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羽兒心狠,是件幸事
海棠看著她的臉,第一次從心底里感受到恐懼,本能的縮了縮身子,冷汗直流,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夜輕羽的笑容和眼神此刻在她看來,仿佛暗夜中的羅剎,直攝人心魂,驚的她雙腿發(fā)軟,腦中嗡嗡作響。
“你…你要做什么…”
海棠拼命的向后掙扎,夜輕羽抽出了她綁在繩子中的手掌,將手掌翻過來,在手指肚上來回摩挲。
“母猴子,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你說不說?”
夜輕羽兇狠的目光像毒蛇一般盯著她,周遭的空氣連帶著也冷了幾分。
“賤人,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死也不會告訴你?!?p> 夜輕羽面上一寒沒有猶豫,將銀針插入她的手指甲中,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插到深處。
“啊…啊…你個(gè)賤人!”
海棠疼的扭曲身體,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xì)汗。
十指連心,那針是硬生生的插入指甲與肉之間,等同在她的心上狠狠插了一刀。
“嘴硬是吧!”
夜輕羽抽出第二只針,狠狠的扎入另一個(gè)手指中。
海棠疼的死去活來,臉上的肌肉擰作一團(tuán),細(xì)汗化作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來。
疼痛從心底油然而生,手指猶如被萬根灼熱的針刺著,一陣又一陣的痛感翻江倒海般襲來。
夜輕羽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銀針,十指連心的疼痛淹沒了海棠的意識。她聲嘶力竭的叫喊著,發(fā)出來的聲音卻像是老舊車輪的吱呀聲。
汗水浸濕的頭發(fā),緊貼她的頭皮,眉毛擰做一團(tuán),眼睛幾乎要從眼眶里凹出來。鼻翼一張一翁,急促的喘息著。
沒有被行刑的手緊抓著木椅,摳出了幾道指痕,手臂上青筋暴起。
站在一側(cè)的納蘭,見此場景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以前只覺得夜輕羽自信囂張,如今看來還多了一分狠戾。
也罷,在這亂世沉浮,若沒有足夠的盔甲護(hù)身,只怕到最后會遍體鱗傷。
羽兒心狠,是件幸事。
他從醫(yī)多年,見過很多心軟善良的女子,即便丈夫另愛她人,生命垂危,妻子仍不計(jì)前嫌,悉心照顧,這樣的女子到最后往往沒有善終。
“我…我…我說…”
海棠靠在椅子上,虛弱的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再無之前的氣勢。
“好,我問你,帝都內(nèi)與皇后勾結(jié)的人是誰?”
夜輕羽沉了沉眸,她不得不防,若真的前往帝都和親,那人便是她最大的威脅,那老妖婆一心想要她死。
以前在皇宮內(nèi)不方便下手,如今出了南楚豈能再讓她活著。
現(xiàn)下只有揪出這幾國與皇后勾結(jié)的人,才可保全她的平安。
不過也不得不佩服那老妖婆的能力,一個(gè)深宮婦人竟能與另外兩國勾結(jié),還能不被皇帝發(fā)現(xiàn)。
如此能力,屈尊做個(gè)繼后倒是委屈她了。
不對,那后宮之中還有杜氏一黨虎視眈眈的盯著她。
若皇后有些風(fēng)吹草動,劉氏不可能不知,只怕那前朝也有人暗中相助,瞞過劉氏的眼線。
呵,還能是誰,不就是這母猴子的爹嗎!
海棠咽了口唾沫,緩緩開口:“那人是誰我不知道,我只聽姑母提起過,那人位高權(quán)重。”
夜輕羽坐在床上弓起一條腿,手肘支在膝蓋上,拇指摩挲著食指指腹,打量著她話中的真假。
“你想好了,若有一句欺瞞,我定然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p> 夜輕羽別的本事沒有,折磨人她可是非常在行。
海棠還沉浸在被她虐待的恐懼中,自然是半句謊話也不敢說。
連連搖頭。
“好,我且問你第二個(gè)問題,天云國內(nèi)與皇后勾結(jié)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姑母從來不與我說這些,這些事情她只和爹爹說,夜輕羽,你放了我吧,我保證不告訴爹爹!”
夜輕羽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樣,哈哈大笑,絲毫不顧及形象。
“你當(dāng)我傻啊,把你放了,讓你去通風(fēng)報(bào)信?”
夜輕羽將擦腳布重新塞回她的嘴中,拍了拍她的肩膀,冷冷開口:“你死了這條心吧,明日,就是你們杜氏一族摔下神壇的日子?!?p> 說完,拿出錦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牽著納蘭出了房間,不再理會掙扎的海棠。
“羽兒,怎么不接著問了?”
“這蠢貨什么都不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小若若,你派人守住這個(gè)房間別讓她逃了,若她的侍女隨從來問,就說昨夜郡主太過勞累,需要休息。”
“明日,藥王谷進(jìn)貢補(bǔ)藥時(shí),將杜氏一族所作所為說給那皇帝老兒。”
納蘭為她緊了緊風(fēng)氅,寒風(fēng)四起,這是大雪來臨前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