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一過,離宮里選秀的日子就不遠(yuǎn)了。京城里的名門貴女們更是為著選秀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頗有些門路和家底的外地的官宦女子也都早早進(jìn)京,一邊請著教習(xí)嬤嬤習(xí)宮廷禮儀,一邊走著各自的門路撒錢攀親的。一時間,京都街頭巷尾,茶余飯后的談資也都變成了選秀這一件事。以往的選秀都是給皇帝擴(kuò)充后宮,可現(xiàn)如今,皇帝年紀(jì)大了,聽說身體也大不如前,誰都知道,這次主要是給幾個皇子納妃。
望京樓,羅掌柜正垂手利在門口,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高頭大馬前來,再一瞅那馬背上的人,也得虧他眼神尚可,立刻從原來的位置彈出去。他小跑著上前,將那匹高頭大馬的韁繩接在手里。
“喲,睿王爺今日怎么有空來了?小人給您請安了?!?p> 上官琮跳下馬,沒有回答羅掌柜的話,而是背著手徑直往酒樓走去。
羅掌柜喚來小二,將馬牽到后院兒去,自己卻顛兒顛兒地跟在睿王爺身后。
“王爺,您今兒還是老樣子?”
“嗯?!?p> “您先去雅間兒里坐著,小人這就給您備去?!绷_掌柜讓開一條路,上官琮獨自上了樓,還是那間房——“天字一號”。
不一會兒的功夫,羅掌柜便親自送上來兩壺酒,一碟桂花水晶肘子。
說起來,這個睿王當(dāng)初還不是睿王時,總是一言不發(fā)跟在那沈公子身后,羅掌柜憑借自己這些年的見識,早就看出來他并非尋常公子,可卻也沒想到他竟然是二皇子,直到他搖身一變,成了大名鼎鼎的“睿王爺”。這個事實也是嚇得羅掌柜一聲冷汗,左思右想,確定以往并無怠慢,羅掌柜這才落下一顆心來。
聽說沈家那二世祖,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上進(jìn)起來,跑到邊關(guān)去當(dāng)兵了。所以最近一段時間,這睿王爺每每只身一人前來,一個人坐在雅間里,點兩壺酒,一碟桂花肘子。每每走的時候,也不見那碟肘子動過筷子,不過這王爺?shù)箍偸怯行┪⒆恚膊恢朗遣皇清e覺,總覺得他還有一臉的失落。
羅掌柜將酒菜碗碟一一布置好,便默默退出了雅間。篤篤地下了樓,一拐角的地方,卻被一桌子熟客拉住。
“羅掌柜,方才樓上那位可是大名鼎鼎的睿王爺?”一人問道。
羅掌柜警惕地看了眼樓上的雅間,小聲說,“那屋子里的都是大人物,你們少打聽,多喝酒吃菜啊,你們這桌的酒錢今兒就免了?!?p> 那一桌本就是熟客,聽羅掌柜這么一說,自然也就不好再多問了。待羅掌柜走開,一桌子人還是忍不住小聲議論道,“這睿王爺?shù)娘L(fēng)度看起來也不比那兩宮的差?!?p> “可不是?聽說皇帝眼下也是器重這位睿王。這還沒選秀呢,陛下就給賜了婚。說是秦老太傅家的孫女,秦老太傅可是陛下最尊敬的先生。在朝中的聲望,那也是這個?!蹦侨苏f著,不住地豎起了大拇指。
“嗨,要我說,這位也翻不出大浪,畢竟他母家沒人,再說那秦老太傅年紀(jì)也大了,秦家如今正當(dāng)年的不過也就是一介大學(xué)士罷了,不過就是個不大不小的文官。那把椅子還得手握兵權(quán)的才能坐?!绷硗庖蝗苏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