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負冰夾了青菜入星河碗中,開口道:“姑娘家得多吃青菜,美容還能保持身材?!?p> 青菜是用滾水煮熟后涼拌的,吃起來有些微苦。
星河吃了一口青菜后,苦著臉,蹙了蹙眉道:“我不要吃青菜了,我要吃肉?!?p> 闕景云嘴邊含著淡淡笑意,為星河夾了一道栗子燉肘,道:“星河,多食這栗子燉肘?!?p> 季流辰冷不丁冒出一句:“女子食之,可利氣血,潤肌養(yǎng)顏?!?p> 魚負冰喜滋滋的望了一眼季流辰,露出老母親一般的眼神:“我家的豬終于會拱白菜了...哦,不,在下的意思是,小流辰有心了,知道有女孩子在,還特意做了一樣女孩子吃的菜,實屬不易啊。”說完,魚負冰仰了仰頭,又感慨一番。
吃了栗子燉肘,星河的心情也隨之變得爽利。
闕景云一個人喝著悶酒,心中郁悶。
“闕兄,你別顧著一個人喝啊,來來來,一起,喲,沒酒了,我給你們滿上?!濒~負冰看見見底的被子,搖了搖酒壇,輕飄飄的。
沒待魚負冰開口,星河倏忽一笑,嘴角笑渦淺淺一旋,開口道:“藥之谷的當家主人還真是小氣,這才喝了幾口,酒卻沒了,真真是一個掃興?!?p> 季流辰的臉黑了黑。
“清若,去把那兩壇霜葉紅拿來?!奔玖鞒藉藻频难畚蔡髁艘谎坌呛?,隨即吩咐身后的丫鬟去取酒。
丫鬟點了點頭,便去取酒。
魚負冰一拍手,樂顛顛道:“小流辰,果然爽利。”
闕景云又為星河添了一碗玫瑰鹵子山藥野雞湯,小心放在星河面前。
丫鬟清若搬來了兩壇酒,輕放在精致的酒桌上。
闕景云見狀,開口道:“喝酒最重意趣,點到為止即可,多喝無益,反倒傷身。”說完,轉(zhuǎn)頭望了望星河,甚是疼惜。
魚負冰顛顛上前,手臂攬過闕景云肩頭,開口道:“景云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難得今日小流辰舍得拿出了他的珍藏,不說一醉方休,怎么著也得盡興,你說是吧?”
星河一個抱拳,頗有氣勢道:“姓魚的說的沒錯,今日不醉不歸。”
季流辰的手撫著額角,饒有興致地望著星河。
闕景云視線掃在季流辰身上,兩人四目相接。
對視一瞬,兩人若無其事地將目光移開。
庭落外杏花微雨。
星河夾了季流辰面前的菜給闕景云,闕景云嘗了一口,微微一笑道:“好吃?!?p> 魚負冰放下筷子,托著下巴,看著盤中的菜發(fā)了會兒呆,委屈巴巴佯裝哭腔道:“你偏心,你只給景云兄加菜,我也要吃菜,要你給我夾?!?p> 星河捏了捏額角,心里一萬只羊駝呼呼奔騰而去。
“......”
季流辰一笑,風清云淡。
星河含了一口酒,靜靜品了一會兒,從盤中夾了一塊油卷螃蟹放入魚負冰碗碟中。
魚負冰甚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扭頭看相季流辰,道:“一碗水需端平,你還沒有給我們的小流辰夾菜呢?!?p> 星河翻了個白眼,旋即緩緩綻開笑顏,道:“小流辰不是我們的,是你的,既然是你的,當然得由你負責,在我看來,他只是個冷臉怪,我可不要貼他的冷屁股?!?p> 季流辰斜睨了星河一眼,風清云淡了拂了拂袖,搖了搖酒瓶,將杯子倒?jié)M后悶頭喝了起來。
魚負冰道:“有緣千里來相會,既是有緣,今晚不妨縱情一醉。”
幾人都微微有了醉意,姿態(tài)也隨意了起來。
星河忙顧著吃菜,魚負冰拿筷子打在星河手上,星河忙縮了回去。
星河狠狠瞪了一眼魚負冰,道:“喝酒還不讓人安生吃飯了?”
酒壇滾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魚負冰二話不說,直接將星河攬過臂彎里,四處瞅了瞅,道:“喝酒可不能這樣喝,我想到了一個有意思的注意,大家要不要玩一下?”
季流辰抬眼淡淡瞥了一眼星河,對這個提議略有興趣,點了點頭道:“不知魚兄所說的玩法可是猜拳??”
星河低了低頭,豎了豎耳朵認真聽到。
魚負冰搖了搖頭,有些得意道:“錯了,這種玩法只有我們那個地方才有,所以你們一定想不到是什么...”
闕景云輕輕撫了撫袖子,思索半刻,問道:“行酒令?”
斂香興致勃勃問道:“魚公子,你就不要賣關(guān)子了,快說來聽聽?!?p> 魚負冰眼角勾了勾,微微一笑道:“你們猜不到的,還是我來說吧?!?p> 星河捏了氣息,仰著頭一動不動地聽著。
“玩法就是,把喝完酒壇放桌上,由一個人轉(zhuǎn)動酒壇,壇口朝向誰,誰就要回答轉(zhuǎn)動酒壇那個人的一個問題,無論任何問題,必須據(jù)實回答,怎么樣?這個玩法是不是很刺激?”魚負冰嘴角笑渦一旋,將地上打翻的酒壇撿起來放在了桌上。
斂香盈盈一挽星河手臂,在她耳邊輕輕道:“小姐,這不妥,他們皆為男子,而你是未出閣的女子,如此,會有損你姑娘家的名譽?!?p> 聽見這般新奇的玩法,星河豈會輕易放過,道:“既然大家有興致,我們也不好掃興對不對?斂香乖,我就玩這一次?!?p> 季流辰眉毛一挑,細長著眼睛看著星河。
魚負冰打了呵欠道:“到底還玩不玩?不玩的話,我便找個地去睡上一覺。”
星河與闕景云口徑一致,道:“玩,當然玩?!?p> 季流辰淡淡一笑表示贊成。
“那我來給大家做個示范,由我開始,我先來轉(zhuǎn)酒壇,轉(zhuǎn)到你們誰,我可是要提問的喲!”魚負冰一臉得逞的壞笑,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來了勁頭。
酒壇像陀螺一樣在桌上轉(zhuǎn)動,過了片刻,壇口朝向了季流辰。
“你的醫(yī)術(shù)跟誰學的?”魚負冰想了半天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沒想到魚負冰問出這樣一個不咸不淡的問題,星河與闕景云捏了捏額角,簡直就是浪費。
“同我?guī)煾杆鶎W?!奔玖鞒斤L輕云淡道
魚負冰熱絡(luò)道:“由我們小流辰轉(zhuǎn),看看誰是他的幸運之星?!?p> 星河心中甚是緊張,壇口正對著自己,不知道魚負冰會問出什么樣的問題來。
“你叫什么名字?”季流辰淡淡開口問道
“星河”
“......”
魚負冰只覺抓狂,道:“咱能不能尊重一下這個游戲,都是問的些什么問題啊......”
幾人目光凝在魚負冰身上,魚負冰微微一笑,弱弱道:“大家繼續(xù)?!?p> 已經(jīng)轉(zhuǎn)了幾輪,都是問的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實屬掃興。
壇口轉(zhuǎn)向魚負冰,星河問道:“為何你們會出現(xiàn)在醉仙樓?”
魚負冰道:“我可是醉仙樓最大的主顧,要知道,花魁姑娘千顏唱的那歌可是我寫的?!?p> 斂香目露星光,欽慕道:“魚公子真厲害,能夠?qū)懗鋈绱藙e出心裁的歌來,千顏姑娘唱的曲確與以往不大相同,一定會風靡整個京都的?!?p> 魚負冰半托著腦袋,謙虛道:“姑娘過獎了。”
不夠盡興,不如魚負冰心中所期待的那樣刺激,便提出不玩這個游戲,還不如劃拳、行酒令,輸?shù)娜撕取?p> 幾人拗不過他,只得舍命陪君子。
丫鬟拿來了幾壇就擱置在桌上,烈酒入肚,醉意闌珊。
云一渦,玉一梭,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
桌上殘羹冷炙,幾人紛紛喝倒了下來。
周身的丫鬟早已被遣散,只留了斂香在身側(cè),斂香偶為星河擋酒,倒也不曾多喝,也沒醉意,便彎下身子欲將星河扶去房間休息。
星河早醉得昏昏沉沉,斂香扶起時,星河不勝腳力跌跌撞撞倒在了季流辰身上,星河腦中閃斷斷續(xù)續(xù)的畫面。
大雪、小火爐、酒、那個人。
“為什么記不清,那個人,那個人到底是誰?”星河捶打著欲裂的頭。
“好痛,好痛,頭好痛...”星河撫著頭,昏昏沉沉道
斂香將跌倒的星河扶起,開口道:“小姐,你喝醉了,我扶你去房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