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代有一位詩人,叫做陳子昂,他些了一首詩:“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寂寞總是千古的試卷,每一筆、每一畫,不是眼下成敗的屈辱與愉悅,是心中藏著悲痛的心情去面對某一件事??赡苁菑脑绲酵碇貜?fù)著同一種工作的無聊,又或者像螻蟻般生活在父親與老婆的傷心話中。
他的手比正常人要大些。
他的個頭也比正常人要大些。
他住在一個茅草房里,那是個三五個家庭聚集的群住房,是地地道道的漁民。他來這已有四個年頭,大家都叫他王二狗,
李嬸嬸的妖嬈身影會在張家出現(xiàn),會在趙家、王家出現(xiàn)。她是一個女人,往往受不住寂寞的就是女人。她的丈夫死的早,只給她留下五間破房子和一個女兒。
清晨,當?shù)谝皇柟馊龅竭@個地方時,他們就開始忙碌起來了。
第一個場景就是李嬸從趙家的屋子里出來,收拾好凌亂的頭發(fā),她仰天道:“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p> 她回家做飯,一個對自己女兒不上心的母親她做的菜也實在沒什么可贊揚的。
王二狗一聲不響地在劈柴,他的步子很沉穩(wěn),力道很均勻,也很有規(guī)律。
來了七個人,七個達官貴人。他們的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做的,他們每個人的右手上都套著一個美麗的玉扳指。
那一塊綢緞?chuàng)Q成的錢可以讓王二狗吃上五天美味佳肴了,王二狗依舊在砍柴。就算是一只調(diào)皮的鴿子在他頭上拉一坨屎,他也不聞不問的,只砍柴。
那七個達官貴人到了李嬸嬸的院子里,找個地做了下來,有的坐在了地下,即使沒有多余的板凳,也絕不肯站著。
李嬸嬸笑臉相迎道:“大爺們有什么事?”
內(nèi)中一個短小精悍的細猴兒道:“有事!天大的事!我們是去錢塘江萬花樓的,只可惜迷了路。要在你這休息兩天?!彼麖膽阎刑统隽耸畠摄y子,李嬸嬸開心的收下了,說到:“沒問題,正好有兩間空房,給你們捯飭一下。如果不好好收拾一下,豬都不敢住。”
李嬸嬸的女兒九歲了,她調(diào)皮地爬到了大樹上,用力坐好,擺動著她那嬌嫩的小腳。那雙小腳的下面,就是一個人,一個兇神惡煞的人。他起來道:“大哥!我實在受不了了,有必要穿成這樣去英雄莊嗎?”
細猴子安慰道:“秦小七,發(fā)那熊牢騷干毛線。咱們怕過什么,扮相不好又掉不了你的一塊肉?!?p> 大哥道:“倒是丐幫第一絕學(xué),被我等學(xué)會。哈哈哈哈!整個武林還不是任由我們處置。”
秦小七吐了口唾沫,說到:“門主天天閉關(guān),致使我下五門近幾年在江湖郁郁不得志。大哥在門中那是一流人物,何不反他西門莫敗呢?”
細猴子痛苦地道:“西門莫敗這個老東西,去年我同胞兄弟只不過碰了一個女人,那老東西就將我弟弟雪地影蹤陳泰武功盡數(shù)廢掉,壓在少林。我陳痞若是不報仇,此生死不瞑目?!?p> 大哥龜孫二郎道:“只要一有機會,就送西門莫敗回老家,讓他到墳?zāi)估锢^續(xù)閉關(guān)修煉,哈哈哈哈!”
陳痞拜道:“小弟甘愿為龜孫大哥馬前小卒?!?p> 秦小七笑著望望樹上的小女孩,說到:“怎么這么小,不過…………………………?!?p> 龜孫二郎笑道:“小七的老毛病又要犯了,只是,這也太年幼了吧!方才那個婦人還是風(fēng)韻猶存的,不妨考慮考慮,哈哈哈哈?!?p> 陳痞道:“大哥若對那婦人有興趣,我現(xiàn)在就去下藥?!?p> 龜孫二郎摸摸胡子,笑道:“等天晚了在做,那絕對是個好時候,哈哈哈哈哈哈!”
秦小七一個縱身跳便將樹上的小姑娘掠了下來,抱在懷里,他已然樂開了花。
一個堅定地聲音說到:“請放下她!”
七個人同時緊張起來,東張西望地觀察。陳痞喝道:“哪位朋友,有膽子的出來說話。若有本事,我弟兄自然夾著尾巴滾蛋。若是沽名釣譽的小賊,就勸你趕快逃吧!”
李嬸嬸方才進去收拾的那間屋子里,此刻走出個英俊瀟灑地少年。他手中有酒杯子,杯子中卻沒有酒。
秦小七手背的青筋已暴出,問道:“朋友!方才那話是你說的么?”
那人將酒杯以極快的手法砸到了秦小七的穴道,陳痞問道:“敢問你是泰山北斗、四大鏢局的子弟,還是五岳劍派、逍遙丐幫的人?”
那人道:“我叫楊元享”
龜孫二郎道:“粉面狐貍,這么說你也是壞人了,哈哈哈哈!”
楊元享道:“不是!”
陳痞罵道:“給你面子你不接著,那我就讓你跪下了撿。我們可有七個人,再不濟也是個平手吧!”
楊元享來到了秦小七的面前,將那可愛的小女孩抱了下來,對她說:“你娘在那屋子里,去陪她一會兒,不要出來。”
無論什么時候,小孩總比大人聽話。她果斷的選擇聽從了大哥哥的話,以極快的步伐跑進了安全之所。
楊元享轉(zhuǎn)半個身子時候,一腿已向他小腹襲擊,從后面翻轉(zhuǎn)筋斗的一個大漢子說到:“我們一起和他拼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拼死一戰(zhàn)?!?p> 北派無影腿的功夫是巧奪天工,已有二三十代人的錘煉了。趙不快更是北派腿法中的佼佼者,那一招偷襲腿他用盡了全力。
楊元享很痛,他在武林中以輕功、暗器著稱,實在打不過北派無影腳。他的小腹已顯現(xiàn)出一道鮮艷的紅條,那就是趙不快的杰作。
一腿方休,左側(cè)面一條七節(jié)鋼鞭蝎子般攻向他咽喉,方便在這條鋼鞭的武器上也是下了十多年苦工的。
粉面狐貍只有退,他才剛退了一步。腋下以被一個大拳頭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了一拳,他折腰喘息。
少林的大頭和尚武功實在厲害,伏虎羅漢拳更是最厲害的拳法,權(quán)蝗的拳頭已經(jīng)不亞于少林悟空大師了。
此刻,秦小七的穴道已解開了,他從懷中掏出匕首。
龜孫二郎笑了笑,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出手,說到:“我也很納悶,有時候就連玉面神丐都打不過我們七個,實在讓人費解呀!哈哈!”
“七節(jié)神鞭”方便、“神拳開碑”權(quán)蝗二人站在粉面狐貍楊元享的身后,殺機已露。陳痞一個箭步也跳到了楊元享的身后,“十步無神”并非浪得虛名、沽名釣譽。
“無影神腿”趙不快此刻站在他身側(cè),眼神一刻也不離開粉面狐貍楊元享。
楊元享畢竟是楊元享,終于挺起身子,嘆了口氣道:“原來是下五門的七神,實在沒想到。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一定選擇你們的師父西門莫敗來斗,今天豈非我的祭日嗎?只是可惜……”
白開水竟然是個人,他道:“大哥,畢竟我們還是輸了?!?p> 方便道:“什么意思?”
龜孫二郎倒了、權(quán)蝗倒了、趙不快倒了、陳痞倒了、白開水倒了、秦小七倒了,最后,方便也倒了。
七個人盤坐運功逼毒,白開水嘟囔道:“呵呵!沒想到這粉面狐貍也會用毒了?!?p> 龜孫二郎道:“不要胡扯,他也中毒了?!?p> 楊元享本身受了傷的,又種這種莫名其妙的惡毒。此刻也盤旋而坐地,真氣流動,療傷除毒。
陡然間,一個黑影子從大樹茂密之處竄了出來。其人貼身灰衣,腳踏青龍快靴,腰配掛紫鱗金邊鬼頭刀。臉盆子是大的不能再大了,下唇黑胡子有足足半撮。一雙眸子瞪得咕嚕圓,是虎背熊腰、高額寬顎。
來人干咳了兩聲,說到:“官家人正是八省巡捕操瑣瑣,哈哈哈哈!笑到最后的還是我呀!粉面狐貍卑鄙無恥、下流無雙,這天下人都知道。今天讓我使出看家本事將粉面狐貍抓住,以此立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趙不快道:“你本身已經(jīng)很猥瑣了,就不要笑了行不行!笑的更猥瑣?!?p> 操瑣瑣踹了趙不快一腳,說到:“如果你不想給自己找不快,就廢話少扯。不拿你下五門的人也算給你面子了,報告上我會寫擒拿大盜粉面狐貍有你們下五門的幫助,不用謝我?!?p> 趙不快吐了口血,說到:“卑鄙無恥,莫過瑣瑣?!?p> 操瑣瑣道:“方才你本不該罵我,既然我聽見了,后果很嚴重的。”他撥出了耀眼的紫鱗金邊鬼頭刀,來到了趙不快的跟前,說到:“再再再再再再再…………此地,觀賞一下這美麗的大太陽吧!哈哈哈哈哈哈?!?p> “匕首乾坤”秦小七嘆道:“兄弟在一起死就死了,只是可惜翠兒了,這豈非是人間的悲??!”
“七節(jié)神鞭”方便笑然道:“老兄,人家又不喜歡你,不要丟了咱七神的臉,行不行?我如果死了,最希望能找到一個人?!?p> “神拳開碑”權(quán)蝗道:“誰要僥幸不死,記得給我墳上多燒些紙錢,可不能馬虎?!?p> 陳痞、趙不快、白開水只緊合著眼睛,他們不說話,難道就一定代表他們怕死嗎?
什么聲音都沒有了,連狗都不愿意叫了。只有砍柴的聲音“噼里啪啦”地響著,王二狗仍然是不急不燥的砍著木頭。
陽光照的那把鬼頭刀越發(fā)的亮堂閃爍了,他緩緩地抬手,那刀也就緩緩的起來。那刀光從每一個人的眼神中掠過,來的快、去的也快。
趙不快手心里滿是汗,他已不再運功,只盤著腿。
那刀已筆直地與操瑣瑣的人相同,就緩緩地,緩緩的往下滑。他的心情竟然有些激動,說到:“使一個美好的家庭破滅,實在是太開心了?!彼难凵裰兴坪醣荒Ч砜刂谱×耍囊慌e一動都太像魔鬼了。不!他就是魔鬼,對于他,殺一個人能使好多人痛苦,他就覺得自己無比偉大、無比開心。
他可怖的眼睛注視著刀向下滑,似乎覺得天地都消逝了。只有他,立于這春暖花開的大地上。
紫鱗金邊鬼頭刀的刀刃處,已接近了趙不快的頭上,大頭。
一把利劍!
他縱橫江湖二三十年,能感覺得到有劍向他擊刺。
他只好回轉(zhuǎn)紫鱗金邊鬼頭刀將劍擋開,那執(zhí)劍的人赫然正是粉面狐貍楊元享。
操瑣瑣疑惑地道:“你沒有中我的千臭化骨粉?”
他精神飽滿的連續(xù)使出“展翅高飛““閉月羞花””抱頭鼠竄”三招,說到:“像我這種高雅的人,本不適合聞臭味的?!?p> 操瑣瑣刀回鞘,閃轉(zhuǎn)騰挪登時上樹,說到:“本大爺修修胡子去,楊元享你這惡賊。我定不放你,有種等我叫人?!毖粤T!隱退與樹中。
龜孫二郎道:“畢竟英雄出少年,我都三十好幾了,不中用了。”
楊元享“噗”地一聲劍落于地,吐了半升鮮血,昏倒于地。
趙不快笑道:“這種稀爛人物,說倒就倒。”
龜孫二郎道:“人家畢竟救過你呀!還說這話顯得小氣了。大伙都別運氣了,看看能不能走。”
七人步履闌珊的站起來,白開水道:“大伙一起將他送到總門哪里!”
龜孫二郎道:“總門離這好遠的,不如送到碧月軒蝶姑娘哪!”
大樹上跳出個人大笑不已,說到:“我這粉毒如此猛烈,就算是玉面神丐也得著道。量你這小狐貍也是不照,果然不出我所料,是自斷手少陽三焦經(jīng)脈、手少陰心經(jīng)脈,才能夠運用武功如常。”
龜孫二郎道:“忘記恩惠則與畜牲無異,我們七神決不作那種事。陳痞、白開水,你二人將楊元享送到蝶姑娘哪,余者一起抵抗操瑣瑣,”
陳痞背著楊元享就跑,白開水緊隨其后。
操瑣瑣一刀劈去,卻被龜孫二郎的身體擋住。
操瑣瑣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即使那惡賊跑了,還有你們五個呀!說不定這次我又能升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那個小女孩活蹦亂跳地出來了,天真地問道:“大叔叔!你難道就想著升官嗎?”
龜孫二郎小聲的說道:“小孩!快回去?!?p> 操瑣瑣將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說到:“你還想問嗎?哈哈哈……………………?!?p> 小姑娘恐慌地搖了一下頭,脖子碰到了刀。刀本就是好刀,所以她的脖子上出現(xiàn)了淺淺地、淡淡地紅印。奇怪的是,她沒有哭。不僅沒哭,她竟然還在笑,露出兩排潔白可愛的牙齒,那虎牙好可愛好可愛。春光同那牙齒比美,都害羞地低下了頭。
他觀察了一下四周,又緩緩地,緩緩地將刀舉過頭頂,說到:“呵呵!我看這次誰敢攔我,除非這世間真有鬼。”他的每一個字都用極其有力度的聲音講出,宣判了這個女孩的死亡,更證明了他自己不是廢物。
龜孫二郎悠悠嘆道:“我本不相信鬼神之說,但是現(xiàn)在,我倒是很愿意相信這個世間上有鬼,而且還是好鬼?!?p> 真的有鬼,操瑣瑣的右手被一把粗糙的斧頭釘在了厚重的門板子上。就在前一刻,他的手還在結(jié)束一個燦爛的生命當中。沒有人看見斧頭從那里來,只看到他的大黑手被結(jié)結(jié)實實的釘在了門板子上。
很疼!他在撕心裂肺的叫喊,很大聲。
方便盯著王二狗,冰冷地說到:“我看過飛鏢、飛刀,這飛斧頭還是頭一遭見識過?!?p> 龜孫二郎失色道:“莫非…………他真是鬼,好鬼,真是個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