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公主,一個侍從,一個逃兵,一個臨時插進來湊人數(shù),想撞大運的龍?zhí)?。在外人眼里,這就是楚姍姍隊伍的整體構(gòu)成。
這樣一個像是來觀光旅游的隊伍,想也想的出來,在比賽開始前,勢必會遭受無數(shù)中川武者鄙夷的眼光,但奇異的是,這隊伍中卻是沒有一人在乎外界的看法。
楚姍姍年幼,初生牛犢不怕虎。敖古作為一名刺客,只在乎自己的目標,也是對其他的事情視若無睹,只想盡力演好現(xiàn)在的角色。而段鵬,當了這么多年侍衛(wèi),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再加上本來對比賽的期望極低,他人的話也都是當耳旁風。
至于塵荒,那就更不必說了,兩世為人,騎著馬打了一輩子仗,又怎么會同這些人斤斤計較。
就這樣,四個人說說鬧鬧,一直到前方天南域新上任的監(jiān)考官宣布招考開始,到隊伍的分組結(jié)束,也都是沒和其他人起什么爭執(zhí),仿佛自成一個隔離帶。
“我們分到哪一組了?”楚姍姍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在監(jiān)考官登記組別,為每個隊伍發(fā)放編號牌等待的兩個鐘頭里,她竟是坐在地上困了過去,“好無聊啊,我都睡著了嗎?”
“第十組?!眽m荒面無表情,將編號牌扔到楚姍姍手中,“運氣還不錯,楚國的隊伍都挺一般,不過有三隊山海國的隊伍。”
“那是不是希望很大?”楚姍姍眨了眨眼,朝塵荒問道。
“你覺得呢,六公主?”塵荒笑道。
“我覺得我們能拿第一!”楚姍姍揮了揮粉拳,自信滿滿的說道,“本公主今天就要大顯神威!”
“公主大人,能不要這么自信嗎?”段鵬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行頭道,“你要知道可是有不少人等著看咱們笑話呢。”
“管他們呢,反正比賽贏了,本公主就能打他們所有人的臉。”楚姍姍哼的一聲道。
“對啊,高手大人,我也覺得我們一定能贏?!壁w大寶也是笑嘻嘻的看著段鵬,從旁附和道。
“塵老板,你有什么取勝之道嗎?”段鵬感覺自己實在是無力再和這兩個二貨對話,嘆了口氣,望向一旁的淡定的塵荒道。
“哪有什么必勝之道。”塵荒答道,“只有兵陣之道?!?p> “兵陣之道?”段鵬有些無法理解塵荒話中的意思。
“段兄,軍陣中的名詞,你都聽得懂吧?!眽m荒望向段鵬說。
“這是自然,雖然沒有塵老板你那么精通,但軍陣的用詞我還是都會的?!倍矽i點頭道,“怎么,塵老板有什么高妙的陣法嗎?”
“無陣,便是萬陣?!眽m荒神秘說著,朝著前方戰(zhàn)斗的場地走去,囑咐說道,“段兄只需根據(jù)我所說的話行位進攻便是?!?p> 在段鵬腦海中正迷惑塵荒前一句話的意思時,四人武斗的比賽已經(jīng)開始,在一陣嘈雜與喧囂聲中,塵荒一行人走上了戰(zhàn)臺,在他們對面,四名武者已是倨傲的等待多時。
從四人的武器來看,這是一個配置十分完備的隊伍,前側(cè)是一名手持輕劍的武士和一名身著銀鎧的重裝劍士,二人身后站著一個手持雙刃的刺客,而最后面,則是一名背懸長弓的獵人。
進攻者,防御者,騷擾者,潛伏者。這是一個較為平衡的戰(zhàn)斗隊伍,塵荒觀察一番四人后,心中做出這樣的評價。
“嘿!這里是招考比武可不是小孩過家家,滾回家吃奶去吧!”
“哈哈哈!兩個小娃配一個傻子,這侍從是要一打四嗎?還真是忠心耿耿??!”
比賽尚未開始,一旁圍觀的群眾便朝著塵荒的隊伍發(fā)出一陣陣噓聲。
“公主殿下,不如你們投降吧?!鳖I(lǐng)頭的輕劍武士出身笑道,“刀劍無情,若是傷了六公主,可不大好啊?!?p> “要打就打嘛,說這么多干嘛?!背檴櫡藗€白眼,“是不是輸不起。”
“哈哈哈,六公主口氣很大嘛,是你那位初識天下的侍從給你的勇氣。”重裝劍士大笑數(shù)聲,卻也是不惱,隨即說道,“不過公主殿下,我們這邊可是有兩個初識天下的武者,我旁邊這位陳兄,還是個凝神期的高手,公主殿下,你覺得你們能贏嗎?”
“初識天下有什么了不起的嘛。”楚姍姍不屑道。要知道,她可是親眼見到過塵荒在她面前將初識天下的人一劍刺死。
“劉兄何必多言呢?”輕劍武士笑道,“我們楚國,勸降這種事,從來都是舞文弄墨的庸才喜歡干,公主雖是女性,但也是楚國皇室,自小習武,作為武者,我們亦當尊重。”
“塵兄所言,自是有些道理,可公主歸公主,她旁邊那位懦夫,我們就不用給面子了吧。”重裝劍士嘿嘿一笑,隨即挑釁的看向楚姍姍身側(cè)的塵荒,“反正你也是個廢物,不如和上次一樣在眾人面前投降好了,免得弄臟了我的劍。”
“多余的話,說完了吧?!眽m荒正視那重裝劍士,語氣平靜,緩緩從腰間拔出長劍,“楚國,似乎也不是靠嘴皮子說話的吧。”
“看來你雖然是個懦夫,但也還知道點規(guī)矩?!陛p劍武士笑了笑,旋即神色一寒,劍鳴出鞘,“既然禁酒不吃,那就只能請你們吃罰酒了?!?p> 為首的輕劍武士話音剛落,便打了一聲響指,一瞬之間,四名武者擺開陣型,各司其職,朝塵荒一行人發(fā)起了攻勢。
“塵老板,他們的目標是我!”段鵬踏步上前,長刀一斬,錯開那重裝劍士突如起來的一招重劍猛擊,朝塵荒提醒道。
“好眼力,這么快就看出來了嗎。不虧是公主的貼身侍從,可惜你沒什么辦法!”未等段鵬喘息片刻,輕劍武士動若游蛇,朝著段鵬頭顱又是一劍斬落,直落死門。
雖是舉止倨傲,但對于武者而言,沒有什么比勝利更為重要,因此比賽開始前,劍士一行人早就制定好了計劃,對四人采取環(huán)攻之法,首先圍攻段鵬,將楚姍姍隊伍中最高的戰(zhàn)力擊潰。這樣的話,剩下的人便是不足為患了。
然而,他們從一開始就錯估了塵荒的真實戰(zhàn)力,而趙大寶是由敖古偽裝這點,就更是一無所知了。
一場情報錯誤的戰(zhàn)斗,注定不會如進攻方預期的那樣發(fā)展。
“鏘!鏘!”
不知何時,趙大寶突然躍至武士身前的半空處,之前竟是無一人察覺,宛如幽魂,只見他淡淡一笑,兩把匕刃接連劃出,斬在那輕劍武士的利刃邊緣,發(fā)出兩聲撞擊,竟是用技巧將其攻勢的力道化解了。
輕劍武者眉頭一皺,顯然是沒有料到這個被他們忽視的武者竟是有著如此高超的戰(zhàn)力,趕忙跳脫身形,避免露出破綻。
但對于段鵬這個目標,他依然不愿放棄,身形閃開的剎那,輕劍武者猛然從懷中飛出三把小刀,勢如閃電,裹挾著極速之氣,讓人措手不及。
“段兄,九點位置,斜身跨六,行三斬位!”正當段鵬想著如何避開輕劍男子的進攻時,塵荒忽然朝他出聲說道。
出于對塵荒戰(zhàn)陣能力的信任,段鵬下意識按照塵荒口中所述,竟是背身而行,好似沒有看到那攻來的三把小刀,朝著側(cè)斜方的位置邁出六個極大的步子,讓人瞠目結(jié)舌。
在外人看來,段鵬這種作法和找死沒什么區(qū)別,兩名武者正面交鋒,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已是極為困難,如今他竟然背身而行,而且做出幅度如此大的動作,簡直就是破綻百出,任人宰割。
但就在所有人認定那三把小刀勢必會將段鵬重傷的時候,令所有人詭異的事情發(fā)生,段鵬那被視為找死行為的規(guī)律跨步,竟像是事先預判到了那三把飛刀在空中的軌跡,恰好躲開了那三把飛刀的攻擊,直接走到了戰(zhàn)臺的邊緣。
這之后還沒有結(jié)束,只見段鵬在順利的躲開攻勢后,又是朝著正南的方位走出三個小碎步,刀立于身,匪夷所思的朝著前方地板的位置猛然斬擊而出。
“嘭!”
一聲脆響傳出,只見段鵬前側(cè)的位置,雙刃刺客竟是忽然從那地板中“蹭”的一下浮出身形,右手匕首側(cè)斬迎擊,卻是止不住的顫抖,神色驚異的看著段鵬。很顯然,他是在極為慌亂的境況下做出反應的。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這名刺客,竟是趁所有沒有注意的時候,利用演武場的漏洞,將身形隱匿到了地下的位置!
“風疾!”
見同伴被纏住,獵人趕忙支援,大喝一聲,弓弦拉滿,一道飛箭帶著無盡的穿透之氣破空而出。他們隊伍中第二名初識天下的武者,竟是之前一直沉默不語的獵人,而非那個重裝劍士。
“趙大寶,四點位置,行八側(cè)轉(zhuǎn),跨一守位!”在獵人剛剛射出飛箭的剎那,塵荒便做出反應,行如疾風,卻是并沒有攻向獵人,而是選擇了支援已經(jīng)與刺客交戰(zhàn)上的段鵬。
“好嘞!”趙大寶嘿嘿一笑,趕忙從與輕劍武者的戰(zhàn)斗中迅速脫身,身形一閃,朝著塵荒指定的方位跑去。
與輕劍武士的策略完全相反,塵荒選擇了讓所有人集火敵方隊伍中最易擊潰的刺客。
所謂兵者多變,當雙方硬實力存在差距的時候,所謂的擒賊先擒王便不再適用,更好的選擇是抓住機會,以多打少,合而攻之。
而此時,便是這樣的一個機會!
只見趙大寶同樣朝著刺客的方位踏出八步,在半空轉(zhuǎn)了一個身形,隨后跨出一大步,一把匕首朝著獵人射出的飛箭疾馳而出,在半空發(fā)出一聲激烈的碰撞。
“嘭!”
毫無疑問,這樣普通的攻勢勢必擋不住初識天下的一招強力武技。只是一陣短暫的接觸后,趙大寶的匕首便被撞飛開來,但很明顯,飛箭的攻勢卻是減弱了幾分。
而塵荒需要的,便是這樣的效果!他從來就沒有打算派一個人將獵人的武技攔下來,而是運用人數(shù)與策略來轉(zhuǎn)化戰(zhàn)局的優(yōu)勢。
“咔擦!”
只見飛箭被阻,又是劃出數(shù)米后,塵荒騰空一躍,一聲劍鳴擊出,竟是精準的將那有如驚雷般的長箭攔腰斬斷,技驚四座。
“怎么可能!”輕劍武士見塵荒竟是巧妙的利用兩人的配合將那初識天下的一招化解,難以置信的說道。
不過,此時塵荒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刺客身上,又怎么會聽得清他人之言。
“趙大寶,段兄,速戰(zhàn)!”塵荒在將那長箭斬斷后,面色平靜的說著,隨即率先朝那已經(jīng)陷入重圍的刺客發(fā)起攻勢。
“好!”身為刺客的敖古和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段鵬自是明白塵荒想要速戰(zhàn)速決,將刺客逼出場外,齊聲應和道,隨后變向那刺客發(fā)起了連環(huán)攻勢。
而當輕劍武者三人反應過來塵荒的用意時,已是為時已晚,只見塵荒,趙大寶,段鵬對那孤身一人的刺客反復的劈斬突刺,一招強過一招。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刺客本身以輕巧為優(yōu)勢,亦是沒有初識天下的本事,不適合與多人作戰(zhàn),不過片刻,便是難以招架,不得不跳出戰(zhàn)臺,認敗而降。
就這樣,四與四的較量,變?yōu)榱艘远鄳?zhàn)少。不過在眾人眼里,之前的戰(zhàn)斗更像是以少戰(zhàn)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