lǐng)襟上。

  “別說話!別說話!全部都給我滾開!”在帝君的怒吼下,無意擋在面前的食客們一驚,紛紛閃到一旁,也一并嚇到了嵐筠他們。帝君點(diǎn)地而起,懸在半空,廣袖一揮,大門“嘭”的一聲闔上,“在事情未搞清楚之前,煩請各位在此等候。若是讓我知道有人蓄意離開,別怪在下不留情面!”

  人群本是不耐煩的呱呱噪噪,頃刻間,都如癟了氣的球,悶不吭聲

  帝君落在憑欄上,而后落在屋前,慌忙的拍開了客房的門。

  “聽、聽我我說——嘶,那、那并呃——不是帝君嗯——的錯(cuò),帝君、帝君啊,切、切勿自責(zé)!”宛如有人用電鉆在腹部戳了一個(gè)又一個(gè)的洞,痛苦擴(kuò)散開來。

  “乖,別說了!聽兄長的話!啊,聽話啊!”就跟哄著四五歲的孩童般,帝君的語氣溫柔的不像話,他將五弦輕置軟榻,五弦蜷縮成一只刺猬,發(fā)出痛楚的低吟。

  嵐筠他們早已后一步進(jìn)了屋,大氣都不敢出,嵐清清拉住嵐筠的衣袖,嵐筠食指抵在唇間,示意她別出聲,嵐清清立刻鎖上嘴。

  帝君先是為五弦把脈,脈息微弱,有些虛浮,她的頸間處有一片發(fā)青發(fā)紫的印記,帝君的手掌停在五弦的上方,五弦瞬間像被包裹在一團(tuán)暖光中,疼痛逐漸減緩,帝君望了眼嵐筠,“去給我查!今日在云來客棧里的所有人,一個(gè)都不準(zhǔn)走!誰敢動(dòng),就給我切下一條腿!”

  嵐筠立馬滾出門去。

  “兄長,如何?”嵐忻問出了嵐清清最想問的話,她一臉急切的看向帝君。

  “居然在我眼皮底下投毒,”帝君聲音低沉,收回平展在上方的右手,從袖里攫住一如中指長短的白玉瓶,將一灰棕色藥丸倒置左手心,而后抄起五弦的后頸坐于其后,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慢慢的將藥塞了進(jìn)去,“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急不可耐!”

  “莫不是解藥的事情……”嵐忻又再次說出了嵐清清關(guān)心的點(diǎn)(方才嵐筠已經(jīng)跟她大體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

  “若是,反倒好辦?!钡劬龜堊∥逑业碾p肩,放回軟榻,看著她神志不清說著胡話的模樣,腦袋里一片空白。

  曾幾何時(shí),他好像做過這樣的事,他就立在榻前,眉頭都皺了個(gè)老高,而榻上也正躺著一人,那人是何容貌,已經(jīng)記不大清,只有喃喃的囈語,她在喚誰?

  “兄長!”嵐忻一聲喚,把帝君拉回了現(xiàn)實(shí)。

  “嵐忻把消息放出去,未時(shí)三刻,繼續(xù)驗(yàn)寶?!?p>  “兄長請三思,眼下五弦姑娘還昏迷不醒,嵐筠那里還未查明,不知歹人還會(huì)做出何舉動(dòng)!”嵐忻好意提醒道。

  “束手待斃可不是良策,且莫多言?!?p>  “是。”

  就剩下嵐清清孤零零的杵著,帝君的目光從頭到尾都沒掃在她的身上,他只是歪坐榻沿,時(shí)不時(shí)的為榻上的女子擦拭汗珠,以及那姑娘莫名如斷線般的淚滴。

  嵐清清覺著氣氛頗為怪異,反正她也幫不上忙,索性跟筠哥哥去查案,臨走之時(shí),招呼的手勢都抬起來了,她撅起嘴,還是輕手輕腳的拉開門,動(dòng)靜不大不小,帝君回頭望了眼,叫住了她。

  “風(fēng)哥哥,你叫我?”嵐清清只好轉(zhuǎn)身應(yīng)道。

  “你的水鳴珠不會(huì)無故丟失,你好好想想,那日究竟遇到了誰?書生?武夫?女子還是孩童?”

  嵐清清覺得有些迷惑,不過說到小孩,嵐清清忽地想起一件事,那日她走在長寧街頭,一女娃娃無意中摔倒,她去攙扶,哎,小娃娃哭的可傷心了,嵐清清給她“呼呼”了兩下,娃娃瞬間不哭了,蹦蹦跳跳的回家去了。

  嵐清清將此事詳細(xì)說與嵐風(fēng),嵐風(fēng)壓下嗓子,“那女娃有何特征?”

  “噯,風(fēng)哥哥,這可難倒我了,這人間的女娃娃不都是那般模樣,我哪分得清?!?p>  “她的鼻翼是不是有顆米粒大小的痣?”

  經(jīng)嵐風(fēng)一提醒,嵐清清的記憶瞬間清晰了起來,“對了,是有顆痣的。風(fēng)哥哥,怎知……”

  “去看看嵐筠查的如何了。去吧!”

  這般明顯的逐客令,嵐清清卻如蒙大赦,立馬彈了出去,說實(shí)在的,她有些懼怕嵐風(fēng),具體為何,她也不知道。

  大堂里的氣氛極為緊張,有人忿忿不平,直指帝君作為仙門百家之人,居然對平頭百姓動(dòng)殺意,真是讓人不齒。

  嵐筠從后院把一男子拖到大堂的時(shí)候,正好聽到這段慷慨激昂,冷笑一聲,拍起了掌。

  說壞話者最怕的莫過于當(dāng)場被人聽到,此刻的男子,嚇得雙腿打顫。

  “平頭百姓居然可以為一己私利,對一女子狠下殺手,敢問壯士,當(dāng)如何解釋?”

  “這……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姑娘本就是不小心,怨不得他人?!眽咽康穆曇粼絹碓叫?。

  “所以她就該死了?”嵐筠定定的注視著壯漢,再次發(fā)問。

  “嘿,三男一女進(jìn)了長寧,滿城皆知,此女行為如此不檢點(diǎn),倒怪害她之人?”壯士越說越有氣勢,惹得眾人議論紛紛。

  “是啊……我早就覺得怪異了?!?p>  “今日一看,果然不虛?!?p>  “世風(fēng)日下,連窯姐都敢腆著臉出門了。”

  ……

  嵐筠似乎想到了什么,蹲在地上,拉起那男子的半截頭發(fā),“此事僅靠你一人不可完成,若是不如實(shí)招來,便廢你一只手。”

  男子連呼饒命,他只是一名幫廚,昨日有人讓一孩童送來一包物什,打開看是一封書信,一小包藥粉以及幾塊銀錢,書信就在他腰間塞著,包著藥粉的油紙扔在了廚房的柵欄桶里了,至于銀錢,男子支支吾吾不肯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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