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北鎮(zhèn)獵人工會
“你們知道嗎?今年楚國的宗門招考提前了一個月?!币粋€滿臉絡腮胡須的男子喝著啤酒,坐在一張木桌邊的長椅上說道。
“每年不都會根據(jù)具體情況調(diào)整嗎?有什么奇怪的?!遍L椅邊另一個矮個男子不以為意的說。
“這次可不一樣,聽說這次是因為楚國的宗門招考和九域的招考發(fā)生沖突,天南域強制要求宗門招考提前的?!苯j腮胡須的男子繼續(xù)說。
“圣則不是說了九域不會插手二十三國的內(nèi)部事務嗎?”另一個瘦削個子的男子也加入了談話。
“這誰又說的準呢?這年頭只要有點好處,什么事談不攏,再說九域明面上是中立,但還不一樣是三圣地的狗嗎?!苯j腮胡男子攤手說道。
“老周,有些話不要到處亂說。”似乎是覺得犯了什么忌諱,矮個男子壓低聲音說道。
“理解理解,我們這不都自己人嗎,我就隨口講講而已?!苯j腮胡男子嘆了口氣,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也不知道這次我們這北鎮(zhèn)的獵人工會有幾個人能進四宗?!?p> “我覺得那獨狼希望挺大的,一股子書生氣,一看就讀了不少書,身手也不遜于我們,何愁不進宗門。”瘦削個男子說道。
“我也這么想的?!卑珎€男子附和著說。
“唉,哪有你們想的這么簡單。宗門考試可不僅僅是宗門考試,牽扯的東西太多了。本領歸本領,可就是有天大的本領,沒有錢財和家世,你又能在宗門待多久呢?宗門長年昌盛,依附于國家,卻不依賴于國家,僅靠他們招攬的那些弟子探索蠻荒之地,怎么可能做到這一點?不然當年老四為什么沒進宗門一個月就被遣退了?!苯j腮胡男子苦笑著說,“也是命苦之人啊,婆娘染了病,非要接那勞什子的二星任務,結果和老六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p> “都半年了,這事就別再提了。”矮個男子擺了擺手,似乎是覺得有些晦氣,“再說三個月前,不是有個匿名的善人給他那快要病死的老婆孩子送了一大筆錢看大夫嗎?他那老婆也算是活下來了,有啥傷感的?!?p> “這人啊,還是要多做善事,不然死了都沒人善終。”絡腮胡男子往口里悶了一大口酒,搖晃著杯子說道。
“獵人,哪有那么多善事可以做?!笔菹鱾€子的男子像是有些自嘲的說著,也跟著喝了一口酒,沒多久,三人便在桌邊喝的伶仃大醉,爬在桌上,酒氣熏天。
工會會臺,一個眼睛大小不一,白須白袍的老人像是早已習慣這樣的場面,也沒派人去管,反倒是自顧自的喝著自己手中的酒葫蘆里面的棗紅泡酒,面色紅潤,卻是沒有一絲醉意。
“丁老,結賬。”這時,一個稍嫌稚嫩的聲音忽然傳來,只見一書生衣著,背懸長弓,面容削瘦,頭發(fā)散亂的少年緩緩走來。他手中拎著一只體型碩大,頭有菱形長角,毛色青黃的三腳猛獸,卻只是額頭微微出汗,沒有喘一絲大氣。
一時間,工會眾多獵人的目光齊齊落到那少年身上,發(fā)出陣陣議論之聲。
“哈哈,老齊你輸了,這次兩天就回來了,我說的沒錯吧。把錢交出來!”
“他就是那個獨狼吧,真年輕啊?!?p> “不到半年就拿了一星獵人勛章的間隔,真是個怪物。”
。。。。。。
“獸皮和任務牌留下?!泵麨槎±系睦先死^續(xù)喝著酒,也沒看少年,隨手從會臺的抽屜翻出兩張標注有百字的圣紙幣放到桌面,“比上次快四個時辰?!?p> “謀生計罷了?!鄙倌甑恍?,將那巨獸皮剝了下來,從口袋扔出一個標記著數(shù)字的木牌。
“店里的生意還不錯吧。”沒有應少年前一句話,丁老直接開始了下一個話題,“哪天你獵人當不下去,當個商人也不錯?!?p> 少年搖了搖頭,默默一笑,卻是沒有回應,將桌面的兩百布圣放入口袋后,便朝著工會外走去,遠離開那陣陣喧鬧之聲。
夜色漸深,北鎮(zhèn)的街道確依然是熱鬧非凡,各色店鋪的招牌閃著各式各樣的顏色,吸引著楚國本地的居民和外地的游客,法師協(xié)會的學徒們在藥劑店尋找著魔法原料,武者們在各色武器鋪尋找著稱心如意的武器,自然,也有不少來往于楚國各地的商隊在雜貨鋪大肆購買旅途的干糧,各色人馬,絡繹不絕。
而就在北鎮(zhèn)一條并不算特別繁華的街道上,有一家并不起眼的店鋪緊閉,門口圍攏著各路人馬,有武士亦有魔法學徒,甚至還有幾個云游道士,他們似乎是在焦急的等待著什么,這讓不少行人倍感詫異。
“咦,那店家閉鋪怎么還有那么多人呢?”楚珊珊身穿一襲青色長袍,手持白扇,束發(fā)濃眉,腰間別有一把佩劍,透過人群,偶然發(fā)現(xiàn)了那家并不起眼的店鋪。
“公主。。。。。。不,公子。或許那些都是那店鋪老板的債主吧?!背荷荷韨龋晰Q意識到自己的口誤后,趕忙更正了過來,向楚珊珊解釋道。
“哪有債主一個個有說有笑的?!背荷簺_段鶴翻了個白眼,似是對他之前的口誤有所不滿,“走,我們過去看看?!?p> “唉,塵小老板今天是不開店了嗎?怎么比平時晚了一個時辰?!本o閉的店鋪前,一名藍袍武者似是有些失望的喃喃自語。
“這位兄弟,這么多人圍在這店鋪前是干嘛呢?能跟我們講講嗎?”楚珊珊帶著段鶴,自己湊到武者旁邊,好奇的打聽道。
“兩位兄臺是外地人吧?”藍袍武者說道。
“不錯,我二人是中川人,剛從南鎮(zhèn)返回,恰巧路過此地?!背荷赫f道。
“原來二位來自皇都,失敬失敬?!彼{袍武者有些客套的說著,隨即開始解釋,“這家店每周只開一次店,即周六的晚上,也就是今天,而店里的東西大概會在三小時內(nèi)賣完?!?p> “一周只開三小時的店?這是什么規(guī)矩?”段鵬疑惑道。
“兄臺有所不知,這店鋪店主,是個怪人,店鋪內(nèi)所有東西的價格,皆比其他店鋪的價格低上至少一半,甚至比進價還低,而其所賣東西的質(zhì)量,皆無假貨,品質(zhì)也屬上品?!?p> “那不是賠本生意嗎?”楚珊珊一臉怪異道。
“這樣說,也不算對,因為那老板本身是個一星獵人,開店只是副業(yè)?!彼{袍武者繼續(xù)說道,“而且,塵老板年紀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看上去并不是很在意錢財,興許是某個世家放出來歷練的子弟。”
“十四五歲的一星獵人,確實有些本事?!倍晰Q點點頭,似是來了興趣。而一旁的楚珊珊卻是自言自語了起來。
十四五歲,一星獵人,世家子弟,我怎么不記得有這樣的親戚。楚珊珊撓了撓頭,努力思索著。
“塵老板還有個規(guī)矩,就是東西無論多便宜,你都要用一本書加那東西的價格才能換走,不然堅決不賣?!倍晰Q說著,忽然眼睛一亮,“瞧,塵老板回來了。”
順著段鶴的目光轉身,楚珊珊便看見一個書生模樣,面容清秀的少年映入眼簾,少年手中提有一巨獸身軀,面帶笑意:“讓諸位久等了?!?p> “哪里哪里,倒是塵老板這次出獵又是收貨頗豐啊。”
“不錯,塵老板客氣了?!?p> 人群中傳出一些恭維的話。
隨著店門大開,店鋪內(nèi)的擺設映入楚珊珊的眼簾。店鋪不算太大,東西不算太多,但各種材料卻還是比較齊全,用于制造藥劑的,鍛造武器的,煉制丹藥的,以及十幾套形態(tài)各異的武器,讓人有一種精致的感覺。
隨著人群涌入店中,各種材料很快便被各路人馬搶買下來,而那十幾把武器更是瞬間被一掃而空,也正如那藍袍武者所說,每個人在付賬之時,都勢必會加上一本書的價碼,十分奇特。
段鶴陪著楚珊珊走到一個人群不算太多的柜臺邊,拿起一顆純白色的獸甲放在手中,瞇起眼睛,細細觀察了一番,略微有些驚愕。
“這店主,不簡單啊?!倍晰Q嘖嘖稱奇的說道,“潮落虎的牙齒,保持的這么完整,一絲缺口都沒有,一般獵人可做不到這點。”
“怎么了,獸齒的保存和獵人厲不厲害有什么關系嗎?”楚珊珊湊上前去,盯著段鶴手中的牙齒,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
“兇獸與人相爭,戰(zhàn)斗的時間越久,耗費的體能便越大,器官的耗損也就越多,身上用于鍛造與煉丹煉藥的素材也就越差。對于兇獸獵人來說,擊殺兇獸的速度越快,獲得的收益也越多。潮落虎雖算不上特別厲害的兇獸,卻是極為難纏的一種兇獸,性格殘暴而兇狠,面對威脅于自己的敵人,不會做出半絲讓步,縱使初識天下的武者或法徒,也要耗上一番功夫才能將其擊殺。但看這顆牙齒的質(zhì)量,我能斷定這潮落虎幾乎是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就死了??梢妼⑵鋼魵⒌墨C人實力?!?p> “有逍遙哥哥厲害嗎?”楚珊珊從段鶴手中拿過牙齒,好奇的看了看。
“公子,將世族與平民相比,這沒有意義。”段鶴撫了撫額頭,有些無奈的說道,“不過這些材料若真是這店主打獵而來,那卻是有些能耐,公子可以招攬一番,為半月后的宗門招考以及一個月后的九域招考做些準備?!?p> “你是說讓他當炮灰?”楚珊珊回身望了望書生模樣的塵荒,帶有一點狐疑的口氣,“那個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