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有些潮濕,有下過雨后泥土的味道,但又不是春天那樣的清冽,而是帶著些寒冷。
秦記的門口裝飾顯的很是古典,紅木門,兩個高懸的大紅燈籠,最為奇特的是門旁有一個似真人一般大的仿兵馬俑,側(cè)站著,在夜里不仔細去看就真的好像一個人站在那里。
尋安看著這尊特殊的雕像發(fā)呆,直到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才回頭去看。
時硯已經(jīng)把車開了過來,過來叫她。
“丫頭,請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滿眼都是笑意。
尋安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卻哪見什么車,倒是一輛很酷炫的摩托,黑色的,看起來很拉風。
尋安圍著車轉(zhuǎn)了好幾圈,又看看時硯,有些不可置信。
“你的坐騎?”
“嗯啊?!彼故穷H為自豪,坐上車,轉(zhuǎn)身對她說道:“怎么,看不上坐???”
“怎么會?!边@么說著,已經(jīng)跳上了車后座。不是看不上坐,只是沒有想到平時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男孩,也會有這么酷炫的車。
不過酷炫是真的酷炫,冷也是真的冷,等車在高架橋上停下來的時候,尋安覺得她的鼻涕要凍掉了。
“你看。”
“看什么?”
“你看?!睍r硯把尋安的身子扳了過去,然后讓她從橋上看過去,此時,萬家燈火,璀璨異常,這是尋安第一次看到云市如此漂亮的夜景。
“好看嗎?”
“還行?!?p> “反應這么淡?”
“哇,好漂亮!”她做出一個夸張的表情來,逗得時硯大笑,他也是很少見她這么活潑的樣子,看著她的側(cè)臉,有些愣住。
“所以,不論多么艱難和骯臟,這世界,總會有熱鬧和繁華的存在?!睂ぐ矝]有接話,只是看著面前的景象。
橋頭風有些大,吹的她的頭發(fā)有些亂,她回過頭,看著他,凍的鼻頭有些發(fā)紅。
“謝謝?!边@句話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至少,他愿意在這大冬天的載著她到這橋頭,說這樣一番話。
“……我現(xiàn)在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只是覺得你要學會讓自己過得好一些?!?p> 剛開始注意到尋安,確實是覺得自己很喜歡她,因為她和其他的女孩子都不一樣,雖然他也沒有接觸過多少女孩子。那種吸引力就像是趙北擎會成為他的偶像一樣,因為之前從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人,因為自己從不會企及到這種時候。
可是后來,知道她和趙北擎的關系,看到他們站在一起的時候,那一刻他覺得尋安是那么的耀眼,不管趙北擎和她是怎樣的關系,但確確實實的,尋安在趙北擎的面前,眼里的那種光。
或許有算計、有挑戰(zhàn)、有利用,但或許也只有趙北擎才能讓尋安眼里有那種光。
“我說謝謝,也是真誠的道謝?!?p> 她自然知道時硯此刻的心理,如果時硯沒有把她單純的當朋友,那她也不會和他有過多的接觸。
“這種時候是不是應該喝點酒,小酌怡情?!彼_口提議。
“這個提議不錯?!?p> *****
嚴助看著兩人又坐上摩托車離開,車子又從他的車旁經(jīng)過,嚇得他忙低下頭。
這什么時候有過這樣偷偷摸摸的時候,兩人這飯店吃飯,深夜飆車,橋頭談心,現(xiàn)在又疾馳而去。
自己要不要繼續(xù)跟著?有時候他也摸不準自家老板是什么套路,如果是讓他看著她是否有危險,或是盯著她是否和楚家的人有接觸,那他就應該立馬掉頭回去。
現(xiàn)在她接觸的時硯也不是什么疑似嫌犯或危險的人。
拿不定主意,還是給趙北擎打了一個電話。
“現(xiàn)在楚小姐和時硯騎車走了,要跟著嗎?”
電話那邊有些沉默,以為他沒有聽清,又開口喚了一聲“先生……要跟著嗎?”
“你回去,不用跟著了?!?p> 嚴助如獲大赦,握著方向盤長出一口氣,他也是名校畢業(yè)的高材生,在DH是用來工作的,不是整天和狗仔一樣來跟人的。
頓時覺得外面黑漆漆的天也變的好了很多。
然而還沒有高興一會兒,手機就又響起來了。
“還是先跟著?!?p> 是趙北擎,嚴助覺得那顆稍稍回溫的心,又瞬間跌入谷底。望望車窗外,發(fā)動車輛,幸好他的手機里有尋安的定位,要不然這人海茫茫的云市,他到哪里去找人。
一直跟到一家酒館門口,那是家很有名的酒館,連一向不踏足這樣地界的他都聽說過。
心里不禁想,要是先生和時硯爭女朋友,那絕對爭不過,看看人家怎么對的女生:陪吃飯,載飆車,橋頭談心,完了還來一個酒館敘舊。
酒館裝修很別致,走的是簡譜自然風,樹墩都可以做凳子,關鍵是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尋安真的覺得時硯在這一方面很有造詣,什么好玩的地方都能被他找到,整個一文藝男青年,完全不像是那種豪門子弟。他帶她體驗的,都是她以前沒有接觸過的。
“想不到你還挺文藝的?!焙攘艘豢诰?,有點甜。
這種地方,也不是實實在在的喝酒,就是有個情調(diào)而已。
“害,也就這么點追求了,還不是經(jīng)常被叔叔罵不爭氣?!?p> 時硯講起了他的往事,父母都是大學老師,不比從商的叔叔,但好處就是大大小小有很多假期。因此他們充分利用這些福利到各地旅游,探險。
“他們是我見過對旅游最癡狂的人,可卻不愛正正當當?shù)穆糜?,每次都是拿生命在探險。
有時候我想,你說旅游嘛,找個氣候適宜,景色宜人的地方就好,可是,或許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吧。”
他的父母在一次海底探險中發(fā)生了意外,雙雙喪命。
“他們每次出門,都會把我和妹妹送到叔叔家,但沒想到那次卻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次?!蹦樕嫌衅痰哪?,但卻沒有太多的悲傷。
尋安把酒杯遞到他的跟前,看著他喝酒,“你就沒有怨過他們嗎?”
“剛開始也怨啊,可是后來就想通了,每個人都應該有追求自由的權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