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勾引一個小輩實(shí)在讓她很有壓力
聞玉也很吃驚。
她沒想到夏雁然底子這么差,十步以內(nèi)竟還不能覺察自己。
所以她那柄月寒劍,到底是落在了一個什么樣的小輩手中……
“你……”
夏雁然丟掉毒包,拔出月寒劍指向聞玉,“不許叫!”
她掃了一圈周圍,發(fā)現(xiàn)沒人后朝聞玉逼近幾步,“把桌上那碗湯端給二樓的人,否則我就殺了你!”
聞玉看了看湯,已經(jīng)濃得不成樣子。
她側(cè)身將湯倒進(jìn)了泔水桶里。
“你!”
夏雁然瞪起眼睛。
聞玉不為所動,轉(zhuǎn)身重新盛了一碗湯。
“賤婢!”夏雁然揮劍刺向她。
聞玉側(cè)身,夏雁然猛地刺了個空,旋身還想再刺手腕突然狠狠一痛,聞玉已用手指扣住她的命門,將劍打飛了出去。
“叮鈴”一聲,月寒劍跌落在地。
夏雁然順勢后退幾步,神色訝異。
劍身落地泛起幾道清光,聞玉被刺了一眼。
“就是江彥休召集江湖豪杰來圍剿你的!”
“女魔頭!你根本不配使這把劍!”
聞玉看著夏雁然,想起她那個砍了自己四肢的師父,兇神惡煞的模樣真是如出一轍……就連功夫也是一樣的差。
“小爺?shù)镍澴訙昧藳]?”
是眀玄的聲音。
夏雁然立即抓起月寒劍,消失在后門的雪地里。
眀玄掀起簾子,見聞玉正在盛湯,探頭過去聞了聞,“還真是鴿子湯!”
沒等聞玉轉(zhuǎn)身便自己動手舀了一口往嘴里送,咂了咂嘴覺得味道不錯,便一口氣喝光了,喝完還打了個飽嗝,“嗝~補(bǔ)!”
聞玉:“……”
“你從哪兒弄的?”眀玄放下碗筷,揀了個地方坐下。
“后山抓的?!?p> 眀玄想起后山那株被人劈折了的樹,便道:“后山那林子里有壞人,你一個小姑娘家別亂跑?!?p> 聞玉淡淡回道:“是你要喝湯。”
“……”
眀玄愣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還真是這么回事。
他把翹起的二郎腿放下,“行,那我以后不喝了?!?p> 聞玉自顧在一旁拍蒜,案板錚錚作響。
面前突然飄出一抹糖霜的香氣,眀玄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只柿餅,在聞玉跟前晃了晃,“這個見過沒,想不想吃?”
聞玉看著柿餅,又順著柿餅看向眀玄的眼睛。
眀玄冷不丁和她對視一眼,立刻避開了去,手還伸著,“柿餅給你。”
聞玉沒多想,伸手去接。
面前的人卻突然收回手,轉(zhuǎn)眼將柿餅送進(jìn)了自己嘴里。
“嘖……甜!”
眀玄笑了一聲,大步離去。
聞玉皺了皺眉頭,收回手繼續(xù)拍蒜,轉(zhuǎn)身拿碗碟時卻發(fā)現(xiàn)碟子里正躺著一只柿餅,糖霜瑩瑩生光。
……
大雪一連下了七八天,沒有停的意思。
眀玄一行人原本打算雪停便趕路,現(xiàn)在也只能耽擱下。
這七八天里,聞玉爹多少弄了點(diǎn)眀玄的底細(xì),但他不識字,只敢晚上偷偷拉著聞玉問,“聞兒,你爹給瞅瞅這是啥官兒?”
聞玉將紙上一長串官名念出來,聞玉爹沒怎么聽明白。
他拿著著紙?jiān)跔T火下照了又照,“怎么又是主事,又是御史又是……一個人哪能當(dāng)這么多官兒……”
“我也不知道?!?p> 聞玉剪了剪燭花。
沒弄明白聞玉爹也不再問,他只知道眀玄是京城來的,有個有權(quán)有勢的爹,還能給他很多錢就夠了。
聞玉爹將那紙疊了疊,在桌上包了塊兒栗粉糕給遞給聞玉,笑道:“咱弄不明白沒關(guān)系,就是街上那秀才也搞不懂呢!”
倒是他女兒能認(rèn)得這么多字,已經(jīng)讓他很高興了。
老頭子又念叨了幾句便去睡了,聞玉將栗粉糕吃完,那塊沾了油的紙箋上字跡越發(fā)清晰,她似乎想到什么又慢慢展開看了一遍。
“京官?”
聞玉若有所思地呢喃。
她從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時候也不是沒和朝廷的人打過交道,那時師父還在世,最愛搶的就是官府的錢,快且多。
只是沒一個像紙上寫的這樣同時擁有這么多官名。
看來二樓住的那個少年人很有些身份……
聞玉又轉(zhuǎn)頭看向桌上的果盤,雜七雜八的糕點(diǎn)里放著一枚糖霜飽滿的柿餅,一下就令她想起眀玄歪著頭的笑臉。
一個月后她若是殺了十七個門派的人,必將被江湖通緝,就連這處客棧也不會幸免。
她自己從不怕這些,可她不愿連累普通人,師父地下有知肯定也會覺得她有辱師門風(fēng)范,但要是……
聞玉輕輕拿起柿餅,目光閃爍。
但要是有個身份不一般的人能夠保住客棧,她便沒有后顧之憂了。
“若是他的話,應(yīng)該只要掛個名頭就夠了?!?p> 聞玉盤算著,該怎么和眀玄沾上關(guān)系。
她拿著柿餅想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起來頭疼無比,以她的年紀(jì)和身份想收眀玄為徒大約是不可能了,那么就只剩下一個方法。
眀玄的屋子總有人守著,聞玉在樓梯上徘徊幾周始終沒上去。
勾引一個小輩實(shí)在讓她很有壓力……
趙飛沙正坐在門口研究劍譜,時不時提筆蘸墨批些注腳,他的刀法不如哥哥趙飛石,但酷愛研究劍譜,畢生所求就是整理出一部絕世劍譜,流芳百世。
雖然他此時不能聲名于江湖,但他的著作必定能流傳后世。
“你家大公子何時回來?”
聞玉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他跟前,問道。
趙飛沙略略抬眼,舔了一口墨道:“他去雪地練劍……小姑娘你過去些,你擋著老夫的光了。”
聞玉挪開腳。
“還是擋住了?!?p> 聞玉又走了幾步。
“再離遠(yuǎn)點(diǎn)兒!”
趙飛沙揮揮手。
聞玉只好退得遠(yuǎn)遠(yuǎn)的,心中想著要不還是算了……或是換個別的法子,想得太入神竟沒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來,脊背一下抵上了眀玄的肩膀。
眀玄老遠(yuǎn)便看到聞玉,見她一直往自己這兒退,故意站著沒動。
等她一直退到自己懷里,才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剎那間聞玉下意識地想拔劍,身形轉(zhuǎn)到一半察覺到是眀玄,于是硬生生停住,愣愣地看著他。
只這一瞬,他身邊的人會不會看出她的身手?
眀玄以為她是被自己嚇住,隨即粲然一笑,“小丫頭你想做什么?”