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峭不愿與流漓爭辯,左右贛榆已經(jīng)不在,多說無益。
不過余榆便是贛榆神官嗎?他之前并未在他身上探查到半分神族的氣息,雖然也曾感覺到幾分奇怪,比如他用自己的血壓制百災(zāi)的病癥,院中復(fù)雜的陣法。只是彼時他只當余榆是個比較有手段的凡人罷了。
若余榆真是贛榆神官,那么一切就都說得通了,神血的妙用,神族的陣法都可以為它佐證。
“這是我第一次同人做靈魂的交易,本以為有機會能嘗一嘗靈魂的味道,沒想到最后還是泡湯了?!绷骼爝z憾道,她看了一眼搖殺,“靈魂到底是什么樣的味道?是不是跟牛筋豬蹄一樣好吃?”
還真是三句離不開吃。清峭看著流漓標致的臉蛋,心中有個疑問,她這么能吃,有朝一日,船會不會載不動她。
他彎腰扶起搖殺,提醒流漓,“他不是你要討債的對象,他修的也并非食魂之法。即便偶爾吞食,也是極惡之徒的魂魄,至于味道,應(yīng)該跟吃糠咽菜差不多。你若無事,還是盡快離開酆都,莫要卷進麻煩?!?p> “我說了,我要找搶我船資的家伙!”流漓跟上清峭的腳步,“這地方全是血,住不了,你住哪兒,我跟你一起!”
清峭站著沒說話,擰眉看了她一會兒。
“誒,你不會讓我這么一個女孩子住在這樣的鬼屋吧!”流漓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抱上孩子?!鼻迩推沉艘谎酆竺娴陌贋?zāi),先一步回了今墨齋。
“我覺得她身上的氣息跟贛榆神官很像?。 绷骼烨澳_踏進今墨齋,后腳就朝清峭喊,“她不是說那是她哥哥嗎?真不是他們倆合伙把贛榆謀害了?”
“她失憶了。”清峭剛百災(zāi)蓋上被子,“至于氣息,余榆……應(yīng)該就是你說的贛榆神官,用神魂幫他修補魂魄了。你要找謀害贛榆的兇手,不必了,是他自己斷了自己的生機,我親眼看到的?!?p> 流漓倏地瞪大眼睛,指著清峭的鼻子,“也就是說,他一開始就是騙我的,壓根兒沒想把神魂給我,打定了主意坐霸王船!這人也太無恥了吧!”
清峭擰眉看著自己鼻尖的手指,這人果然是不可貌相,看她安靜劃船時,還是一個溫柔似水一般的人兒,怎的說起話來,不是錢就是飯,豪放粗鄙的很!
他揮袖打落她的手,自袖中取出一顆南珠,“他欠你的船資,我?guī)退€?!?p> “只一顆珠子?”流漓嗤了一聲,“他許諾我的可是一枚神魂?!?p> “怎么,你還想要我的神魂?”清峭微微挑眉。
“也不是不可以?!绷骼祀p眼閃著靈動貪婪的光。
清峭目光突然變得凌厲,揮袖冷斥,“放肆!”
流漓心神一緊,全身如墮冰窟,踉蹌兩步,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一念成神一念成魔。你覬覦神魂,終要墮入魔道?!鼻迩偷?,“今日我便送你去小如峰靜心思過!待除去心魔再行下山吧?!?p> “我什么德行,只有家?guī)煿芙?,你憑什么罰我?”流漓不服,“我不過說說,過過嘴癮,說殺人就真要殺人,說吃人就真的吃人了?我還什么都沒干呢,你憑什么!”
“言語無狀!頂撞上神!”清峭揮袖拘了流漓。
“上神?”流漓又重新將他打量了一遍,“您是清峭上神?你真是清峭上神?我船資不要了,您就讓我跟著,您親自調(diào)教我的這些言行舉止,啊,也不用您教,您身體力行,我跟著學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